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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他老婆……好厉害,一巴掌打得我回来了。”
十桌酒席上的客人们先是愕然,接着大乐。
“不冤枉,不冤枉!”一个尖嘴猴腮地客人大笑,“刚才那小姑娘还喊了俺老孙一声大哥…………哪吒三太子,你可不冤枉!”
“我……”
正席正中,一名相貌清奇的中年男子微笑着为身边的妇人满了一杯酒,笑道,“娘娘,如今你可知道,朕当初赌的这个小女孩并非常人了吧?”
那妇人白了中年男子一眼,“今日婚宴上,可着实有几个伤心人……我总想成全了她们……”
“娘娘,听朕一言,莫再乱点鸳鸯谱……”中年男子一惊,随即恍然,“他这个神仙做得容易,再经历些磨难也好……”
婚宴。
新郎官的身边少不了敬酒地。
“叶先生。恭喜。”一个精干的中年人走过来,举杯。
“谢谢。”叶扬天的神色多少有些不自然,“今天就算了吧?”
“总得让我再问一回不是?”中年人苦笑,“上头有话,不能见面就不能见面,偶尔也让那人写封信回来……”
“欧戈菁山。”叶扬天的脸色冷了,“有关韩无熠的处置决定可不是我下的,韩国珍亲自开了口,我不敢驳他老人家的面子。”
“叶先生……不管怎么样,老人也心疼儿子啊……”欧戈菁山地脸上能挤出一吨苦水,“您知道,九处重建之后。我头顶的那个主儿……不好说话……”
“我怎么不好说话了?”冷冷地,一个女声截住了欧戈菁山的话头,“欧戈菁山,记着,别再把你原部门的脾气带到九处来!否则我要你好看!”
“是!”欧戈菁山身子一挺,下意识地,额头上流出冷汗。
“韩雨……”叶扬天尴尬地笑了。
“叶子,大喜啊。”韩雨也穿了一身红。嘴角的微笑更不像是假地,“人生四喜,洞房花烛,我祝你和弟妹白头到老。”
“我替潇潇谢谢你。”叶扬天打着哈哈,“韩雨,也谢谢你今天能来出席。”
“你说的,我们可是好朋友来着。好朋友的婚宴,我怎么能不来?”韩雨明显喝得有点儿高了。
“这个……”叶扬天瞥了一眼,见姜潇潇还在祖父叶龙潜那边笑语嫣然地说话,悄悄掏出手绢擦了一把冷汗…………近几年,似乎每见到韩雨一回。额头上的冷汗就会多上一滴。
“他……还好吗?”过了一会儿,韩雨小声问。
“应该……还好吧?”叶扬天苦笑。
高原一战后,内部的争斗告了一段落,但国际局面依旧紧张,国内政局也还不稳,叶扬天当机立断,请出韩国珍。为他治愈了“脑血栓”病,重整事局,总算达成了平稳过渡。
十年来,叶扬天与韩国珍精诚合作,逐步将道门社会化工程落到实处,居然没出过多少乱子,到如今道门三百所名校都上了轨道,国防军、政府部门地人员也得以整编与充实,国力也上了几个台阶,无论政治、军事、经济。各方面都称得上蒸蒸日上。
如果说为此忙得脚不沾地的叶扬天还有什么苦恼,那一方面是他不得不一再拖延了婚期,一方面又不得不应付新任公安九处处长韩雨的固执:
十年来,韩雨一直在追问韩无熠地结果。
…………韩无熠在青云门。
韩无熠处心积虑。谋划了一个让道门与神仙都不得不跳地圈套。为此死人无数,因果却还落不到他地头上。实是一代奸雄。
叶扬天不信韩无熠会因为自己的几句怒骂就改了品性,又不愿真杀了他惹得韩雨伤心,万般无奈下遵循了韩国珍地意见:将韩无熠监禁起来。
监禁的地点是青云门空明峰原宗堂所在地,由青云门中的那条青龙暨门中地十数位元老一起值勤看守…………自然,韩无熠的修为是被废了的。
韩国珍一再叮嘱,不许任何人探视韩无熠。叶扬天捏着鼻子听了,倒是也很少去青云门探监。在他心里,或许给韩无熠这样一个寂寥的空间,让他所有的政客手段都只能用在他自己地身上,就算是一个比较合适的结局了。
对韩雨,叶扬天更不忍心让她再受伤害。
此外,一直以来,叶扬天始终没有放弃过对天医门华九的追索,他总以为华九身上隐含着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不愿留下后患。
然而,华九鸿飞冥冥,竟再无半点儿消息传来,仿佛这个人从来就没存在过一样……
“叶子!叶扬天!”韩雨伸手在叶扬天眼前晃了晃。
“啊,对不住,我走神了。”叶扬天把思路转了回来。
“早晚你得再多让我知道一点儿消息!”韩雨狠狠地挥了挥拳头,转身走了。
叶扬天轻轻叹息着,他知道,在追索华九下落的人群中,也有一个韩雨…………而韩雨是最不可能找到华九的人。九处的工作越来越繁重,让她也越来越忙了。
“小叶。恭喜。”
听到这个声音,叶扬天身子一颤。
在这场婚宴里,他最想见到和最不想见到地一个人……还是来了。
萧如云。
“如云?”回身,叶扬天没能找见萧如云的身影。
可“小叶”这一声,天下间便只有萧如云会这样称他。
“如云……”叶扬天又念了一遍,狠狠地喝下了杯中残酒。
“叶扬天,我说过什么?”调笑的声音,“还记着色不迷人人自迷吗?”
