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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那个狐媚惑主的皇后?男……男……?”小东西惊讶地捂住自己惨遭蹂躏的小脸,虽然嘴巴上一套一套地,可他的小脑瓜里始终觉得穿男装的就是男地,女装的就是女的。
“翼儿,不得无礼,她是你母后。”一身明黄常服的风微尘,神色有些苍白,眸光却温柔地看着面前的人。
小东西还是一脸迷惑的模样,可立即乖巧地先唤了声父皇,正是看过她这边的时候,刚张了嫩嫩的小嘴,就感觉自个脸上一暖,顿时又呆滞了。
“你……你……亲我。”
“我既是你地姑姑,也称得上你的母后,为何不能亲。”她轻笑,逗着面前傻乎乎的小人儿,两指又忍不住去掐他的小脸。
“皇后,该用膳了。”风微尘似不忍见风翼被人这么蹂躏,出声道。
“下次不要爬窗了,想看我这个狐媚惑主的皇后,走正门就好。”青宝抱抱他,看着那两根小尾巴晃荡,忍不住低笑出声。
看着那修雅地白衣人伴着自己的父皇远去,风翼摸摸自己地小脸蛋,有些茫然,好奇怪哦,为什么皇后和其他妃子不一样呢?
可是……从来没有人敢亲他呢,暖暖的、湿湿的,好像心里软软的,就是亲亲么。
她不像坏人呢……风翼红着小脸发呆。
用毕了晚膳,回到未央宫,她扶着风微尘慢慢上床,又帮他解开头冠:“那孩子,有些像你呢。”
“是么?”他低低咳了几声,脸色愈发的苍白,这几年到了冬末他的身子又渐渐弱下去。
“最后一颗佛灵舍利在落夕公主身上吧?”她看着他不言不语地垂眸,伸手轻轻抬起他的脸,望进他那双柔如秋水的眼睛,带着薄雾似的光华。
“我可以容忍她挑唆宫内的人针对我,甚至试图刺杀我,但我怎能放任你这般虚弱下去。”晴明师傅曾说过他的病只差那一味药。
她顿了顿,低低道:“尘儿,你是舍不得她还是有愧于她?”只这一件事,她是如此介意。
“阿姐,你怎么会不知道?”风微尘长长的睫羽颤了颤,轻叹一声,抬首吻上她的唇,缠绵缱绻之际,他眸里闪过一丝深沉冷魅。
再醒来来时,天已大亮,身边的床已凉了。
风微尘慢慢支起身子,连总管已经候在帐外恭谨地道:“陛下,皇后娘娘的曼珠沙华已经送到了。”玄莲大师送给娘娘的花,陛下要来做什么?
他挑起纱帐,看着那盆妍丽盛放的花朵,极深、极艳的鲜红的,如同血液的妖红似火,带着一种决绝哀凄的美。
他眸里幽深的仿佛能吸食人心,低喃:“佛曰,彼岸忘川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他伸出手温柔地触摸那细细的花瓣,忽然五指一捏,那破碎的花瓣便染红了他白皙修长的手,风微尘勾起个清冷摄人的浅笑:“小连子,把这花种满未央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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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落樱血之—— 倾国
看着面前一片妖艳得摄人心魄的花海,连总管悄悄叹了一口气,从两年前起,他费尽心思,终于将这传说是佛之花的曼珠沙华种满未央宫外。
第一次花开的时候,皇后娘娘在这花前呆了整整半日,神情里有一种近乎出尘的清冷光华,但此后也不曾再说什么。
可这细长优雅的花美则美矣,可那红非但不见喜庆,却总带着惑人的残艳。
就像……他轻叹一声,恭谨地低声道:“陛下,司徒大将军希望您能避往洛阳行宫,皇后娘娘的人马已经闯进了宫城。”
许久之后,那隔着重重幔帐,既深且远的未央宫内殿深处传来虚弱却淡冷的声音:“小连子,朕这身子还能去么?”
“太医叮嘱,陛下龙体是不宜动的。”从两年前起,陛下病重后就隐于未央宫,连政事也渐渐无法过问,原本的双圣临朝,也变作了皇后一人处理政事。
“这么回了司徒罢,等等……不去洛阳,太极殿还是去得。”低柔的声音似一滴水落在那满室幽寂里,漾开层层涟漪。
司徒昭看着远处轰然关闭的城门,修目里几乎要崩出火来,冷峻成熟的面容上带着压抑的愤恨。
他早该在背后先将那妖后斩杀,再来向陛下请罪,便是身首异处,也死得其所。不该到如今陛下病危,那妖后狼子野心把持朝纲数年,羽翼渐丰才动手,果真迟了一步,一旦陛下大行,难道天下真要落入那妖后手中。
不,那妖后行此逆天之事,天下义士决不会坐视,必将奋起除奸。
想起他和王相本打算在陛下病危殡天前。将妖后囚禁,保得朝纲。可是谋划许久,才发动了虎啸卫控制住了皇城,可是不过短短十数日,情势便完全逆转。
原本以为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中的军队竟然会听从那妖后的旨意,这究竟是为何?
