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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当的措辞。”
玉姑娘有些失望,但她失望神色,一现即隐,格格一笑,道:“怎么样?害怕了,是么?”
俞秀凡道:“怕什么?”
玉姑娘道:“怕花钱,还是怕我吃了你?”
俞秀凡尽量保持着镇静,道:“百两黄金,区区可以奉赠,留宿大可不必。在下觉着玉姑娘的身价,应该更高些。”
玉姑娘脸上闪掠过一抹讶异,道:“那你就出个价吧!”
俞秀凡哈哈一笑,道:“在下风流不下流,姑娘请好好休息,区区告辞了。”
玉姑娘呆了一呆,道:“你要走?”
俞秀凡道:“不错,已睹姑娘姿容,我不信三湘地面上,还有美过姑娘的人,在下入湘访美已得,心己无憾,明天该走了。”
他词锋曲折,婉转有致,简直使玉姑娘有些难测高深。见多识广的玉姑娘也有膛目结舌,不知如何措词之感了。呆了一会,才嫣然一笑,道:“是了,公子眼光高,贱妾配不上。”
俞秀凡笑一笑,道:“玉姑娘言重了。”抱拳一礼道:“夜深了,在下也该告辞归去。”
玉姑琅欠身还了一礼,道:“不再多想想么?”
俞秀凡道:“美物不能多用,秀色岂可常餐,人贵适可而止,在下已经很满足了。”
玉姑娘轻轻叹息一声,道:“公子,你不觉着你已经到了室藏的门么?”
俞秀凡心中一动,道:“什么宝藏?”
玉姑娘微微一笑举手理一理鬓边秀发,笑道:“公子,一个走马章台,访美天涯的花花公于,大概用不着用易容术吧,再说,你公子用这人皮面具,细巧的很,一般人也不会存有此物。”
俞秀凡心头暗暗震动,忖道:“看来是入港了,这丫头和那桃花童子,都不是平常的人物。”心中念转,站起的身子,重又坐了下去。
笑道:“姑娘对在下有些什么看法呢?”
玉姑娘道:“寻仇,或是访查一些失物。”
俞秀凡忖道:“这该是两种最普通的理由,且也使人容易相信的理由。”
正想择一项承认下来,忽然脑际中灵光一闪,又自想道:“她虽然太过自负一些,但她的阅历,见识,自非我能及,编一套谎言出来,只怕要露出很多破绽,那就弄巧成拙了。”
这一阵功夫间,他心中千回百转,换了不少念头,最后才缓缓说道:“玉姑娘自己想吧!在下么,无法奉告。”
玉姑娘道:“蒽!够了,你能守口如瓶,就可抵消了很多阅历上的不足。”
她似在说教,又似在指俞秀凡增进江湖上的经验。
俞秀凡坐着未动,也未出声,但也没有走的打算。
玉姑娘微微一笑,接道:“公子,我可不可以请教一件事情”俞秀凡道:“玉姑娘请说。”
玉姑娘道:“能不能告诉我你姓什么?”
俞秀凡沉吟了一阵,道:“我姓俞,玉姑娘不是真的姓玉吧?”
玉姑娘蒽了一声,笑道:“玉是我的名字,我姓郭,叫郭玉珍。满意了吧?”
俞秀凡笑道:“应该叫郭姑娘才对,怎么会叫玉姑娘呢?”
郭玉珍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应叫郭姑娘才对?“俞秀凡微笑道:“郭姑娘似乎已承认不是风尘中人了?”
郭玉珍心中暗道:“看来是快入正题了!”口里却微笑说道:“俞公子也不是真的腰缠万贯,访美寻欢的花花公子吧?”
锋芒相对,各不相让。俞秀凡道:“郭姑娘是猜测,还是别有所见?”
郭玉珍道:“如是将猜测,桃花童子引你来此,我们已猜到你是别有用心,但这恐怕你心里不服。”
俞秀凡心中大大的震动了一下,暗道:“江湖上的人人事事,当真是狡诈万端,可怕的很。口里却笑道:“那是说,开始姑娘就对在下等动疑了。”
郭玉珍道:“哪只是动疑而已。因为你不像久走花街的玩家,开始就摆出一副火急的姿态,但也正因为如此,证明了你的来历很单纯,在你们身后,不会有老于世故的人物安排。
不知小妹说的对是不对?”
