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能性极小”李定国没有给方玄初留情面;“李来亨将军围困庐州十几日没有攻下;凤阳是庐州的后盾;如果凤阳兵无力;庐州府只怕早就无心恋战了。”
“而且……;大将军府军令命萧将军收复河南;要朝朝凤阳进军;需向大将军请示;得大将军准许后方可。”
车风附和道:“正是如此”
萧之言咬牙道∶“汝阳离淮扬不远;我立刻派信使前去请命。”
收复皇陵的诱惑太大了;被翟哲从南京贬到荆州后;他心中已经认命朱家天下已走到尽头。但想起明太祖的皇陵就在眼前;他仍然有想去拜谒的冲动。
军中将士都有预感;北伐势成时;即是摄政王登上皇位时。
萧之言上阵杀敌欢实;对此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但肯定不是欣喜。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与军中诸将格格不入;就连义子许义阳也对摄政王登上皇位充满憧憬。
但在他心中;翟哲永远都是那个在张家口收留他的晋商公子。他可以与他并肩御敌;可以与他把酒言欢;甚至可以为他去死;但总觉得那个年轻的公子登上皇位是如此的不真实。
翟哲连卢公赠给他的腰刀都赐予自己了;他知道从前那柄腰刀对翟哲有多重要。
他送出了这柄刀;也是为了在心里摆脱卢公吧
帐中诸将没人猜出萧之言的心思;因为普天之下只有一个萧之言;大明的摄政王只有一个这样奇特的朋友。
李定国想起远在南阳的许义阳;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将军;大将军府已经有了安排;再请命只怕有些不妥;若清兵真在凤阳严密布防;我等拿了军令;又不能靠骑兵破城;会很尴尬。”
车风沉声道:“大将军府军令是从全局考虑;我等在这里等待太久;别耽误了北边的战事。”
军令啊萧之言犹豫道:“还有什么比收复皇陵更振奋人心的事情吗?”
李定国迷惑了;身为一军统帅怎么能如此随意做决断。虽然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只有与君王亲密无间的人才敢那么做吧。
他对萧之言与摄政王曾经的关系有所耳闻;但萧之言被贬荆州难道不是一记警告吗?南京城里的那场风波;换做任何一个人;不被处斩;也会被闲置。
他劝道:“有;北京城的十三皇陵;天子死社稷;才是我大明北伐最终的目标啊。”太祖皇陵真不算什么;他十六岁时;便随义父攻破了凤阳;挖走了太祖皇陵中所有的宝贝;那里只有一具冢中朽骨。
车风劝道:“河南战场牵制陕西;左将军还被阿济格压制在甘州呢;耽误不起啊。”
提及左若;萧之言才收敛自己那一缕虚妄的念想。
“好;大军明日返回郏县;我会派信使向摄政王请命;若摄政王准许;我再率军南下”
李定国暗自松了口气。萧之言的每个决定都关系到军中武将的命运;他才投入大明不久;还没立下什么显然的功劳;如果被糊里糊涂牵入一场违抗军令的风波;那才真是倒霉透顶。
方玄初还想再劝;见车风怒目相视;最终闭上了嘴巴。
第705章 影幢幢
萧之言的急报送到翟哲手中已是十天后。
从汝阳到扬州;本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但路上要经过一段清廷控制区;现在各地都是兵荒马乱;盗匪比大明和清廷对峙的大军数量还多。信使在路上遇见了点小麻烦;但最终还是把急报送到。
凡是有风险的急报都用密语书写;张秉因把解密后的公文呈上摄政王的案头。
军情急报;内务府几个侍从都不敢耽误。明清几十万大军在北至甘州卫、南到东海之滨漫长的地段犬牙交错;一个局部的突破有可能达到整个战争的形势。
一张灰白的宣纸;张秉因的楷书很工整;像是活字印刷出来。
翟哲接过来一扫而过;鼻孔的呼气稍微有些加重。
