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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亲王府知道了这件事,可是荣亲王府没见动静。万亲王府知道了这件事,万亲王纳桐亲自到李玉琪房里致贺,而且摆上了一桌酒席。
最乐、最振奋的,要算纳容跟纳兰兄妹俩,这两位嘴里是敬佩,脸上是敬佩,眼里也是敬佩,简直,混身上下无一处不带着敬佩。
这也难怪,李玉琪露的脸太大了,又替他万亲王府争多大光彩,瞧,整个万亲王府为之欢腾,没一个人那张嘴合得拢。
以不沾爵而论,李玉琪蒙圣恩,受钦赐黄马褂,这是打从爱新觉罗氏入主以来的头一遭,自然是天大的殊荣。
(按:以不沾爵论,蒙圣恩,受钦赐黄马褂的,到后来还有一个,那就是黄天霸的天伦,黄三太,他金镖打虎,救了圣驾。)
钦赐黄马褂可不得了。
按清律,凡领侍卫内大臣,则引十大臣,护军统领,侍卫领班皆服之,其御前干清门大臣,及文武诸臣,或以大射中住,或以宣劳中外亦特赐之。
这岂不是光彩,这岂不是殊荣。要换个人能把这件黄马褂供起来,当传家宝。
纳容、纳兰兄妹俩缠着李玉琪,要李玉琪把他那毙巨猩,救圣驾的经过说个够,一点也不能漏,但李玉琪心里在惦念着他那三叔跟凤妹妹。
晌午刚过,博多进来说府外有人求见,李玉琪心里一跳,站起来就往外走,出门一看,是罗必章。一见罗必章,李玉琪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罗必章一见李玉琪,一抢过来躬身就是一礼:“李爷,我特来告诉您个好消息,三老跟凤姑娘已经回了,今天一大早就回来了。”
李玉琪心里当然高兴,可是他心里也有一半儿苦,他还没说一句话,罗必章跟着又是一句:“李爷,三老要见您。”
李玉琪迟疑了一下道:“罗大哥,三叔跟凤妹妹平安出来了,我本该去看看,可是今天我有事,得到宫里去一趟,罗大哥知道,别的事我只得搁下,请罗大哥回禀他老人家一声,等一两天忙过这一阵子之后,我马上就去。”
他是不愿再见这两位亲人,尤其是姑娘凤栖。
可是罗必章不清楚,也没在意,由衷地捧了李玉琪一阵之后告辞走了。
罗必章刚走,北海来了人催驾,并说上半天没等着李玉琪着急,要李玉琪赶快到北海去。
圣眷正隆,李玉琪没来得及回府打个招呼,就被北海来人请走了,跟着北海来人进了北海,一看,天!漪澜堂前人满了,除了皇上之外,宫里的几乎全到了。
大贝勒站在皇上左边,荣亲王玉珠跟大格格心畹赫然站在皇上身右。
李玉琪看了荣亲王一眼,可就没敢碰大格格心畹那双令人心颤的目光。
皇上把李玉琪叫到跟前,先笑责了几句迟到,然后一一为李玉琪介绍上了,这是亲王,这是郡王,这是福晋,这是夫人,阿哥、格格、贝子、贝勒要谁有谁。
不管是谁,李玉琪得一一见礼,见皇上他都没有跪下,自然,见这些位也用不着行大礼。
有人起哄,要毙巨猩、救圣驾的英雄露两手,李玉琪没推辞,随便露了两手,博得了满堂彩,在座亲贵黄带子、红带子无一不叫好,没一个不拍红了两只手掌。
尤其那些福晋、夫人、郡主、格格们,没一个不死命地盯着李玉琪,李玉琪到哪儿,那一对对眼神到哪儿,没一个不想和李玉琪多说几句话的,可是当着皇上没那么方便,李玉琪简直就成了皇上一个人的。
也就因为这,李玉琪陪在皇上身侧老半天,没机会跟荣亲王父女俩说一句话。
看看日头偏西天黄昏,宫里老佛催促,皇上起驾回了宫,大贝勒护驾进了宫,这才有了机会。大格格心畹正跟一些贵妇娇女谈着,李玉琪走到了荣亲王玉珠身边,劈头就是一道:
“玉珠叔,您真行。”
“我?”荣亲王玉珠“哈”地一笑道:“我哪比得上你呀,救驾的英雄,钦赐黄马褂,圣眷正隆,宫里的大红人儿,你瞧见了,那么多目光全盯在你一个人身上,尤其那些女眷们,什么都忘了,让人好不嫉妒,这是我年纪一大把了,要是时光倒退个几年,我非找你斗一斗不可。”
李玉琪静静听毕,淡然一笑,道:“您别顾左右而言他,请告诉我,那顶九龙冠藏在何处?”
