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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老三十分得意的翻了翻眼皮,要死不活的道:
“要求我?你说说看。”
南幻岳兴奋的搓搓手,道:
“首先,站在一个狄老丈晚辈的立场,我要求你赔偿他的精神损失一千两银子,时间耗靡一千两银子,因为这件事而造成的情绪忧虑一千两银子,总共是三千两纹银,我们全要现银或即兑银票,不要其他抵押,拿到银子后,我们便接回狄姑娘转头就走,决不拖泥带水,再生枝节……”
潘老三一下子惊愕得张大了嘴,立即又气得一张黄脸越发泛了黄,他的唇角肌肉抽搐着,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气,猛的跳起脚来:
“你你你……你个白痴、疯子、呆鸟,你……你以为你是在放什么臭屁?这是在捣什么玩意?你是想吃我么?想耍我狗熊么?你他奶奶反而向我倒要三千两银子?你完完全全的糊涂了,姓潘的在外头跑了这多年,今天竟受你小王八羔子的勒索?你这混账,不开眼的杂种……”
南幻岳好整以暇的摇摇手,微笑道:
“别生气,三爷,虽说这是我向你所做的要求,不过,这也等于是你欠我的,非付不可!”
“什么?我欠你们的?”潘老三口沫横飞的大叫:
“我欠你们个头!你有什么凭证证明是我欠你们的?就是你一句空话?”
南幻岳哈哈一笑道:
“三爷,你说狄老丈欠你一千两银子,不也是一句空话么?”
潘老三张狂的大笑道:
“我却有人证,你要多少人来证实这件事,只要我一招手,成千上百的证人都有——他们全都会指天盟誓,证明狄老匹夫曾经向我借过一千两银子!”
他用指头点了点南幻岳,又挪揄的道:
“你说我欠你们的,却又有什么证明?小子,就靠你这张臭嘴的胡说八道么?”
南幻岳一拍腰际笑道:
“不,除了我这金口玉言,我还有件足可要你老命的家伙撑着腰——总之,我说你欠了你就是欠了,用不着人证物证,我不喜欢那么麻烦,也犯不着那么麻烦,三爷,你欠了我们的债就是!”
潘老三猛一跺脚,大吼;
“来人呀,先将这厮给我拿下了!”
于是,一片呐喊立起,十来名腰粗膀阔的大汉中立有五个人扑向了南幻岳,南幻岳连跟皮子也不撩一下,匹练也似的精芒猝射又敛,那五名大汉只是刚刚抬步,五个人的头巾便随着一大块毛皮同时飞出,而他们被削落的头巾全是—样大小,被削落的毛皮亦是一样厚薄!就宛似用尺量妥了后以剃刀刮去般的相似!
五位仁兄猛古丁的全傻了鼻子,一个个摸着头顶上凉秃秃的部位,目定口呆的像钉在那里般再也挪不动腿了!
南幻岳软剑早已又回了鞘,并且紧上了腰!
这一下,潘老三的脸色也大大的不对了,他本人虽然只会个三招两式,功夫不深,但没吃过羊肉也见过羊在满山跑,人家只露了这一手,他业已知道今天算碰上了不好缠的硬把子了!
此刻,那进厅之后便一直未曾言语的一黑一白两位仁兄,也不由互视一眼,两张僵木的面孔上开始流露出无可掩隐的惊异之色,潘老三也求助的望向他们,胆颤心慌的道:
“方大哥,包老哥……这小子似乎来意不善……”
被称为方大哥的黑肤黑袍人缓缓踏前一步,话声干涩的道:
“朋友,尊姓大名?”
南幻岳瞅了他—眼,安详的道:
“你呢?”
那人低沉的道:
“‘‘黑无常’方浩,旁边这个是我把弟‘白无常’包承才!”
南幻岳思索了一下问:
“哪个码头的?”
“黑无常”方浩举右臂在头顶画了个圈,双目炯然注视南幻岳,一言不发.
南幻岳哧哧笑了,道:
“哦,原来是‘浮图岗’的伙计们!”
方浩木然道:
“看样子,朋友你也是在道上棍棍的,刚才出手的那一下子,功力甚高,想亦不会是无名之辈,山不转路转,彼此俱属一条路上,朋友你既明白兄弟们的‘山门’,还请琢磨着别来横插一手!”
南幻岳大大摇头道:
“你错了,老弟,你们这几块料要和我攀成一条路,还不够这个道行,你们顶多只配给你家老子我提鞋跟!”