只是细微的变化;张秉因知道摄政王不高兴了。摄政王很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翟哲放下誊写的急报;从右手的一叠急报中翻出一封信递给张秉因;沉声道:“把这封信加密发往河南;命萧之言择机在河南击溃勒克德浑部骑兵。”“遵命“张秉因接过来。信封上盖有“厂”字印鉴;这是赵志成才送到的密报;他不知道里面的内容。出门回到右侧的厢房中;他拆开密报:“清廷从辽东急调五千骑兵入塞;领兵统领为科尔沁部贝勒察罕;最有可能加入河南战场。”这样的消息也能刺探到吗?宽敞的屋子中只剩下摄政王;门口的侍卫站的像雕塑。翟哲靠在椅子上;轻柔发胀的太阳穴。一壶武夷的大红袍放在手边;岩茶香气浓郁;能清神消乏;他最近改喝绿茶为岩茶。真是哪一处都不省心。南京城六部的公文每天深夜经快舟送到扬州;吏部与户部的争斗愈演愈烈;让他恨不得把宗茂和马士英招到自己面前唾骂一顿。不止的战争使几个武器工坊对粗铁的需求越来越大;宗茂为了鼓励民间的银子开发矿山;请示摄政王实行开新矿十年免征矿税。新矿往往要开路添炉;耗资巨大;翟哲离南京前已经批准此事;没想到在太平府采石出了乱子。采石矿山多;户部把部分采石的矿山分给了一伙湖广的富商。没想到采石本地乡绅不许湖广富商采矿;以至于发生械斗;死了三十多个人。太平府知府上书攻击户部矿吏蛮横跋扈;指示商人雇凶打人;宗茂上书太平知府公然违抗朝令;包庇地方刁民。一部尚书与知府较劲;是很掉价的事。怎奈马士英竟然站在太平知府那一边;宣称四处开矿山扰民乱事;坏山川地势。这也罢了;马士英的奏折后面跟着五封都察御史的奏书。都察院一向是东林党的地盘;什么时候东林党与阉党配合的如此默契了?翟哲刚把此事压在手边;现在什么都没有眼前这场大战重要;萧之言的这份急报来的真是时候。“萧之言想攻凤阳”他了解萧之言;就像萧之言了解他。“他还在心念大明吗?”翟哲有种淡淡的失落。他身边没有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如萧之言、陈子龙这样可以称为朋友的人;都和他走的不是一条路。方以智勉强可以算一个;但他不在朝为官。柳随风;有本事;但也足够圆滑。他不是最强壮的;如果把他们放在一个笼子里厮杀;活到最后的一个是这个看上去有点孤独的人。宗茂?“宗茂”翟哲轻轻念叨。他从没有把宗茂当朋友看待;但是他现在手边最不能缺少的就是宗茂了。即使左若、逢勤战死沙场;他相信大明王师一样可以收复京师;但如果没了宗茂;还能找谁去实现他的宏图。范永斗吗?差得太远。他没有宗茂那种勇往直前的气势。其他人呢?看清楚了吗?无论是阉党还是东林党;他们都是士子出身。张秉因说过;即使被五步蛇咬伤;也没有山民有勇气断自己的肢体。所以江南的官绅们陪着大明一起灭亡了。这是一场漫长的战争;冬天之前应该结束不了;而且按照大明和清廷目前摆开的阵势;不把一方打的难以支撑是不可能结束的。整个大明的朝堂都在为北方的战局服务。新上任兵部尚书柳随风和新拿到武器工坊的范永斗都鼓足了于劲。如愿登上兵部尚书职位后;柳随风换了一座府邸。宅子宽敞明亮了许多;门口多了两排护卫;那个帮他守了五年门的老苍头还留着。柳全和柳泰熙不再来他的府上了;柳全的二儿子柳泰广因“兵甲案”脊杖二十;发配台湾;留下了一条性命;不知是否还有回到中原的一日。但他的府邸不缺少客人;各地的军报先发往大将军府;随后便转到兵部;他是南京城消息最灵通的人。申时;夏日白昼长;天色很亮。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来到柳府;老苍头眼神很好;这几年已经把南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认得差不多了。“范郎中;您来了;老爷刚刚从衙门里回来”范永斗拱手笑道:“烦劳通报”老苍头入府内;不一会功夫;柳随风亲自迎出来。范永斗官职虽小;但影响力可不小。“范兄“柳尚书”范永斗深深一揖。“范兄;你我之间;何必来这等繁缛礼节。”柳随风拉着范永斗的衣袖走入府内。两人走入内室;范永斗再拜谢道:“多谢柳尚书在订购兵甲上照顾范家。”因范永斗在朝为官;依大明律不得经商;柳全家的武器工坊转让给范永斗的大儿子范传进;但实际是范永斗当家。“不是我照顾你”柳随风摆手:“是他们两家都没你有胆子;刚接手又扩充工坊规模;你范家工坊至少有两万个工匠了吧”范永斗脸色堆上笑容;伸出四个手指;道:“连杭州工坊;近四万人”“你胆子不小”柳随风语气戏谑;实际是赞许。这些原本都是柳全的家当;现在都转给范永斗了;为了自己这个兵部尚书的职位;柳全牺牲不少;他都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