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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个,叶扬天一个劲儿地觉着祖父似乎是会错了意——祖父该不会是以为青云门找上自己只是为了六十年前的一段恩怨吧?人家萧如云之前可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祖父的身份呢。
总算叶扬天还知道自己是祖父心爱的小孙子,摆出一副恃宠而骄的架势来,盼着能蒙混过关——大不了,就把吕洞宾给搬出来算了。
这些想法在叶扬天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他接住宝剑,顺手就往外抽,嘴上还在说着,“爷爷,你让我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小天!你个不知死活的……”叶龙潜一把没能抓住叶扬天,眼睁睁看着他要拔剑,竟急得连眉毛都竖起来了,只是已来不及。
“哈!”剑身刚拔出半寸,往前扑着的叶龙潜就用踏出去的脚后跟狠狠一顿地,竭力往旁边蹿出数尺,再让脚尖点地,瞬间就滑到了大厅的一角,双臂猛抬,护住胸腹、颜面。这一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干净、利落,更难得的是一个“快”字,宝剑还没完全拔出剑鞘,就已完成。
与此同时,叶龙潜像是猛地想起来拔剑的是自己的孙子,立时大吼一声,“小天!”紧接着就要再扑出去,但……
“铮”地一声长吟,宝剑出鞘!
霎时,整个大厅都笼住了一层淡淡的青光!
以拔剑的叶扬天为中心,青光四散,同时却又伴着一阵狂风,风中仿佛挟着无数的锋利剑刃,一并向四面射了出去!
刚换好的桌子首当其冲,一点儿动静也没能发了出来,连着两张太师椅一起,悄无声息地变成了一堆碎木头;狂风再向外走,正迎上不知所以的萧如云,萧如云到底是名门高弟,狂风一起便要反手撤剑,但风势太急,事先又毫无征兆,刚把宝剑拿到手里就被风中的剑刃伤了胳膊,剑是拿不住了,眼看狂风当面,就要步了桌椅的后尘!
情急之下,萧如云再也顾不得什么,往后一仰,在地上打个滚,身上陡然腾起一团光芒——也不知为了何种缘由,这光芒与大厅中的青光竟然是同样的颜色,狂风、剑刃撞上了这团青光之后,轻巧巧打个转,便绕了过去。
就算这样,萧如云身上也已经被剑刃划伤多处,尤其是双腿双脚,被青光护住得晚了,只一片鲜血淋漓,竟看不出有几处伤口。
可怜萧如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重伤,只来得及“呀”了一声,脑袋一歪,当即疼晕了过去。
狂风继续外散。
大厅中的陈设原本不多,但仅有的几件家具,如太师椅两侧的真皮沙发,再如沙发外侧摆放古玩的橱柜——连同那些件件都有来历价值万金的古玩一起——都被狂风中的剑刃卷住,一瞬之间全变成了细小的碎块!
再向外,狂风就要迎上从墙角冲过来一心想要救护孙子的叶龙潜。
“不要!”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叶扬天完全没办法反应,只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叶龙潜一脸决绝地向自己冲来的神情,吓得他心胆俱裂,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大喊起来。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叶扬天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不敢睁眼。
叶扬天一向聪明得很——就算他是个笨蛋,也肯定知道了刚才那几秒钟内发生的事情绝对是因为自己贸贸然拔剑的后果。
“我不会一不留神把自己的爷爷给……”“给”怎么样了,叶扬天根本不敢去想。
一手拿剑,一手拿剑鞘,叶扬天闭着眼睛,想要试着把宝剑收回到剑鞘中去,比划了几下,都没能成功。
“小天。”
叶扬天的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呼……”叶扬天长出一口气:爷爷没事!
叶扬天刚睁开眼睛,脑袋上就狠狠挨了一下。
“小天!你要杀了你爷爷是不是?”叶龙潜就站在叶扬天的跟前,满头冷汗,满脸怒容,浑身上下倒是没受什么伤,唯独鼻尖正中有个极小的伤口,渗出了一滴血珠。
可叶扬天从没觉着生着气的祖父也会这么让人依恋过,脑袋上那一下,更是挨得心甘情愿。
“爷爷!”叶扬天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就要往叶龙潜怀里扑。
“你省省吧!”叶龙潜赶紧往后退了几步,“你先……先把你手里的东西收好!”
