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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克博家族传承久远;不像格日勒图家族完全在十几年崛起。他们二人虽能坐在一起;托克博内心深处不能把自己与格日勒图相提并论……
从皮囊中倒出来的烧刀子有些浑浊;托克博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迫不及待的端起酒碗往喉咙中倒进去;“咕咕”的吞咽声结束后;是一声悠长舒畅的叹息。
“真是好酒啊”
他放下酒碗;脸上挂着意犹未尽的满足;道:“十年前;我可以坐在帐篷中等汉商被这酒送到帐篷里;二十年前;我部落中有人可以自行酿造这种美酒。“
格日勒图收敛笑容道:“陕西的日子不好过;陕西提督左若不好说话;也就是我们土默特才拿到了这么多酒;阿穆尔分到的比我少;气的他胡子乱翘。”
托克博似乎没听清楚格日勒图在说什么;伸手接过皮囊;再次把自己面前的酒碗满上。
酒花清冽的香气充满了整个帐篷。
格日勒图道:“开春;你也要入关了”
“我?”托克博伸出布满无数裂缝的右手;“我们可以帮汉人;但绝不能在陕西损失太多的部众。”
他是忠诚的土默特人;所以;在当初并列三大部落头领古禄格、杭高和托克博;现在只剩下了他自己。
格日勒图很谨慎的说:“那当然;但陕西提督左若是个精明的人;他一定程度上等决定大明对蒙古人策略。”
冰冷的酒流入胸口化作一团火;托克博打了个酒嗝;问:“难道他还会选定支持察哈尔吗?公主的身份在那里呢
格日勒图坐在松软的毛毯上;他一直没有饮酒;看来托克博并不了解大明的形势。
“公主很重要;但你要知道;公主只是大明摄政王的妃子;不是摄政王的夫人。土默特部需要公主;但也要靠自己。与察哈尔比;我们处于劣势;只有额哲才能团结蒙古部落威胁满清;我们做不到”
格日勒图摸了摸手边的酒囊;道:“现在阿穆尔那个老东西与汉人相处比我们土默特人还要熟练;额哲去年卖了五千匹马给大明;左若能优待我们;已经是格外照顾。”
门口传来脚步声;两个侍卫各拿着一块羊腿进来;放在两人之间的案桌上;然后躬身退路出去。
托克博取下腰上的弯刀;慢条斯理的割下一小块羊肉放入嘴中咀嚼。
格日勒图赶了一天的路;腹中饥饿;也挪动屁股坐到案桌边。
一时间;两个人都忙于吃东西;不再说话。
这半年来;格日勒图有半数时间在关内;但托克博部无一兵一卒入榆林卫。他一直不愿意率军入关协助大明作战
天气寒冷;他们必须要加快进食速度;否则不等他们吃完;那块肉便有可能被冻成冰疙瘩。
一刻钟之后。
托克博用刀尖剔除最后一点肉丝入口;桌上只剩下一块光亮白骨头。
“我们在草原可以养活自己。这十几年来;从察哈尔西迁时起;土默特每次加入争端都损失惨重。我们依附过大明;投靠过察哈尔;最终追随满清;可部落越来越弱小。大汗在盛京;我们在归化起兵;已把大汗置于死地。……”
耳边喋喋不休的话语令人厌烦;没有一句提及重点;格日勒图放下小弯刀;抬起头冷冷的问:“你后悔了?”
