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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
枪骑兵的冲击如同一条不归路,战马加速到极致,若不能撞飞对手,自己会像一颗鸡蛋碰上石头。每一个枪骑兵在冲锋时都有必死的决心,正如女真人的死士。
“杀!”
伴随着疯狂的喊叫,跑动中紧密的骑兵队列撞上静止中松散的女真人。阿巴泰从未与汉骑交过手,若是多尔衮在这里,他一定不会忘记当年汉骑在归化城南对他的冲击。明军很多年没有敢如此主动进击女真人了,从蓟辽总督袁崇焕死后,大明再无敢与清虏野战的军队。
尖锐的枪头插入女真骑兵队列,或中甲士,或中战马。也有战马被巨大的冲击力撞飞倒地,骑兵惊慌的呼喊,身躯无法控制中从空中飞过,落入对面女真人的队列中。长枪刺入后,骑兵立刻放下枪杆,拔出腰间戚刀蓄势待发,
“放铳!”排在第三列的铳兵伸出三眼铳的长杆,轰鸣声压过了北方的呼啸,黑暗中能见到火光闪耀。
经过十年磨砺,左若麾下的骑兵已可媲美当年曹文昭的关宁铁骑,虽然没有那么多重甲,但战法更加多变。
“杀!”握刀的骑兵乘势杀入,三眼铳骑兵挥舞碗口粗的铳头紧随其后。各列骑兵层层叠叠,铳声如暴雨春雷,震醒了寂静的夜晚。
左若控制马速,感受杀入的阻力。
阿巴泰完全没想到明军攻入的这么快,火铳下甲士根本抵挡不住,连连溃败。他与明军交战多年,知道三眼铳只能施放一次,以这样施放频率,根本无法持久。
“后撤!”阿巴泰吼叫,他同样是个战场老手,不想用甲士的血肉之躯抵挡无可阻拦的铅子,想等对手陷入阵中力竭后再反戈一击。
“后撤!”几乎在同时,左若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三眼铳声的掩盖中,一千五百骑兵掉头,朝后方的官道飞一般的退去,比来时慢不了多少。中军骑兵早不在原地,翟哲指挥中军人马退向通往宣府的官道。等阿巴泰反应过来,对面的蹄声都不见了。
“追!”阿巴泰收拾残兵恼羞成怒,他在战场从没被这么耍过。
“报,二十里处有清虏骑兵出现!”车风急匆匆冲到翟哲面前禀告。萧之言的斥候负责前方,他的蒙古骑兵负责监控后方。
清虏不会再让自己安然退回宣府了!翟哲仰头看天,再过一个多时辰天就亮了,下令:“向北京城方向进军!”京畿之地这么大,想围追他也不那么容易。大队骑兵拐向一道岔路口,径直往前正是北京城广渠门。这是最后的黑暗,等天明后,他将要和十倍于己的清虏周旋在北京城郊,他没有奢望京城守军会让他入城。
从大队骑兵的火把在通往昌平的官道上出现后,阿济格就没想过还会让这支骑兵退回去。清虏斥候与翟哲部斥候在雪原和山林中混战,相互纠缠,尽力摆脱。
直到阿济格与阿巴泰的前锋碰面,才明白明军骑兵逃向哪里了。一万五千骑兵合二为一,紧追在翟哲身后,斥候飞奔,通知各部围追堵截。
不敢让战马全力驰骋把体力消耗尽,天色微明时,翟哲看见了不远处巍峨的北京城。
那就是大明的京师了,翟哲下令:“冲过去!”