“啊……”叶扬天这才想起来,差一点儿就闯下大祸的宝剑还没回鞘。
“嗯?这是……”叶扬天低头,刚想把宝剑收起来,却立刻愣住了。
叶扬天手里这口宝剑的模样很奇怪。
或者说……这干脆不能称之为“一口”宝剑,最多最多,也不过是“半口”。
剑,是断的。
断剑本身的形状就有些奇特,剑身竟然有四指阔,看剑鞘,原先大概三尺长短,但现在却只有一尺上下,比例彻底失调,这也就难怪刚才叶扬天闭着眼睛的时候没能把宝剑收回剑鞘了。
另外,这口宝剑好像是被什么神兵利器从剑尖上直劈下来,差一点儿就把这口剑劈成各二指阔的两半;然后,又有谁把剑从中间给折断了,却折得不怎么工整,一截长,一截短,长的那一截比短的那一截长出大约四五寸的样子,断面呈不规则的锯齿状,短的那一截只有不到半尺,断面却光滑得很。
剑身上刻着些莫名的花纹,剑都断了,肯定是不全的,没有什么寒光反射,剑刃也并不显得多么锋利,充满大厅的青光、狂风……或者说剑气?现在像是从没有过似的,再怎么看,也是其貌不扬。
“破剑!吓死我了!你倒是再吓我啊?靠,破剑!”叶扬天愣了一下,赶紧把断剑归鞘,不过,他之前被吓得太厉害,嘴里不由得不干不净起来。
“啪!”
叶扬天的脑门上又挨了叶龙潜一下。
“小天,你记着,不许对这口剑不敬。”叶龙潜的神情郑重极了,“这口剑有名字。”
“什么名字?”叶扬天好奇。
“断剑!它就是断剑!”叶龙潜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这才说了出来。
“我……算了,算我没问。”叶扬天差点儿趴下。
“嘿……我还真生了个好孙子……天下凡修道之人,谁没听过断剑的名字?又有谁能当断剑一剑之威?当年……”叶龙潜失笑,没再往下说,却低头紧紧瞪住叶扬天,“小天,你究竟瞒着我多少事情?”
“没……没多少……”叶扬天一下心虚起来,“爷爷,梁叔不是都跟你说了嘛……”
“哼!”叶龙潜狠狠哼了一声,“爷爷老了,可还没糊涂;倒是那个梁恕,我看他是真糊涂了!”
“爷爷……”叶扬天苦笑起来。
“我先不追究,咱爷俩儿有的是功夫,你去把那个小姑娘救起来再说。”叶龙潜走上几步,在受重伤倒地不起的萧如云身上摸了摸,掏出几个玉瓶,递给叶扬天。
“啊……”叶扬天一回头,这才看见萧如云满身是血,立刻就急了,“爷爷,赶紧送医院!”
“送医院?你怎么解释她的伤?就算省中医的老余跟咱家有交情,可他们能有什么灵丹妙药,能赶得上青云门?还有,她这是剑气侵体,虽然不至于没命,可你以为随便是个大夫就会治?”
叶龙潜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指着叶扬天手中的几个玉瓶,讲解起用法来。
“爷爷,你还真是青云门的啊……”叶扬天听说萧如云不会有生命危险,先就放下了一半心,接着发觉祖父居然瞟一眼玉瓶,立刻就知道该怎么施用里面装着的丹药,讲解得也详尽得很,不由得连连点头,忽然又想起来什么,问,“爷爷,你说这药有内服的也有外敷的,内服先不管,可外敷……她浑身都是伤……不方便吧?要不然……还是送医院?”
“没听说过‘事急从权’?你还小,顶多也就是有贼心没贼胆,再说……人家也未必在乎。”叶龙潜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接着说。
“你怎么知道她不在乎?人家绝对在乎!我认识她就是因为她在乎……”经过了刚才的那场冲击,叶扬天不敢再违背祖父的话,只是免不了要小声发几句牢骚,“说我有贼心没贼胆……爷爷,你呢?你都八十一了,就算是贼心贼胆这俩设备都是全套的,可贼呢?”
“你说什么!”叶龙潜瞪眼。
“我什么也没说……”叶扬天一缩脖子。
“去,到楼上去,别在这儿碍眼!”叶龙潜一指后堂。
“哎?爷爷,你呢?”
“去!”
“得,我去还不行?”
叶扬天把那几个玉瓶放进口袋,小心翼翼地抱起浑身浴血的萧如云,往后堂楼梯那儿走,一边走,一边心想:这两天我光忙着抱人了……萧如云总不会给我耳光了吧?咳,这都什么事儿啊……
看着叶扬天抱着萧如云消失在后堂,叶龙潜摇摇头,在狼藉一片的大厅中盘膝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