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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厉的剑意同样也逼得围观的人纷纷退开,眨眼间两人的周围就腾出一大片空地。
两人都没动。那个人想等谢小玉的剑意衰弱,刚不能久,如此凌厉的剑意也一样。谢小玉等着对方出招,长刀和长鞭相比实在太短了,他只能后发制人。
剑意没有衰弱,反而越来越强。谢小玉没有和人对决过,但是打斗的经验远比对方丰富,在牢里,他一天最多打六场架。狱中打斗和高手搏杀一样,都讲究气势。
两个人同时动作。
他们不得不动。谢小玉不可能一直提升剑意,他已经到了极限;那个人则是支撑不住了,他怕自己连出手的勇气都被消耗干净。
那一鞭灵动无比,鞭梢如同毒蛇吐信,快到极点,更令人无可捉摸。可惜蛇信撞上闪电。
谢小玉的刀完全相反,他的刀没有一点变化,只有快。一个月来的苦修尽数融入这一刀里面。
“铮——”
一声金铁交击的长鸣,打破之前的寂静。
长刀斩中鞭梢,刀刃瞬间折断,精钢打造的刀刃比不上那个尖头。不过那个尖头也被斩飞出去,御气运剑在力量上不能和双手持剑相比。长刀顺势一绞,只听到一阵劈里啪啦轻响,长鞭寸寸断折。转瞬间,刀光席卷而至。那个人骇然暴退。
“救舵主!”一旁有人高声喊道。
瞬间,五、六条人影冲了上来,这些人的手里全都拿着兵刃。
刀光再卷,谢小玉舍弃那人,长刀劈向前来救援的家伙。一连串金铁交击声过后,这些人一个个地软倒在地上。
他没下杀手,刚才对方也留了情面,否则李光宗根本等不到他前来援救。
“你的手下挺讲义气,所以我留了他们一条性命。”谢小玉把刀收进刀柄,他不想让人看见长刀。比之前更加凄惨,这次不但刀刃崩裂,连刀尖都折掉一截。
回到山崖上,李光宗往地上一坐,刚才那场打斗让他精疲力竭。
长叔早已经端来一碗鸡汤,里面还放着一只鸡翅,这是仅次于谢小玉的待遇。
鸡汤的香味让这些人全都忘记了刚的打斗,一个个喉头发紧,直吞唾沫。长叔指了指旁边放着的碗,那几个傻小子立刻抢起碗,挤到汤锅前。
谢小玉走到李光宗面前,问道:“那个人是什么来头?”
“他说自己是信乐堂的一位舵主。”李光宗一边喝着鸡汤,一边回答道。
“你加入的是哪一个堂?”谢小玉问道。这是他一直想知道的事。
“忠义堂。”李光宗根本没打算隐瞒。之前没讲,是因为谢小玉没问。
“跟我说说帮会的事吧。”谢小玉来了兴趣。
李光宗偏着头,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讲起,好半天才道:“天宝州乱得很,除了像你这样的高手,其他人只能聚集起来自保,所以只要过了十二岁,基本上每个男人都会加入帮会。当年我刚到这里不久,就加入一个叫踏海会的帮会,那是忠义堂外围。后来立了功,被提升到总堂,以前修练的功法就是从总堂得到。”
“你在里面是什么角色?”谢小玉干脆问个清楚。
“从头到尾都只是喽啰,差别在大小罢了。”李光宗苦笑道。想起当年的事,他就感觉自己实在太傻,比他那个傻儿子强不了多少。
“堂会里一般有些什么?”谢小玉对于这种不同于门派的组织越发有兴趣起来。
在中土同样也有帮会,但是都不成气候,因为帮会在官府和门派的包夹之下,根本没有成长的空间。而且帮会成员在普通百姓的心目中就是一群流氓混混,所以根基不行。
天宝州却是帮会的乐土。
“别的帮我不太清楚,在忠义堂里有专门为帮众看病的大夫,有专门的传功师傅,还有一些只对内开放的店铺。忠义堂名下的产业也优先聘用帮众,官府里也有自己人,所以帮众犯事的话,在牢里也能够得到一些照顾……总的来说,忠义堂的名声还不错。”李光宗不想贬低以前待过的地方。
“信乐堂呢?”谢小玉问道。和他对决的那个人颇为阴险,让人防不胜防,给他的印象很不好,但是那个人的手下却很讲义气,这不可能没有原因。
“信乐堂是新兴的堂口,堂主是五年前从别的地方过来的人,听说实力很强,所以这个帮会发展很快,一直大肆招兵买马。刚才那个人还问过我愿不愿意加入信乐堂。”李光宗说的这些,全都是他从二子那里打听来。
在天宝州混,绝对不能不知道各个帮会的动向,否则惹了不能惹的人,自己送命也就算了,可能还会连累家人朋友。
