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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那混蛋,不能总让他压在咱们头上,兔子急了还咬人。”青宝努力压抑下满腹地怒火,半夜时分就听到院子里不对劲,探头出去才晓得是有贼来了,还是全副武装的,明火执仗地冲左厅去了。谛听那家伙懒洋洋一句舍利好象在里头,她就晓得这事不对。
再看看月华又是那副淡漠的模样,当下推断出,这两混账竟然拿舍利去做诱饵,而且完全没有预先知会他们一声。
月华此举分明将他们置于自己控制之下,那舍利即便夺回来,恐怕也轮不到他们两个插手。这种被人操纵在掌心,身不由己的感觉不好,非常不好。
看着青宝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玄莲勉强支起身子。揽着她:“不要去做危险的事,为师这几日身子不适,不能跟在你身边。”
青宝急忙扶他躺下,轻抚着他略显苍白的脸:“我知道,师傅你别随意起来,我要做什么也等过了八月十五再说。”每年快接近八月十五。月盈这几日,玄莲就犯病,往日在山里倒不怕什么,可现在却是这样的处境,实在太危险。
玄莲微皱着眉,看向窗外地月,脑中一片晕沉,只得用力握了握青宝的手。不甘不愿地沉入深眠。痴痴瞧着深眠的人儿片刻,青宝忽然红着脸俯身在他的淡粉的薄唇上偷了个吻,轻声道:“不能总让你保护我,这一次。让我保护你。”
××××
日头升起老高,为期半月的集市开张了,洪州集市热热闹闹,南北两地不少稀罕货物都在这里可以找到,聚宝斋没有受上次抢劫的贻害,依旧宾客盈门。
店里的小二们发现原本因为师傅病了,完全没精打采的小青师傅忽然来了精神,整日里拖着人陪她逛大街,整整六个时辰,不是在茶楼里听曲子、说书就是满大街跑树荫底下,听人闲磕牙,末了就捧着一碗面蹲在墙角看乞丐打架也津津有味,有小乞丐抢了她的面,她就咋咋呼呼地追,笑骂一场,下回照旧。
大家都摇头叹息,那高广澄静,一身佛气地玄莲大师怎么就收了个猴精儿一样没心没肺的徒弟。
回到聚宝斋后,也不见她去照看自己师傅,反而一头扎在聚宝斋的存书房里东翻西找,不到月儿高挂不回房。偶尔才去玄莲大师房里,然后听掌柜就会咬着手绢,一脸哀怨地被赶出来,青宝每次出来都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还直舔嘴巴,让人看了就掉一地鸡皮疙瘩。
“喂,要不要和我合作?”青宝单脚跨在凳子上,左手插着腰,脚丫子抖呀抖,一脸拽样。
盘腿静坐在床榻上的月华,眼观鼻鼻观心,手捏一串水晶珠子动也不动地诵读着。青宝也不恼,从怀里摸出一本书往他面前一甩。
半晌后,月华看似淡漠的目光在那书面上一扫,最新版地《洪州志》,页数正翻到《洪州-鄱阳县》这一页。
“去年彭蠡泽水患,鄱阳、海昏二县虽被淹没,身为鄱阳县令的阮东思不但保下了十几万人的性命,也保了去年秋收大熟,甚至还赈济了遭受蝗灾的西南地域,万人请命,上了青天牌匾与万民伞,吏部请奏,于今年年初破格晋了洪州都督,此消息一下,洪州万民雷动,欢呼雀跃,称之为阮青天。”月华闭着眼淡淡地道。
“是么,呵呵。”青宝笑眯眯地补充一句:“前些日子在聚宝斋行刺阮书呆的那些人都是鄱阳、海昏二县的人。”
月华没有说话,青宝自顾自地道:“想必师弟因该是见过那些刺客了。”她顿了顿,又道:“我有办法让那些人开口。”
他终于缓缓抬起眼,看向青宝:“今晚子时出发。”
“说定了。”她就不信他不上钩,青宝狡黠一笑:“你们负责去州衙大牢把上次的犯人偷出来,我在外面放风。”既然莫名其妙成了钦差,那么她就干脆唱一出女巡按。顺便也可以给教教这些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是怎么写的。
只是……从月华房里出来,青宝抬头看向高高挂在天边地斑驳的泛着一丝淡红月,眸里闪过一丝担忧,八月十五,又要到了……
但愿师傅这次因该没事,可她心底不知为何总有一点隐隐的不安,但愿是她的错觉吧。
第十一章 妖夜行之——女巡按