荣亲王玉珠一怔道:“九龙冠?你怎么问我?”
李玉琪道:“您断了我的路子,我不问您问谁。”
荣亲王讶然说道:“我断了你的路子,你这话……”
李玉琪道:“玉琪不傻,您又何必。”
荣亲王玉珠笑了,道:“告诉我,玉琪,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玉琪道:“我想过了,除了您没别人。”
荣亲王敛去了笑容,道:“玉琪,你要原谅你玉珠叔。”
李玉琪道:“压根儿我就没敢怪您,各为其主嘛。”
荣亲王道:“玉琪,不管怎么说,我是个旗人,尤其我是个世袭爵位的亲贵。”
李玉琪道:“我知道,玉珠叔,只是在这儿我可以告诉您,这顶九龙冠我非到手不可,因为他根本不是当朝的东西。”
荣亲王道:“玉琪,我不会让你拿走他的。”
李玉琪道:“也可以,到时候您杀了我。”
荣亲王脸色一变道:“玉琪,你……”
“玉珠叔。”李玉琪脸色一整,道:“我的牺牲已经够大了,我要是再白跑一趟,那未免太说不过去了,您是知道的,猩猩破笼而出,泰齐命在顷刻,皇上近在咫尺,这件事我可以不管,也乐得袖手,这还不够么?”
荣亲王道:“你救了泰齐,我不说什么,你救了皇上,我感激,可是这是一回事.你要取九龙冠那是另一回事,再说,玉琪,你不能不承认,你所以这么做一半是为了你自己,我可以这么说,你让泰齐死在猩爪下,那无可厚非,也无关轻重,你若是让它伤了皇上,你走不出这北京城一步。”
李玉琪双眉一扬道:“玉珠叔,您要明白,要是皇上伤了,伤皇上的并不是我。”
荣亲王道:“可是你人在北海。”
李玉琪一点头道:“不错,我是人在北海,可是我并没有义务救谁。”
荣亲王脸色一变,旋即点头说道:“顶得好,玉琪,是我话说得太过……”一顿,接道:“不管怎么说,我不能让你拿走那顶九龙冠!”
李玉琪道:“玉珠叔,我誓必拿走这顶九龙冠。”
荣亲王笑了,点头说道:“那好,咱爷儿俩斗斗吧。”
只听一个轻柔话声传了过来:“谁要跟谁斗呀?”是大格格心畹走了过来。
荣亲王急低低说道:“玉琪,别让她心里再多一件事。”
李玉琪道:“您放心……”说话间,大格格心畹已到近前。
荣亲王道:“我说要跟玉琪斗。”
大格格心畹眼望着李玉琪,眨动了一下美目:“玉琪,爹要跟你斗什么呀?”
李玉琪道:“格格何不问他老人家?”
荣亲王笑道:“心畹,你常跟爹斗的是……”
大格格心畹道:“棋。”
荣亲王哈哈一笑道:“你两个谈谈吧,我到那边儿走走去。”背着手走去。
望望荣亲王走远,大格格心畹看了李玉琪一眼,道:“我谢谢你救了泰齐。”
李玉琪道:“您好说,我不敢当,这是我的份内事。”
大格格心畹道:“玉琪,你存心气我?”
李玉琪道:“大格格既然没真话,我何必拿真话对人?”
大格格心畹道:“这么说还是我的不是?”
李玉琪道:“大格格自己想是不是。”
大格格心畹沉默了一下道:“告诉我,玉琪,你为什么救泰齐?”
李玉琪双眉微扬道:“为让他知道李玉琪是他的朋友,是个靠得住的人。”
大格格心畹道:“让他死在猩爪之下,德家就没有桎梏了。”
李玉琪道:“那是大格裕的想法,我可不愿让他死在猩爪之下。”
大格格心畹美日微睁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玉琪,你好厉害……”
李玉琪淡淡说道:“只怕大格格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绝不会杀他,杀他这种人污我双手。”
大格格心畹呆了一呆,道:“那你是……”
李玉琪道:“大格格只记住玉琪一句话,德家的桎梏自会从玉琪手上解除就是。”
大格格心畹道:“玉琪,我不谢你了。”
李玉琪道:“一家人,大格格又何必客气。”
大格格心畹道:“玉琪,你在这儿还要待多久?”
李玉琪道:“没一定,大格格问这……”
大格格心畹道:“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我想让你在这儿多待几天。”
李玉琪道:“谢谢大格格的好意,短时间内我不会走,也走不了。”
大格格心畹道:“短时间内走不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