广渠门才发生过小规模战斗,守军戒备森严,立在城墙上指点遥看,骑兵中“明”字大旗挥舞。
“大人,京营是不会让我们进城的。”柳随风的头盔不知丢到哪里去了,用一块布角裹住了脑袋,只露一双眼睛在外。
“这还是在大明打仗吗?”翟哲无可奈何,顺着城墙一路向南。约莫半个时辰后,追击的清虏骑兵出现在守军眼中,两支兵马相聚三四十里路。
“不能再往南了,清虏的大营在通州,要是被包围了没有人能来救我们!”翟哲挠头自言自语,脊背骨冒出一层稀薄的汗水。
“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得不到补给,支撑不了多久!”追上来的左若眼神中掩饰不住焦急之色。
“往哪里突围?”翟哲把周边各地都想了一遍,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后,多尔衮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追兵的旗帜越来越近,翟哲当机立断:“往东!蓟辽镇必有兵马前来勤王,关宁铁骑的就在路上,只不过因为蓟辽总督战死,来的慢了些。”
“往辽东!”大军加速。
翟哲一点也没估计错,当多尔衮得知宣镇救援昌平的骑兵是翟哲时,当即调集数支骑兵前来截击。北京城郊战旗纵横,杜度率部从昌平撤军,加入到围追的行列中,卢象升率天雄军督抚营趁机进驻昌平。
斥候骑兵减少活动以维持战马的体力,四周都是清虏的兵马,幸亏翟哲部骑兵均骑术高超,把追兵远远甩在身后。午后,萧之言脸色凝重前来报告:“前方十五里处发现清虏兵马,是镶白旗的旗帜。”
这支兵马正是前日试探攻击广渠门的多铎,驻扎在北京城郊,居于昌平和通州大营之间,见到翟哲部骑兵动向,前来堵截。
“看来必须要打一仗了!”翟哲拔出腰间黝黑的腰刀。
“传令孟康,全力突围,此战必须要快,一旦突破,立刻全力奔走向东,多耽误一刻,我们的危险就更一分。”
“遵命!”传令兵远去。
“我率中军紧随其后,左若和逢勤分列两翼,轻骑殿后,不可恋战。”
各部兵马就位,往东行走**离地,看见正前方黑压压骑兵缓缓而来。
第327章 血战
清虏可不是那些缺衣少甲的蒙古人,数量几乎相同的骑兵相距两三里对峙。
多铎不着急,大明的京城脚下现在是大清兵马的牧场。从己巳年皇太极首次借道朵颜草原攻入大明后,这个庞大帝国虚弱就像敞开胸襟丰腴的妇人露在女真野人面前。但攻城易,攻心难,只要不能攻陷北京城,汉人永不会匍匐在女真人的脚下。
“这是汉人的屈辱!”翟哲手中黝黑的腰刀黯淡无光,远处的北京城在眼中如此巍峨,又如此陌生。第一次,他觉得只有他才能解救这个****的时代。
“两翼突击!”
萧之言与车风的轻骑纵马穿插向女真骑兵的两侧,蒙古人和汉人口中发出各式奇怪的声音,张弓搭箭奔向女真人的侧后方。两白旗是清虏的精锐,翟哲很清楚,若抱着投机取巧的念头,莫说突围,败在眼前这支兵马面前也未可知。
“命孟康骑兵突击!从右侧进攻。”
“遵命!”战旗摇摆。
轻骑骚扰像驱逐不离的苍蝇,让多铎不甚其烦,调集军中骑兵出列追赶。萧之言和车风避实击虚,竟然企图绕向女真骑兵队列后方汇合。轻骑在雪原奔走出一个弓背形的轨迹,骑兵在奔逃中突然拐弯靠近,长箭射向追兵的战马。若论骑射,女真人实在连蒙古人的屁股也摸不着。
“儿郎们,看我们的了!”孟康看军中令旗,踢马前行。亲兵递上巨大的铁盾,他从马鞍上拔出巨斧。
“攻!”孟康高呼,一千两百匹战马几乎同时迈动前蹄,在短短四五百步之内提速到极致。队列越来越松散,士卒们举起兵器,口中怒骂声都快盖住了铁蹄。
“干翻鼠辫虏!”孟康带头开骂,仿佛吼叫能增加力量,骑兵奔袭的速度更胜过左若。这就是孟康的兵马,犹如程咬金的三板斧,锐气逼人。若是挡住了他攻击,僵持中他会慢慢显露出后劲不足,但能挡住他三板斧的兵马实在不多。
远处车风的轻骑向右翼移动,带走追逐的骑兵。右翼萧之言的骑兵竟然绕了一个半圆到达清虏的后方,牵制了一支七八百人的骑兵。
“令左若穿插到清虏的右侧,与孟康合力,务必击溃清虏侧翼兵马。”
“等我兵马动后,令逢勤穿插到中路,稳住阵脚。”
“明”字大纛下,翟哲有条不紊的下达命令,很久很有在正面战场与清虏一战了,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因为一直没有等到何时的时机。手持令旗的骑兵在骑兵队列中穿梭。
正前方,孟康直逼多铎的大旗,离对手一里多路左右时,骑兵突然偏转方向,杀向对面清虏的左翼。孟康的前锋团皆是重甲,这是翟哲军中除了雷岩谦部外唯一配备重甲的骑兵。在雷岩谦表现出异心后,翟哲一直没有扩张他麾下重骑的数量,这也是两人的关系到最后无法弥补的重要原因。
骑兵流撞上骑兵墙,孟康顶住铁盾,巨斧挥砍下血肉横飞。他麾下兵马冲锋没那么多絮叨的战法,只有一股气,一股难以阻挡的锐气。铁甲触碰铁甲,战斧格挡厚刀,两列骑兵如重锤相撞,火星四射。
“放铳,放铳!”孟康一边挥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