远处那熟悉而刺眼的黑色盔甲,刺得司徒昭眼睛生疼,手将虎头刀扣得生痛。
玄衣卫……竟然是玄衣卫,司徒昭忽然很想大笑,本是聪明之人,他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早该消失的军队怎么还会出现在此处。且兵甲不怠。
化整为零,分散潜入各支部队,原本就是功勋卓越的老兵成为新兵教头。再带出新一代隐藏的玄衣卫,一旦起事,便可一呼百应么。
即使无比憎恨着那个卑劣的女人,可却不得不佩服那样的谋略。
只是,于公于私,他们永远都是敌人,司徒昭地眸子里梭地灌满凛冽杀气。
玄武门
偌大的广场,宁寂无声,幽幽黑云压在天边,似有无数只眼正从云中窥伺。这开国时太祖皇帝亲手射杀同胞兄弟之处。时时围绕着一股肃杀之气,而此时,历史似再次重演,刀剑枪矛森森林立。
蒙面地玄衣武士仿佛来自幽冥的阴兵,一具具雕像般肃立玄武门前后。甲胄森严、枪戈林立,静谧中刀刃间的杀气一点点流汇成无形的雾,沉沉压向太极宫。
太极宫前,数队金甲虎啸卫持刀对峙于前,面色肃然。目光凌厉。气势丝毫不亚于玄衣武士。
一时间金戈耀日、杀气冲天,空气仿佛有些微摩擦便会爆出火光。
直到那一抹绯红的身影出现。
黑压压的玄衣武士如潮水般安静地分开。她缓缓移步而出,一身百凤来朝提金衣、金银万字祥云披锦,十二幅黄丝裙,佩绶华丽,一条碧玉带拦腰而过,衬得她纤腰楚楚,雍容华贵。
可她却披散着满头青丝,一顶捧在手间的九凤丹阳衔珠冠熠熠生辉,象征着天下女子最高的地位。
她静静立于两军之间,清秀的面容安详沉静,仿佛所立之处不是兵刀屠戮场,而是宫闱后花园。
那双水翦星眸缓缓抬起,盈盈看向太极宫的深处,那至高至深地帝阙上之人,一袭明黄圆襟九龙戏珠袍宣示着天下至尊的地位,他慵懒地斜倚着黄金龙椅,纤长的指轻轻扣着雕龙扶手,如扇睫羽在他白皙地脸颊烙下莫测的暗影。
杀伐果决的武宗熙圣皇帝,已经很久没有人看到过他的脸了……
从玄武门前到太极殿深处,隔了重重人山,如此远,如此暗,但她却仿佛能看清那倾世容颜上每一丝表情,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到底来了么;他的爱后。
她微微眯起星眸…………是,我来了,来索回一切!
不知何处而来的烈风卷过,她的黑发在风中狂肆的飞舞。
“铮”宝剑出鞘,声如凤啸九天,她手中的利刃笔直地指向太极殿。清秀容颜上扬起的笑,温婉安雅不再,却似天地间最不羁地风…………恣意狂狷,傲然凛冽,让虎啸卫深感压力地心神一震。
“杀!”冰冷清晰的字,自她的红唇间吐出,绷断了最后的琴弦,卷起漫天杀气,黑衣武士一声接一声的长啸,震撼天地,出闸地猛兽般涌向了太极殿。殿前虎啸卫,亦气势如虹,毫不畏惧地迎上。
金戈相击,鲜血飞溅。那华贵东珠凤冠,早已怦然落地,马蹄下珠玉四散。
承天十五年秋
执清君侧、正朝纲为帜,则天顺圣皇后策兵十万,兵谏玄武门……史称顺圣兵变。
唯在此岸多彷徨,多少烟花事,尽付风雨间,多少尘间梦,尽随水东转,开到荼靡,花事了……
看着眼前片片炽热与冷冽并存的曼珠沙华,青宝淡淡开口:“陛下呢?”她到达太极殿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他。
似乎完全没看见她华丽后服上那丝丝缕缕的红痕是什么染就,仿佛早已恭候在此的小连子领着身后地一干大内侍躬身行礼:“陛下在殿后地园中。”
宽袖一挥,身后的黑甲武士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