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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煞缓缓地解开自己的衣服,慢慢地道:“我的身子已经变成这副样子,早就不能……你不用再担心。”话里到了末,带了一丝苦涩。
记忆里原本肌理分明,健硕的身躯,此刻漫布伤痕,仿佛曾被外力破碎后,强行拼接而成的布袋,绵软无力,瘦骨嶙峋,从腰部以下,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姿态。
讶然过后,风微尘漠然地闭上眼:“受了这样的伤竟然还能活下来,你命真大,当年朕下手还是轻了。”
凤煞看着他那如冷月寒霜般的绝美容颜,心中不由一阵阵发苦,当年按照原定计划与情报,在风玄优逃离天极的路上,狙杀追来的风微尘,却无意间见到他的第一眼时,便不可自拔。
他嫉恨着风玄优在他心中的位置,恨那少年宁愿一死亦不肯对自己屈服,那样清风明月般美丽的人,淡淡地笑着,明知等不到任何人来救他,却毫不怨恨的模样,只是安静地从高楼上翩然坠落,维护着心中信念与帝王尊严的模样。
那样极爱极恨,宁为玉碎的性子,都教他爱到极点,却亦恨到极处。
他忽然很想看他眼中信念与光华破碎的样子,想看他和自己一样满眼黑暗与痛苦的样子,他凤煞得不到的东西,亦绝不教人得到。
所以将那少年救回,日日夜夜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亦如愿在他眼中看到了绝望与怨恨,让他对风玄优的爱成为一把锋利的刀,算准风玄优与他同样倔强的性子,让他们彼此折磨,直到万劫不复。
可是……他该怎么承认,在看到他变成现在这副陌生的模样,从来不知后悔为何物的自己,忽然尝到一种苦涩得难以忍受的味道。
仿佛再也无法忍受,凤煞命身后的哑奴将他带离。
许久之后,风微尘转向一个黑暗的角落,冷柔地一笑:“萧兰芷,你的舅舅似乎不能如你所愿啊。”
第六十六章 妖夜行之…… 长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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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微尘淡然地闭上眼:“萧兰芷,很大程度上,你和朕是一样的 人,今日却说出这样幼稚的话,莫非朕看高你了。”
一句贬褒不定的话堵得兰芷面色阴沉,忍字心口一把刀,能忍常人之不能忍,身处劣势而不危,是帝王心术之根基,此人深谙此道。
他心中暗自心惊,于公于私,这个人都不能留,心中对风微尘的厌恶不禁又加深了几分,心里暗暗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
“陛下倒是看得起兰芷。”兰芷忽然笑吟吟地拍手,一脸可爱的模样:“若不送陛下一份大礼,怎么对得起您呢。”
几名侍从端来两个木桶,其中一木桶里冒着滚烫地热气,又有看守上前打开铁笼,虎背熊腰的几名看守走向风微尘。
“伺候陛下沐浴。”
风微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唇边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让几个看守心神猛地一震,痴痴地看着那绝美尊贵的人,竟踟蹰不敢上前。
惹得兰芷心头火更胜,目光怨毒地道:“还不快点。”
深知这位小祖宗的毒辣手腕,几个大汉忙伸手去拉扯盘膝坐在地上的风微尘,却见他淡淡道:“朕自己来。”
只一句话,便让那些大汉缩回手,立在一边。看着属下这般恭敬的模样,兰芷紧紧握着拳,手背上青筋必露。
解开原本穿的甲衣和内衫。仅仅着一条长裤、短靴,袒露着虽然削瘦却曲优美白皙,肌理完美的上半身,风微尘似乎没有察觉身边惊艳的目光,目不斜视地走到兰芷面前,微微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他自然地似在面对自己的臣属,眉宇间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压迫感竟教兰芷勉力才维持住不弯下膝盖,看着他退去靴子,踏进热水的自然。
兰芷几乎恨不得一巴掌打掉他脸上的淡然与尊贵。
热气腾腾的水带着淡淡的热气蔓延向四肢,原本软弱无力的肢体似乎好了许多。风微尘暗自运气,却在这时,被人擒住双手,拉向桶的两边,露出胸膛。
他冷静地看向萧兰芷,并不做声,毕竟此时拥有主控权的不是他,虽然用计得到凤煞地保证,但亦有准备面对萧兰芷莫名的敌意。
“陛下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教兰芷看了都心动呢。”眼里闪着恶意的光芒。兰芷拉扯着他白色的长发,逼他抬起头。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陛下的身子上一定会很配血梅的图案。”
