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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心疑,反身跃上一处屋舍,取下一块瓦片,向西边掷去。“叭”的一声响后,那二人立时惊觉,齐向出声之处望去。周四乘二人分神,飞身向大殿纵来。他藏身之处距大殿足有三丈之遥,这一纵飘身虽远,但他恐足下用力过大弄出声响,是以未用全力,眼见得距殿角尚有几尺,飘纵之势已竭。
周四心中一急,折身向一根殿柱扑落。怎奈那殿柱粗阔光滑,极难附物,他手足极力勾曲,仍是抓之不牢,身子被一股冲力荡起,直奔大殿窗梁撞去。他暗暗叫苦,只得坠肘沉肩,掌心虚含若绵,硬生生向窗梁拍撞,但求身松力软,掌上卸劲回弹,不致震碎窗梁,破窗而入。却不料一击之下,非但未发出半点声响,那窗梁也好似钢浇铁铸,全无丝毫摇撼破损之状,反是他自己被回力所击,双臂一阵软麻。
他心下惊愕万分,却不敢稍做迟疑,双足一点,轻飘飘纵上殿顶,同时瞪大双目,看那二人是否惊觉。这几下险象环生,间不容发。那二人觉出身后有异,忙回头来看。待见殿外空空,并无人迹,也便放下心来,不再细察。
周四冷汗直冒,暗叫侥幸,心想这二人看来只是二三流角色,若真是强手,我可蒙混不得。无意间瞥向脚下,见殿顶上千块盖瓦乌光锃亮,连为一体,竟是纯铜所铸,这才知此殿原来俱是由青铜铸成。若非如此,自己双掌拍出,断不会无声无息,如卵击石。
他心下稍安,俯身向殿内望去,透过横梁缝隙,只见大殿中站了二僧一俗。其中一僧便是适才那个了禅和尚,另一僧年事甚高,皱纹满面,却不认得。那个俗家打扮的人背冲殿门,一时看不清脸面。
少顷,只听那俗家打扮的人道:“梁九这厮虽对少林生疑,却未带人前往问罪。这厮为人精细,莫非看出了破绽?”那老僧沉吟半晌,开口道:“邱氏兄弟假冒少林僧前往送书,难道被丐帮中资深长老认出了么?”那俗家打扮的人摇头道:“他二人换装易容,我想辨认也非易事,帮中长老又怎会认得?”那老僧皱眉道:“你说他二人与丐帮数人交过手,莫不是在武功上露出马脚?”那俗家打扮的人道:“他三人数年前曾去少林滋事,对少林派手法所知甚详。这一次动手时使的都是少林派拳法,帮中长老确是无人生疑。”
那老僧沉思许久,叹息道:“看来梁九做事沉稳,不易利用。此事尚须另思它法。”忽听了禅道:“主人武功天下无敌,少林派无人能挡得他一招半式。他为何不亲往少林灭了群僧,反这般隐身事后,徒施小计?”那老僧喝住了禅,悠悠地道:“少林树大根深,岂能说灭便灭?当年周应扬如此嚣张,也只不过伤其元气。主人武功虽高,又哪能独挑一派?”
那俗家打扮的人微微点头,低声道:“大师不知,当日邱氏兄弟送书之时,那小魔头不知怎么得了信息,竟突然现身,看情形似是深知内情。若非邱氏兄弟见机得快,用话骗过群丐,此事恐早已败露。”那老僧微露惊慌道:“你看准果是此人?”那俗家打扮的人连连点头。
那老僧呆立殿中,面上愁云如墨,喃喃道:“主人所患者便是此人。看来他所料不错,天心将此子放入江湖,果有深意。这小魔头突然在丐帮现身,必是受天心驱遣,可见他一番心意仍系于少林。如此下去,若一日魔教中人尽奉此子为主,少林、魔教得以联手,那便大势去矣。”
周四隐身殿上,听几人所言之事与己大有关联,且对少林极为不利,心想我既来此,总要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不然这伙人暗使毒计,少林终归防不胜防。正思间,却听那老僧又道:“那小魔头既已现身,后来怎样?”那俗家打扮的人道:“那小魔头露面之后,本已被群丐困住,不知为何,邱氏兄弟却出手相救,容其遁去。我只见那小魔头向西逃窜,因不便追赶,后来的事便不得而知了。”