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昨日还是暖阳高照,今早天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越过泥泞的小路,踏上青石板阶梯,深蓝色的绵衫下摆染上淡淡的脏污,细雨敲打在油布伞上,发出急促如琴弦的声音,由伞沿滴下的雨丝,仿若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绵延不绝丝丝入骨。
视线内见不到一个行人,在雨幕之中裹着的只有他单身一个人,天色青灰,山雨淅沥,更觉清冷孤寂。
阮东思默默地往山上走去,这般清冷的时分,却能让人心沉气宁,所以才选择下雨的时候来爬三清山,本是不算大的雨,却渐渐密起来,爬山已到山腰,再往回走又不甘心,他苦笑一下,继续上山。
雨越下越大,雨水沿着青石板阶梯蜿蜒流下,雨丝顽皮地钻入伞内,在衣襟上印出点点雨花。透过雨帘无聊上望,在前方亭中似乎有着人影,雨雾弥漫虽看不真切,却教阮东思消沉的情绪莫名好了一些,原来这样的寂寥时刻,有个陌生的同伴竟也不错。
陌生人有时比熟悉的人,更让人感到安全与放松,因为不会有所牵挂,他低嘲地一笑,在转了一个弯,上了一段几乎成七十五度的斜梯后,一座古朴清幽的茅亭出现在眼前。
茅亭梁柱只用原木稍事加工,亭顶覆盖茅草,雨水沿着亭沿宣淌而下,如玉雨幕敲击在石板上,溅起细碎的雾气。雨幕中似站有两人。一坐,一站,似在等雨停歇。
阮东思收伞上前,掸掸衣服,礼貌地攀谈:“未料雨如此之大,也不知何时会停,兄台容在下共同避一避。”
“无妨,天地如此清隽。便是呆上整日也没什么不妥。”
似曾相识地轻柔语调。令阮东思猛抬起头来。乌黑发丝上雨滴如珠玉飞溅,一些散落的发丝又贴回脸上,黑发下剑眉大眼显出成熟又稚气的男子气息:“是你?”
微湿而极长的乌发散开来,如瀑布般洒在身后,漾开奇异的水纹,惟一可惜的是少了些光泽,略显黯淡。初时只惊鸿一瞥的面容此时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他眼前。斜飞的清秀地眉,微微上挑地凤眸大而幽邃,睫毛极长,在白皙地脸上烙下妩媚的扇影,瞳孔不是纯粹的深黑,开阖间闪过宝石般的幻色迷离。挺直的鼻,红艳的唇,过分苍白的肌肤。映配在一起。如春晓之樱美得动人心魄,再移不开目光。
一袭棉质素白地僧衣,虽然没有任何装饰。却愈发称显出他清冷淡雅如雪的气质,莫名奇妙的,阮东思脑海里就跑出李延年的两句词:“北方有佳。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等他意识到那飘荡的声音是自己的时候,顿时面红耳赤,阮东思尴尬得只拼命把头低下,再不敢抬头。
“阮大人在找什么呢。”月华似乎没有听到那突兀的诗句,淡淡问,只是有些讶异竟会在这里遇到他。
“找地缝。”
“嗯?”月华有些奇怪地看着几乎把头埋到地上的人。
“好把自己装进去。”等听到扑哧地笑声时,阮东思更加窘迫紧张,想不到自己竟说了这样地蠢话,只差两步就退出亭子外了。
“阮大人,请坐,这般幽深雨景,正合适品香茗茶呢。”月华举手泡茶,热气遇冷凝雾,掩去他唇边淡淡的笑意,也顺道为他解了围。
阮东思这才发现残破的石桌上放置了一块轻薄草垫,垫子上放置了一套精美紫砂茶具,旁边地上一个小炉,一名青衣小童正在煮水,正瞅着他噗噗地偷笑,他窘然别开眼。月华左手边放置着一盏玲珑小香炉,黄铜铸就,狮象为底,精巧可爱,香气极其淡雅,屡屡不绝,竟融了这山中清香草气,教人神怡。
再看月华神态悠闲,手握一串水晶念珠,一点也无等雨之人地心态焦虑,怎么都觉得他像有备而来。
看出阮东思眼底迷惑,月华淡笑:“我性喜幽静,今早天色急变,料得山上必然清净,便带了些东西上来观景。”
雨大路滑,能赏什么景,忽然记起月华的斗笠,阮东思了然地颔首,他必然是讨厌人们好奇和痴迷的眼光,以及因为过分美丽的外表引来麻烦才下雨时分,独自上山吧。记起自己方才也是痴迷的眼光,不由暗自唾弃自己。
却见月华并无不悦,神姿淡然而闲雅,他不由好感大增,这般翩然君子风度正是他所倾慕的。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