说罢,接过身边人递上的刀和一盒诡异的仿佛有什么在里面在翻滚的墨盒,在他胸膛上划出深深的血痕,单手执着一支毛笔,沾满墨盒里深紫地液体,在他伤口上慢慢勾画出一朵精致艳丽的梅花。
液体一沾到皮肤,立即发出腥臭地味道,伤口的皮肤立即狰狞地翻卷起来。
风微尘垂着长长的睫毛,一脸冷漠地任他动作,惟有泛白的唇色显示出他忍受的疼痛。
深色的梅花。在下一秒立即变成血红欲滴,极其诡异。
“这就是血梅,请您,好好享受吧。”兰芷得意地大笑。让人把疼得浑身无力的风微尘从热水里拖出来,扔进另一边装满冰水的桶。
血梅之毒,连苗疆蛊王都解不了。对于一直想要铲除血梅的风微尘而言,无疑是最大的讽刺与报复。
原本蔓延开地血气,陡然之间被冰封,血气逆行,刚凝聚的内力瞬间被打散,尖锐的巨痛让他再也忍不住地吐出鲜血。
胸口血梅印处,烧灼般的疼痛,一点点蔓延向四肢百
紧紧地闭着眼,寒冬腊月,鼻尖却冒出汗来。
“这只是个开始而已,你见过中血梅而没有解药地人怎么死吧。”兰芷的笑声轻软兴奋,似找到有趣玩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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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解药我会给你,否则就玩不下去了,不过在此前,你慢慢享受吧。”
风微尘忽然睁开眼,清冷到极点地眸光里依然是一片漠视,看得兰芷一僵,忍不住气怒地一巴掌甩过去。
“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总有你跪下求饶的一天,下贱的东西。”
被套上单薄的华衣扔回墙角,看着兰芷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风微尘唇边勾起个冷冷地笑,缓缓地闭上眼,让意识沉入黑暗,切断痛感。
“萧兰芷!”男人愤怒的嗓音回荡在房间里。
“舅舅,何必那么生气,只要他身上有血梅,就永远离不开你,我这也是为你好。”
躺在芸草的腿上,兰芷懒洋洋地咬了颗冬日难见的葡萄。
“血梅怎么会让人陷入昏迷?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凤煞阴沉地看着他,满脑子里都是他看到风微尘昏迷不醒的模样。
“他昏迷了?”兰芷眸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嘲讽地撅起嘴: “哼,真是弱不禁风,又没死,你怕什么。”
“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凤煞气怒。
“你这是在跟自己的家主说话么!”兰芷也恼怒起来,猛地撑起身子。
身后的芸草忽然缓缓开口:“魁主,陛下不过是受了风寒,若您不放心,何不亲自照看。”
“哼!”凤煞冷着脸拂袖而去。
“谁让你自作主张!”兰芷忽然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将她推下软塌,小脸气得通红。 。 + 微尘此时昏迷,不但可以避开皮肉之苦,亦能让魁主气怒。”
“苦肉计么。”兰芷冷静下来,想了想,冷笑:“果然不是简单的角,可惜他遇上的是我萧兰芷,对了,下人房里的那几个小虫子开始动了么?” 。
“哼,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快,就跟她们玩玩,等那女人落到我手 里,就可以玩把大的。”声音里满是雀跃,兰芷大大的丹凤眼里闪过邪气,一转身将芸草扶起来,笑吟吟地又窝回她怀里。 。 。
将风微尘滚烫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凤煞忍不住颤抖,目光迷恋地在他因为高烧而愈加嫣红艳丽的面容上寻梭。
只有这样,他才会让自己接近,心中泛起淡淡的苦。
“魁主,病人需要静养。”大夫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道:“让小人帮病人诊脉吧。”
看着怀里的人半晌,他将风微尘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叹了一声,让哑奴推他离开。
仔细诊脉,又喂了颗药到他口中,大夫身后跟着的高瘦侍卫忽然轻笑出声:“那凤煞倒是个痴情种子,连房间里都挂着他的画像,他没事吧。”虽然是笑着,他语气里却有不容错认的寒意。
“没事。待我扎了这几针,半个时辰就醒了。”那中年大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