“没有;”托克博摇头;“我从来没有给土默特拿过一次主意;我也没有这个资格。但要我率部落入大明境内协助明军作战;要么有大汗的命令;要么有公主的命令。否则;只会守候部落存在下去。”
他不敢说后悔。秋天时;格日勒图与察哈尔勾结刺杀了杭高;打开了归化城的大门;他除了顺从;还有什么选择
格日勒图一边剔肉一边说:“好;我会给你带来公主的命令”离开春战事开启还有好几个月;他有足够的时间与大明的摄政王取得联系。
察哈尔部落散落在归化以西的托克托草原与河套草原。
格日勒图部众的三千多骑兵咋关内已经半年;他部落就近一直在河套草原游牧。与托克博会晤之后;他当日便返回了本部落。
土默特满打满算现在也只有七八千骑兵;还需留一些青壮在塞外;如果托克博不合作;他无法满足左若的要求。
在草原过了二十天;除夕之气;格日勒图重新返回塞内。
黄河封冻;蒙古骑兵可以自由进出河套;女真骑兵也可以自由往返山陕。冰天雪地里;陕西的战火从未停息。
黄河边境的百姓都被撤到陕西深处;县城和府城里装满了百姓。寒冬季;死尸不那么容易腐烂;也不那么容易被野兽吞食。
从南京北上的明军与义军混编;在各座县城统管城防。
左若在延安府;这里处于西安和榆林卫之间;地形不适合骑兵作战;他留在这里可以纟统筹陕西全局战场。
有了蒙古斥候;他可以随时了解清兵的动向。
阿穆尔率蒙古联军在榆林卫附近驻扎;任由清兵攻破一个月攻破三座县城;没有出击一次。有蒙古骑兵在榆林卫威慑;山西清虏不敢调集大军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进行纵深攻击。
清虏实际已经控制了黄河沿线。
由于西安城的重要性;明军七成正兵和半数义军被用于驻守西安。阿济格猛攻西安城两个月;又要分心应对身后的吴三桂;攻势已经没那么猛了。东线的战场才是陕西的关键。
在东线战场;他只能依靠衣衫褴褛的义军和不那么可靠的蒙古人。
第一场雪之前;延安府以东那些贫瘠的土地上只剩下了半截收割的庄稼茬子。为了不让清虏骑兵再次用老办法以战养战获取补给;左若强行在这些地方实行坚壁清野。
今年不是灾年;老百姓并不愿意离开家园。
明军和义军先是减掉了所有人的辫子;再恐吓汉民;说清虏见到没有留辫子的百姓不留活口;连哄带骗;才把清涧等地的百姓迁徙到延安以西。
陕西越往西越穷困;越往西越寒冷。所以;今年冬天;陕西死了不少人。如果明年开春没有粮食从陇西运过来;会死更多的人。
左若已经许久没有露出笑脸;他坚毅的脸庞如被冰冻的岩石;两个脸蛋上布满了粗皮。在江南呆了十年;他已经有些不适应陕西寒冷的天气;军中那些的浙东士卒更惨。
格日勒图回到榆林卫后;立刻与阿穆尔一起前来延安觐见左若。他从草原带回来了两千多具皮毛;是左若以陕西提督的名义向蒙古人赊借的。
第647章 借兵
蒙古骑兵从战马上摘下一捆捆绑缚成团的皮毛。
汉人士卒们围上去接过来;送入库房暂存。
这里有些皮毛完整无缺;非常珍贵;放在京城中也是达官贵人才能拥有的。
左若饥不择食寒不择衣;不计成本;只要蒙古部落能拿出来;他就敢要。欠两万两银子还是欠五万两银子没什么区别;那该是户部的烦恼。
想起户部;左若心头还免不了怒火中烧。
他在陕西如此艰苦;户部对义军的粮饷还在斤斤计较。他想组建骑兵;苦于缺少战马;户部也不肯通融。
皮毛交接完毕后;格日勒图下马;走到左若面前施礼;道:“左将军;蒙古两部落能拿出来的皮毛都在这里了
左若还礼;道:“多谢你们能施以援手”他说的是真心话。
阿穆尔跟在格日勒图身后;翘着花白的胡须;不发一言。他只是在展示他的存在;这些皮毛不是土默特单独提供的;也有察哈尔人的功劳。
格日勒图道:“我才从草原回来;听说清虏猖獗;又攻破两座县城。也许我们该主动出击;给他们制造些麻烦?
阿穆尔身后撇撇嘴;格日勒图对汉人太殷勤了。蒙古人只是在协助明军;如此天寒地冻;谁也不愿意出门打仗。左若要是借此答应;就麻烦了。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左若招手示意两人随自己到屋内;边走边说:“不用;清虏只有骑兵过河;没有铁炮协助;攻下一座县城也损失惨重。他们愿意在每座城池上消耗士卒的性命;那便如他们所愿吧”
他如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身后的阿穆尔知道城破的细节;听得不寒而栗。
清虏攻下三座县城;但没有取得一粒粮食。
明军迁走延安以东大部分百姓后又;在每座城内实行战时粮食供给制度。城内的粮食全部掌控在守军手里;每日按照青壮、老幼、妇女身份不同;分配食物。
清兵破城日;三座县城的粮仓全部被烧毁;无一例外。
冬天雪厚;补给十分困难。
清兵统军将领镶黄旗的尼兰怒火中烧;大肆屠杀百姓释放心头的戾气。造成的结果便是陕西的百姓都知道清兵一旦破城;难逃屠城的命运。于是壮丁在守城时更加悍不畏死。
到现在为止;左若非常满意;他放在县城中的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