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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历三四七年,二月初十。
一股绝强之气,正朝著六道圣殿的方向而来。
「刀剑交融之气……在生机盎然中又夹带著浓烈的愤怒与不安……我的好兄弟啊……你终於来了吗……」
空洞而让人畏惧的低沈声音回汤在大殿内,阳光不及的大殿中心内,有著比阴影还深沈的人影盘据龙椅之上,而在他面前,则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大殿内的水晶石壁、地板、天顶上全都喷溅上腥红的鲜血,死者全都是额头穿洞,应该是被凌厉的剑气所伤,死者脸上,是清一色痛苦而无力反抗的表情。
椅子上的人影把沾满鲜血的手指放到嘴唇边舔著,赤红的瞳孔似有血光一闪而过。
「即使杀了再多这类废物,也不能让本帝的心情好转一点……」
「兄弟,我期待你来为我解闷,已经期待很久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本帝失望啊……」
生灵剑气迅速逼近殿内人的方向,在负责守殿的使魔几乎已被他们自己的主人屠杀殆尽的现在,有此结果本就理所当然,若然不是如此,反而会让疯狂的「天道」之主失望了。
「来得很快啊。」
话声方落,剑气已穿入大殿,彷佛晨间骤起的寒风吹得人背脊发寒,殿内人微微一笑,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瞬间充斥於殿内,把剑风消弭得无影无踪。
「好久不见了,我的好兄弟……」殿内人道:「别来无恙否?」
剑风消散,一名背插刀剑的黑衣少年,赫然现身殿内,英气勃发的冷峻脸庞,和比例良好的修长身材相得益彰,瞳孔内散发著猎豹一般的气质,仔细看上去又有著淡淡的愤怒,和浓浓的哀伤。
黑衣青年用著锐目轻易穿透了常人无法看透的黑暗,视线落到殿中人的面貌时,表情出现止不住的讶异。
「怎么了……不是连自己的兄弟也认不出来了吧……」
悦耳的声音,不知为何却让人想起掺了毒药的美酒,黑暗里的人影,一头银发像是皇冠般炫耀美丽,昔日的「邪星」,今日的「天帝」,望著曾经是生死之交的「他」──当年的「纵剑横刀」,如今的「剑帝刀皇」──丁神照!眼神里可有浮现沧海桑田的感慨?
丁神照用锐利的视线注视著龙椅上的银发人,沈默的凝重空气在两人之间流动,良久良久,还是他首先打破了这沈默。
「只听外面说起你和之前相比变了很多,没想到却是变成这个模样……」
「绝世邪神」逆天邪闻言失笑道:「人都是会变的,你不也一样吗?我的好『兄弟』,我在你身上感受到绝世强者的气质,看来你在树海里受益许多啊……」
「不只如此……」
「真的要我说破吗?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愤怒与杀意,那是针对本帝而来的吗?『兄弟』啊……」
「原因……你应该清楚的。」
逆天邪用一只手托著下额,眯眼微笑道:「彭家村……回去过了吗?」
简单的一句问话,就把原本如冰如岩的丁神照,变得有如愤怒的不动明王般将要以净焰毁灭一切,额上青筋如逆鳞般挣出,大殿内瞬间充斥冷冽的恐怖杀气,彷佛有千刀万刃已对准了逆天邪,马上就要把他碎尸万段一样。
「原来……真的是你……」
丁神照的声音像是要把牙齿给咬碎吞下一样,沈重的呼吸,带起胸膛的剧烈起伏,心痛的感觉,是失去至爱的心碎,是遭到挚友背叛的心碎!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啐啐啐,你问问题的顺序颠倒了吧。」逆天邪摇著食指,像是大人对小孩训话般道:「难道你一点也不关心小莲的下落吗?如果让一直在等你的小莲知道了,她会有多伤心呢?」
「你……你说什么……」
丁神照这一惊非同小可,在他来到此地前,对小莲的生存原本已不抱任何希望,如今乍听逆天邪的口气,似是并未赶尽杀绝,心情不免又惊又喜。
──难道他始终还是惦记著几分结义之情,所以并未下绝手?