“吕洞宾!”叶扬天咬牙切齿。
“我在。”
“嗯?”叶扬天低头。
又一个小孩…………女孩。
“你……”叶扬天大笑,“我说这么多年找不着你…………吕洞宾,你这模样也太难找了……不对。你这性别……哈哈……”
“你……”吕洞宾(?)恨恨地发着牢骚,“全是因为十年前你向姜潇潇求婚!你知道天庭的赌局有多少神仙输光了裤子?他们没法冲你撒气,倒反过来报复我!居然把我整成这么一副鬼样子……”
“不不不,这很好。你这样子很好。”叶扬天连连点头,满意至极,“粉雕玉琢的一个loli啊!吕洞宾…………你是吕洞宾没错吧?还是又改名字了?”
“我……”吕洞宾叹息起来,“那一年没喝孟婆汤的鬼特别多,我倒宁肯喝了才好…………我现在的法号是:华阳。”
“华阳?啊。华阳真人……”叶扬天故作讶异,“我还以为得是龙阳呢!嗯?也不对……你变女的了,龙阳就不对了是吧?”
“哼!”吕洞宾…………不,华阳,嗤之以鼻。
“可爱,太可爱了!”叶扬天捏捏华阳的面颊,连声赞叹:“你还是这样子好看。比当年你任何一次扮相都好看多了!”
“叶扬天!你别太过分!”小女孩华阳气鼓鼓地说,“当年受苦地不是我一个!”
“这倒也是……”叶扬天被勾起了心事,“且不论新疆地震、青岛地海啸,九处的那七百多条人命也算受苦了……”
“我在底下亲眼看见了。”华阳合十念了一声“南无南海观世音菩萨”,又说。“好在你事先打通了关节,教他们尽快轮回,好歹大都投生在了好人家…………本来,不应死则死,会沦落成孤魂野鬼,我那前世造下的孽债恐怕轮回万世也减轻不了……”
“你知道就好…………还有,光是为了给渤海海啸一个交代。那个见鬼的道门社会化工程就足足拖延了两年!吕……华阳,你记着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别得寸进尺!”华阳不依,皱着鼻子大叫,“你……”
“嘘……”叶扬天地食指竖到了嘴巴上,“吕洞宾,天庭在上面还有十桌,连那一位都给我面子过来了。你不会希望你以现在这副样子出现在他们跟前吧?”
“不!”华阳地感情很强烈。
“不过……想想看也没什么。”叶扬天煞有介事地说,“当年的事儿实在太乱,就说天涵子,他分明是兵解了。却不甘心做个散修,硬生生散去修为投胎转生。好在阎罗卖个面子,跟你说地一样,免了一口孟婆汤。”
“是。我听说了。”华阳挥挥手。似乎对当初天涵子刺的“董双蔻”那一剑还带着点儿不满,“好像他投胎后。他那个什么玄心门立马儿就找了过去…………”
“对。”叶扬天微笑,“刚出生的婴儿就成了一派的门户执掌,这种事情在道门还属首次。他今天也来了,你要不要见见?”
“算了。见了让他再给我一剑?”华阳摇头,“我怕了他了。”
“哈哈,早说过,谁都有害怕的人…………我怕潇潇,你怕天涵子。嗯,英雄惜英雄,惺惺惜惺惺……此之谓也。”叶扬天开始满嘴胡说。
“你!”华阳又急又气,“叶扬天,我可是好心贺喜来的,你别不知道这是我给你面子“说得好。”叶扬天又捏了捏华阳的脸蛋,“可是你这模样完全没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