眼角一吊,方诰冷烈的道:
“狂妄的东西,你知道你在和准说话?”
南幻岳仰起头来,大刺刺的道:
“少在这里给我罗嗦,你们的‘浮图岗’上的角色唬别人可以,唬我却是做梦!”
“白无常”包承才阴沉沉的道:
“既是如此,你小于报个万儿,也免得你归了天连个墓碑都无法叫我们替你竖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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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 》》 《千手剑》
第五章 荒郊戏贼逢故
南幻岳笑吟吟的道:
“我建议你们马上开始那三十六着中的最上着——溜之大吉。否则,你们就要后悔莫及了!”
包承才眯上了眼,道:
“是这样么?”
南幻岳连正眼也不看他,懒懒的道:
“你们是双狗头!”
猝然间,“黑无常”飞快闪进,双掌抛横猛挥,劲风旋啸中,掌影幻成千百,交织穿舞的罩向南幻岳!
几乎不分先后,“白无常”包承才也贴地翻扑,两柄薄刃弯刀滚雪也似削向南幻岳双足!
“黑无常”的动作是强悍迅疾的,更带着无可言喻的阴毒,南幻岳却毫不移动,他微喟一声,寒森森的一溜芒彩宛似一泓细细的秋水泛波, “咝”——一声锐啸, “白无常”包承才首先大叫着反跃,紧接着“黑无常”方浩也一个跟斗翻了回去,剑刃如电,“呼”的盘旋暴伸,“白无常”包承才的右耳顺势而飞,同一时间,“黑无常”方浩的左耳也血淋淋的弹出老远!
九尺软剑雪亮耀目的笔直竖天,“铮”声脆响,业已又快又准的反插回鞘,南幻岳一抖腕,就那么利落的缠回腰上!
痛得两张怪脸全起了皱纹的“黑白无常”,却是道道地地的“好汉”,他们不再吃眼前亏,双双在一个踉跄后,忍痛奔向厅门!
“站住!”南幻岳冷冷叱道。
两位仁兄奔掠的身形蓦地一僵,就像被什么无形禁制束缚住一样,齐齐的在门口停了下来,缓缓的,他们转过身,两张血污狼藉的面孔显得好不凄怖!
南幻岳淡谈一笑道:
“你们两个是一对十足的饭桶,当然,你们不服气,我欢迎你们来找我报仇,只要你们有这个胆量!”
顿了顿,他慢条斯理的接道:
“我姓南,叫南幻岳!”
“黑白无常”两张血污的丑脸宛如又猛然被人掴了一巴掌似的同时扭曲了一下,两人不约而同的沙着嗓子脱口惊呼:
“剑之魂!”
南幻岳道:
“冒犯冒犯,二位回去之后,可向你们大当家的说明白,我姓南的今天多有开罪,如果他赏脸呢,彼此全不计较,如果他咽不下这口气呢,我南大爷随时随地恭候教益!”
“黑无常”方浩咬牙道:
“原来是你——南幻岳!你固然霸称一方,名扬天下,但你与‘浮图岗’作对,也并不是件聪明之举!”
南幻岳哼了哼,道:
“那就要看你们大当家‘秦广王’齐用斗是怎么的想了,不过,你们更要记得,与我南幻岳为敌.你们‘浮图岗’更不见得好受!”
方浩抽搐着道:
“你等着瞧……”
南幻岳一挥手,冷冷道:
“我等着,你二位可以请了!”
于是,“黑白无常”掉头而去,断耳处的血滴洒落,他们连哼全没哼,潘老三惊恐的呼叫,也遥遥落在他们身后丁……”
南幻岳回过身来,朝着神情灰败,面无人色的潘老三道:
“三爷,你是想掉只左耳呢?抑是右耳?还是愿意割下鼻子,或是剜出一双眼球?任君选择!”
潘老三激灵灵的猛一哆嗦,上下牙齿互相碰颤:
“英……英雄……饶命……”
南幻岳笑笑道:
“饶命?不,非杀不可!”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潘老三竟然号啕大哭:
“我罪不至死呀……英雄……你就这么忍心的杀了我……英雄,我是混账,我不是东西……我冒犯了你的虎威……知错了……英雄……你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就饶了我吧……恕了我吧……”
南幻岳嘴里“啧”了两声:
“好家伙,你倒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呢。”
潘老三连连叩着响头,凄凄哀哀的道:
“英雄……饶命……饶命啊……”
南幻岳故作沉吟之状,半晌,他道:
“好吧,唉,我这人就是心肠软,听不得人家说几句好话,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