俞秀凡想道:说的是哪!本来,这办法是我和王翔、王尚想的。
艾大哥并没有指示我们应该如何,这才是拙打巧响。点点头,缓缓说道:“郭姑娘的论断,使我们惭愧的很,不过……”
郭玉珍接道:“不过什么,你心中还有些不服气,对么?俞秀凡道:“姑娘未能指出我们的破绽何在,实在很难叫人完全心服。”
郭玉珍道:“第一是你没有历久情场的那股老练;第二是你没有纨绔子弟那种下流;第三你没有腰缠万贯那股气派。”
俞秀凡道:“我出手的赏钱太少,是么?”
郭玉珍道:“赏钱少,是原因之一;而且,也没那种付法。”
俞秀凡道:“这么说来,在下是太嫩了一点。”
郭玉珍道:“你也有高明的地方。”
俞秀凡挠道:“这要得请教了,在下全身破绽,哪里高明了?”
郭玉珍柔媚一笑,道:“你读了万卷书,和一副伶俐的口齿。”语声微微一顿,接着追问道:“现在,你心中服是不服?”
俞秀凡道:“郭姑娘。明知在下虽不愿认输,但又不能…”
郭王珍接道:“嗯!说的很婉转,你既然有些感觉,可以实话实说了吧!”
俞秀凡一时间还无法编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心知万万不能再有一步失错,再错一着,那就回天乏力,满盘皆输了。一时间,沉吟不语。
郭玉珍微微一笑,道:“不敢说,还是不愿说?”
这一逼,倒是逼出了俞秀凡一点急智:笑一笑,道:“姑娘,咱们彼此之间,还没有深刻的认识,交浅言深,只怕误人误己。在下自知瞒不过姑娘精深入微的观察,但在下也不愿轻易说出此番访仇……”心中若有警觉,立时住口。
第六回首露奇功再显绝学
但这“访仇”两个字,用的太好了,隐隐间,点出此行用心,却又用不着编一套很完满的往事。
郭玉珍嗤地一笑,道:“刚刚我还夸你守口如瓶,想不到,立刻就失了控制。”
俞秀凡脸一红,道:“多谢指教!”
郭玉珍微微一笑,道:“你不愿说,我也不想多问。但你回去之后,不妨多想想,如是觉着应该告诉我,我随时欢迎你来。
至少,告诉我,对你没有坏处。”
俞秀凡站起身子,一抱拳,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告辞了。”
郭玉珍忽然流现出黯然之色,轻迈莲步,行到了俞秀凡的身侧,低声说道:“俞公子,能留在这里一宵,最好留下,贱妾的身份,可以留客。”
俞秀凡道:“姑娘花容月貌,在下井非草木,怎不动心。但既然知道了姑娘的身份,是托身风尘的高人,怎敢心存轻薄。”
郭玉珍道:“我不该告诉你这许多事的,联床夜话时,再慢慢告诉你,也不晚啊。”叹口气,接道:“装龙像龙,装凤像凤,装我这风尘女子身份,就得合身留客。”
俞秀几道:”那是凡夫俗子的作为,使姑娘白壁拈污,明珠蒙尘,在下不能这样作。”
郭玉珍突然流下泪来,心中矛盾得很,俞秀凡这几句话,听得她无限感伤,也有着很大的欣慰,伸出一双手,握住了俞秀凡的双腕,柔情款款的接道:“你一定要回去,沿途上小心一些。
你这人迂腐的可恨,也迂腐的可爱,我真的不懂了,你是怜惜我,还是嫌弃我?”
俞秀凡觉着他双手滑腻。柔软。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双腕,不禁心神一荡,赶忙一提真气,缓缓的推开了郭玉珍的双手。
道:“姑娘,你保重,在下告辞了。”
隐隐间,听到一个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传了过来,道:
“回途小心。”
抬眼看去,只见郭姑娘似乎变了一副面孔,脸上的泪痕,早已拭去,代之而起的是一脸盈盈笑意。
俞秀凡暗暗忖道:“这丫头,好一副多变的面孔。”
郭玉珍牵住俞秀凡的手,半侧娇躯,偎人了俞秀凡的怀中。
娇声说道:”公子一定要走么?”
俞秀凡道:“夜色已深,改日再来拜访。”
郭姑娘几乎把樱唇贴在了俞秀凡的耳朵上,道:“还叫我玉姑娘?”
俞秀凡微微一笑,代表了答复,但心中却在不停的转动着,想着:“这丫头不知是何用意,似乎是心有所惧,难道这地方还有比她身份更高的人不成?”心念转动之间,人已行入客厅。
郭玉珍回顾了一个坐在厅中的中年妇人一眼,道:”银嫫,这位俞公子要走了,去招呼一下公子的两个跟班。”
俞秀凡望了银嫫一眼,内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只觉这中年妇人有一股凌人的气势,虽然她只是一个下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