那老僧正欲再问,只见由殿外奔入一僧,气喘吁吁道:“寺外贼人狂呼乱叫,说再不开门相迎,他们便要放火烧寺了!”那老僧微微皱眉,对了禅道:“这伙贼人究竟是些什么人物?”了禅道:“看着与数日前来寺搅扰的贼人并无不同,只是其中有一年轻贼人,却非泛泛之辈。”那老僧想了一想,冲那俗家打扮的人合十道:“显施主远来,本当厚待,怎奈贼人扰寺,不便相留。来日主人面前,老衲自会为施主美言。”那俗家打扮的人笑道:“它日大师若做了少林方丈,在下还要多多仰仗呢!”说罢走出大殿。
周四乘他走出,凝神细瞧,见此人正是丐帮的那个显长老,心想此人吃里爬外,大是可恨,丐帮有此内奸,迟早要吃大亏。
显长老在殿外与那老僧拱手道别,随即与同来两人向寺院后门走去。那老僧目送三人远去,回身对了禅道:“将寺内僧人都唤出来,与我同到门外迎接贼人。”说罢向前院走去。
周四待几人俱已走远,这才纵下殿顶,飞身向寺外奔来。李自成见其翻身出墙,忙上前道:“我恐寺内有诈,对你不利,已命兄弟们围寺叫喊。四弟入内,可探得虚实?”周四不欲细说缘由,微微摇头。
片刻,只见山门缓缓打开,由里面走出十余位黄袍老僧。众老僧后面,又跟出数十位年轻僧人。众僧神色畏惶,俱是低眉垂首。周四认得为首一僧,正是适才大殿内那个老迈僧人。
李自成走到这老僧身前,拱手道:“冒昧打扰宝刹,多有得罪。失礼之处,大师莫怪。”那老僧微微一笑道:“小寺静僻,从未聚过这多英雄。老衲有失远迎,确是怠慢。”李自成见这老僧气定神闲,颇有方外高士清淡超然之态,正容道:“敢问大师如何称呼?”那老僧合十道:“贫僧妙清。”李自成道:“原来是妙清大师。失敬,失敬。”微一拱手,又道:“我一营兄弟忍饥受寒,愧无寄住,欲在宝刹小住几日。不知大师意下如何?”妙清笑道:“众位驾临敝寺,贫僧自是恭迎,只是敝寺窄小,容不下这么多义军将士。施主能否将大半人马散住于其它寺院?”
李自成道:“大师之言怎敢不依?在下只命一千兄弟宿于宝刹,余众另投它寺如何?”妙清道:“敝寺虽陋,陈经古物却多,望施主能稍加体念。”说罢引自成入寺。李自成命几个带队头目各领本队人马去投临近寺院,随与妙清等僧走进山门。周四紧跟自成,不离左右。妙清看在眼中,神色微变,旋即又复如常,再不向周四瞅上一眼……
妙清命僧众腾出数处禅室、殿阁,供自成等人寄住。众喽罗得自成吩咐,不敢在寺内胡来,均感无趣,不到半日,便有大半离了显通寺,到别处寺院搭帮结伙去了。将至黄昏,寺内所剩喽罗已不过百人。李自成见众人相继散去,也不阻拦,只派亲兵四处传令,命各队人马不得距显通寺太远,以便随时聚集。
是夜,李自成用罢斋饭,便要出寺到各处巡视。周四推托身体不适,不欲同往。李自成念其初愈,并不强求,独自带几名亲兵出寺去了。
周四见室内再无一人,迈步出门,向后院走来。他日间听妙清等人谈话,早已疑窦满腹,这时欲往探查,看能否窥到些蛛丝马迹。尚未走出多远,便见西首一座殿内烛光闪亮,隐有人影晃动。他蹑足来到近前,见殿内有几名年轻僧人正在行拳运掌,于是隐在暗处留心观看。
只见这几个僧人各立一隅,此刻练得正酣。其中一僧挥拳如风,极具声势,偶尔运掌发力,掌风将壁上长烛吹得不住摇晃。周四见他拳法虽非极高,功力还算扎实,不由多看了两眼。谁料此僧练不多时,拳式陡地一变,竟收起初时迅烈招式,转而沉肩下气,凝神静意,双臂徐徐伸缩,两足随势趋退,使出一路绵软的拳法来。周四看了几式,见这僧人手足滞而不灵,周身略失于偏,但使出的招术却古朴清脱兼而有之,式式皆蕴深意,暗思:“这路拳法慢中有快,动中求静,三节四梢俱有法度,若行拳之人抱元守一,去拙力而重神意,原是极高明的武功。看来这僧人只是新学,并未悟到此路拳法中松沉粘连、以逸待劳的真义。”他于拳理所悟已深,诸般拳法只须稍加思琢,便能知其大概。这时既生兴致,又不觉向立在殿角的一个僧人望去。
只见这僧人手执长剑,正自做势虚刺,显然此僧习练甚久,手法已然纯熟。但见他剑走圆弧,式式以曲为锋,剑法颇为灵动,恍惚刺出一剑,方位极为刁钻。数招一过,周身上下隐隐透出几分诡异之气。周四微感诧异,正待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