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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丹笑容一僵。有些尴尬,急忙没话找话掩饰自己地难堪,“这个……这个凤凰璧有什么秘密?”
“一个传说。”
“一个传说?”李丹脑海里立即想起淳于盛当日在蒲类海对自己说的话,他说哥哥的死和一句预言有关,难道这个预言就是来自于那个传说?“什么传说?”
“传说不过是神话故事,你要知道干什么?”司马画雨毫不客气地质问道。“你现在自身难保,应该想着如何度过难关,哪来地闲情听故事?”
李丹很是没面子,但自己失言在先,又有求于她,无奈只好作罢,不再追问这件事。
“你能帮我和大齐人议和吗?越快越好。”
“你想借刀杀人?”司马画雨对大齐的局势显然非常清楚,马上明白了李丹的用意。
“另外。我希望随时得到大齐朝堂上的最新消息。”李丹正色说道,“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而你肯定有办法。今天你能从洛京战场秘密赶来,就是例证。大齐军中有你熟悉的人。大周军中也有你的朋友,你在战场上可以来往自如。那么就请帮我这个忙,给我最新最快地消息,这对我击败斛律光至关重要。”
司马画雨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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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四哥李纶做为特使已经到了城。”李丹继续说道,“你到了城后,马上和他联系,然后不惜一切代价调动你在城的所有关系,以最快的速度推动齐周两国的议和谈判。只要议和成功,战场形势必会逆转。”
司马画雨神情冷峻,十分不满地问道:“你这是命令我吗?”
李丹微微一愣,旋即换上笑脸,“建议,我这只是建议。”
“你才做几天的宰辅,说话就这样盛气凌人?”
李丹一笑置之,她既然心情不好,那就没必要惹她了,还是哄哄她帮帮忙吧。
洛京战场,湖城。
黄河波涛滚滚,气势如虹。
李穆驻马河堤,远眺战场,颌下长须随风飘洒,身上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威风凛凛。
前方战场,周军密集列阵,中路置天阵,内方外圆,两翼辅风阵,犹如灵蛇,远远看去,就象一位咆哮的猛士正挥动粗壮的双臂,酣呼鏖战。齐军以翔鸟战阵展开攻击,步军居中,骑军拖后在两翼展开,如同空中展翅飞翔、呼啸而下的雄鹰,势不可当。
双方将士在战场中路激战。齐军试图撕开天阵,继而让两翼骑军直杀大周中军,击毁周军,但周军两翼地风阵变幻莫测,忽如长蛇,忽如狂风,忽如波涛翻涌的层层大浪,总是在中路危急时刻左右扑上,屡屡重创齐军的“鹰头”。
齐军变阵,两翼骑军象洪水一般冲了上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惊天动地,他们就像雄鹰展开地巨型双翅,以雷霆之势连连“扇动”,一时间风云变色。
“申公,撤吧。”宇文纯策马上前,大声说道,“湖城军民已经撤退完毕,没有必要恋战了。”
李穆抬头看看天色,微微点头,“传令中路杨素,收缩阵势。”
“再告两翼杨文纪、王谦,率步军向中路靠拢。”
“命令侯莫陈、梁睿,带骑军出击,以锋矢战阵迎头痛击。”
号角冲天而起,各色令旗迎风狂舞,战场上杀身如雷,震撼天地,一队队将士急速变阵,烟尘四起。
两军铁骑相遇,捉对厮杀,战况空前激烈。
就在这时,五方旗摇动,东风青旗扶摇而起,齐军主力正从东面急速杀来。
“撤……”李穆再不犹豫,断然下令,“命令侯莫陈、梁睿,率铁骑断后,掩护大军后撤湖城。”
金钲响起,大周步军梯次后退,互相策应,井然有序,迅速撤出了战场。
“急报大行台,湖城失守。”李穆掉转马头,最后看了一眼战场,无奈摇头,“我们去桃林,再建防线。”
律光在一群偏裨将校簇拥下,登上了湖城城楼。
诸将都很兴奋,热烈议论着战局。斛律光手扶城墙。望着前面滚滚黄河。神情凝重,沉默不语。战局的进展令自己非常不满意,从发动进攻开始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但距离潼关还有一百多里,这和自己当初地预料差得太远。在对岸河阳战场上,高长恭和斛律羡地进攻也频频受阻,至今未能突破龙门和蒲坂津一线。如果按这样地速度打下去,战局势必要发生不利于己方的变化。
这种变化主要来源于京师城。前几天得到消息,大周派出了议和使者。假如国主和朝廷那帮不思进取贪婪无能的佞媚之臣答应了大周地议和条件,那自己费尽心血筹划的这一仗不但要半途而废,而且也有可能卷入血腥的权柄之争。自己不怕这种残酷血腥的权柄之争,从神武皇帝建立河北霸业以来,这种争斗就没有停止过,而去年的兵变更是自己一手操控,杀了权臣和士开,接着又杀了对皇帝威胁很大的琅琊王高俨。并借机撤消了京畿府,解散了京畿军,从源头上抹杀了危害皇帝安全和高氏国祚地最大隐患。到了今天,自己手握重兵。朝堂上不论是谁胆敢挑起争斗,都可以迅速将其置其于死地。但如果皇帝和自己作对,这事情就麻烦了。我可以杀死任何对手,但不能弑君,君若杀臣,我该怎么办?