丁神照又哪知道,他有这样的想法,便已经是大错特错。
「小莲……小莲她还活著吗?」
「嘿。」
逆天邪没有马上回答丁神照的问题,只是在嘴角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微笑。
「天邪!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的话,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知道心上人还有可能在生的消息,丁神照再难保持冷静,双手握拳忍不住朝逆天邪跨出一步,一副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态度。
逆天邪还是一副那么无所谓的淡然讥讽笑容,道:「不必那么心急,我有说过不让你见她吗?」
「小莲真的在你手上?」
对於这个问题,逆天邪的反应只是淡然一笑,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便往後走。
丁神照微微一愕,但很快明白要见到小莲,他是别无选择,只能追在逆天邪身後而去。
在走廊之内,丁神照望著逆天邪的背影,那曾经是他很熟悉很熟悉的背影,但现在却觉得很陌生很陌生。
逆天邪在前面走,他在後面跟著,丁神照赫然发现到,不论他的脚步或急或徐,逆天邪始终和他保持一定不变的距离,这当然是前者有意为之,就像是要藉此动作向他宣示,昔日不离不弃的兄弟结义之情,已经像今日一样出现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天邪……
丁神照鼻头一酸,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君天邪是他这一生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结交的朋友,然而今天,他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这个朋友。
思绪百般翻腾纠结,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後的走著,姑且不论逆天邪的想法,至少丁神照自己是不希望太快走到目的地。或许是他还对前者抱持一点希望;或许是他不希望面对破灭的结局。然而,再长的道路,也是有走到尽头的一天。
「到了。」
银发的年轻邪神停在一间石室面前,回过头来,朝丁神照咧嘴一笑。
「你不是想见小莲吗?她就在里面了。」
丁神照闻言,两条腿像是变成化石般重若千斤,怎么也抬不出去一步,甚至不敢用「生灵剑气」去感应石室内人气的存在,即使面对最强的敌人,他也不会比现在更惊惧迟疑。
「怎么了?不敢进去吗?」
听到逆天邪似笑非笑的讥讽,丁神照终於下定决心,迈步越过逆天邪身旁,来到石室前,举起微微颤抖的右手,推门──开。
「小莲?!」
石室内的景象,让一向冷静沈著的他,脑门冲血,眼前一黑,几乎晕眩过去。
石室内其实并无任何东西,只是在室内中央摆了一个大缸子,缸子顶端有一个人头外露,尽管和初遇时的回忆相比,缸子里的人容颜憔悴许多,丁神照仍是一眼就可以认出对方的身份,正是他的初恋情人──彭小莲!
无数花前月下的甜蜜回忆与眼前那张憔悴失焦的容貌重叠结合,眼前的景象疑幻似真,让丁神照的脑髓深处隐隐感到撕裂般的痛楚,他颤抖著走上前去,失神地喃喃自语道:「小莲……怎会……这样的……」
「放心,她还活著,我可没骗你。」
丁神照双目欲裂,扭头望向石室门口好整以暇站立的逆天邪,咬牙道:「逆──天──邪──!」
逆天邪环手抱胸,对於丁神照此刻如惊涛裂岸涌来、换成是常人只怕立刻碎心而亡的杀气,竟像是很享受般的微笑道:「这可是我从脑中六道圣帝的记忆中查出来,已经失传五百年的『人彘』之法,第一次重现便是用在小莲身上,这可是因为她是你的女人,才能享受到的优惠。」
「人彘?」
逆天邪像是一个介绍名菜的大厨,指著大缸微笑道:「先把小莲的四肢斩断,舌头割掉,眼珠刨出,却要留住她的一命,然後把她浸在渗了七七四十九种秘药的大瓮中,每日三次以特殊食材和气劲灌顶为她改造体质,一个月後,她便成了独一无二的『人形植物』──拥有自我意识,但却不能离开药瓮生活,这就是人彘了。」
丁神照握紧拳头,颈间青筋暴露,牙龈已被他自己咬至出血,他却浑然不觉。
「你……你竟然这样对待小莲……她和你一点恩怨也没有啊!你竟然这样用这种无比残酷的手法对她?你还能算是人吗!」
逆天邪淡然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人彘的,小莲之所以能有这份殊荣,全因为你的关系。」
丁神照胸中一痛,伸出颤抖的手指,指著逆天邪道:「你如果要对付我,大可直接冲著我来,为何连小莲这样一个无辜的弱女子也要牵扯进来……」
逆天邪冷笑:「因为我高兴。」
丁神照怒上心头,所有心中积郁已久的悲愤狂怒已至爆发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