“这样说来,堂主全都是修士?”谢小玉问道。
“不只是堂主,有资格担任舵主和香主的人也都是修士。说穿了,他们也就图个方便,需要打听什么消息或者需要做什么事,有一大群帮众可以调用。”李光宗说到这儿的时候,很有些自嘲的味道。
“信乐堂也有那么多福利吗?”谢小玉总觉得不对劲,那种义气绝对不是靠福利培养起来。
“这我不太清楚。信乐堂和别的堂口不一样,据说很分散,每个舵主都自行其是,自己招兵买马,自己制定规矩。”李光宗说到这里,似乎有些不以为意。
在天宝州,这种迅速兴起的堂口实在太多了,看似风光一时,往往破灭也很迅速,可能一夜之间便没了。
这时,李福禄在旁边插了一句:“大哥,不如你也建一个堂口。”
谢小玉心头一动。正如李光宗刚才所说,如果有一个帮会,做事会容易很多。”
不过转念间,他又摇了摇头。他不是没经历过类似的事。
门派里也有人拉帮结派,因为没权没势,被人打压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时间久了,实力一点一点提升,他发现曾经打压过他的那些人大多成了被别人欺压的人物。这让他明白一件事。
拉帮结派固然能逞威一时,但是在心志上已经落了下风,在道途上根本走不远。后来他的师父还告诉他,门派里的长老们对此并不是一无所知,他们听之任之,只不过拿这些人当试金石,如果顶不住压力同流合污,就是自甘堕落,这样的人没有培养价值。
“你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想法?”谢小玉突然想试试李光宗旳心思。
李光宗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呐呐道:“我确实这么想过。如果小哥成了堂主,我就算捞不到一个舵主身份,至少也是元老。”
李光宗的坦率让谢小玉颇为欣喜,所以他不吝啬地指点几句:“这确实很风光,可惜不是长久之计。那些堂主、舵主在修练方面肯定走不远,在这个世界上,实力才是根本。”
话已经说透,言尽于此,剩下的只有靠自己领悟。谢小玉转身就走,回石室修练。
崖顶上,大叔、超叔、老白全都若有所思,长叔也有所感悟。不过他心无大志,一辈子替人干活,现在就算得了功法,也没怎么专心修练。至于那几个傻小子根本就没听懂,这些道理对他们来说实在太深奥了。
此刻想得最深的莫过于李光宗,他的脑子里闪现出谢小玉刚才那一刀。
刀不是劈向他,他却有一种挡无可挡、躲无可躲的感觉。这是何等强悍的一刀。
更令他震撼的是,那个舵主的境界明显比谢小玉高,而且高了不止一点半点。如果说谢小玉如同湖水,那个舵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大海。但是一剑之下,胜负截然相反,境界高的那个居然一招就败。
李光宗知道自己是粗人,弄不懂其中高深莫测的道理,但是他知道谢小玉的话没错,那个舵主就是最好的证明,虽然风光无限,却把未来的路堵死了,再也走不远。
不知不觉中,他的心里隐约有些想法,急急忙忙放下碗,跑回自己的房间。
门一关,盘腿坐下,李光宗立刻发现以前不明白的地方一下子清楚起来。
这是顿悟。
他听别人提起过,没想到自己也遇上了。
气沉丹田,李光宗呼地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哈的一声,丹田发劲。瞬间,他就感觉浑身上下一阵酥麻,四肢百脉都像浸泡在温水之中,暖洋洋的。他猛地一拳打出,拳头击破空气,居然荡起一阵波纹。那波纹传到四壁的木墙上,顿时响起砰的一声轻响。
李光宗并没有停下,紧接着就是一肘。这一肘更厉害,木头墙壁不停晃动起来,就像要散架似的。
李光宗根本不在乎这间房子,顶多重新搭建,他在窄小的房间里打起拳来。他自己并没有注意到,每一拳打出,他的皮肤就变得越发精亮,筋肉间更是泛起一层异样的光泽,就像是打磨无数遍的精铜。
房间外,正在喝鸡汤的人们全都停了下来。他们惊诧地看着李光宗的房间,看着那瑟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