神武皇帝建立霸业之后,功高盖世的侯景成为高氏的心腹大患。高欢一死,高氏随即兔死狗烹,诛杀侯景,可怜侯景上天无门入地无路,仓惶逃到江左,但高氏
能放过他,逼着梁武帝杀他。侯景怨天恨地,一杀挫骨扬灰,留下万世恶名。十几年过去了,高氏大齐如今又出了一个像“侯景”,那就是自己。胜仗打得多,功勋立得多,死得也就越快,这似乎成了自己这种人的宿命,逃都逃不掉。
父亲临终前,因为家门显赫,忧心忡忡,担心子孙难逃噩运,自己和弟弟两人为此小心翼翼,低着脑袋做人,尽心尽力为高氏卖命,但今天看来,这噩运还是难以避免。为高氏卖命就要打仗,打仗就不能败,因为打败了很可能就是家族被诛的借口,但打赢了功勋更大,权势更大,对高氏国祚的威胁也更大,想不死都难。
人在世上要活下去真的很难很难。做功臣要死,做奸臣也要死,做个不忠不奸八面玲珑的人哪一天不小心站错了队,还是死。去年因兵变被杀地大臣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有些人到了九泉底下都怨恨冲天,他就不明白,到底怎样做才能安享一生,无忧无虑地活下去?
律光叹了口气,觉得很累很累,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如今要活下去,要让家族平安,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灭亡大周,建下盖世功业。这条道干脆走到黑了,斛律家一旦到了这种地步,高氏皇帝即使想杀也没那个胆子,实在不行,我还能咬咬牙,凭借自己的威望和实力,还有强悍的高车大军,夺了高氏国祚,一劳永逸。高氏、宇文氏能夺拓跋国祚,我为什么就不能夺他高氏国祚?大周是我打下来地,北方是我统一的,我为什么不能在中土重建高车国?
侯景地悲惨命运距离现在不过短短十几年,这是前车之鉴,我不能眼睁睁地重蹈覆辙,我绝不做第二个侯景。
律光猛地睁开眼,转身面对众将,用力一挥手,“传令后三军,不要停留,连夜向桃林推进。”
诸将轰然领命。
安德王高延宗站在斛律光的旁边,他盯着斛律光看了一会儿,小声说道:“明月兄,你在担心什么?”
“我在担心吐谷浑人和大陈人。”斛律光浓眉深皱,忧心忡忡,“假如大周人不惜代价和吐谷浑、大陈人议和,他们很快就能集中兵力对付我们,所以我们的速度一定要快,只要突破了潼关,或者兰陵王在河阳突破了黄河,关中就是我们的了。”
高延宗笑笑,笑得很勉强,他觉得斛律光太自信了,“当年神武皇帝为了击败宇文泰,曾屡屡用兵,小关之战(今潼关之东)大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渡过黄河,攻克潼关了,所以还是慢一点好,慢慢来,确保安全。至于吐谷浑和大陈人,我们本没有太指望,只要他们做出姿态,牵制陇西河西和巴蜀荆襄方向的府军就可以了。退一步说,就算他们之间议和了,大周人也不敢轻率调兵,以免他们出尔反尔,因此我们有绝对的兵力优势。你不要太担心,免得忙中出错,被韦孝宽反咬一口。你要知道,这一仗千万不能受挫,一旦受挫,陛下和朝中那些狗屁大臣们肯定要议和,那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律光不以为然,“关陇无将,无须忧惧。虽然韦孝宽曾在玉璧一战成名,但这些年来,他和我对阵,屡战屡败,何曾有过胜绩?”
高延宗还待再劝,斛律光断然摇手,“你听我的,不会有错。急告河阳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