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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争执毫无结果,最後以桓恩被软禁在房间告终。桓昆说不过他,又怕他出去乱跑,便把他塞进别间,又加派人手守在院落四周,不让他出去。
一连几天过去,桓恩什麽消息也得不到,问守卫士兵,一个个都像铁打的似的,守口如瓶,令他异常担心焦躁。後来,听守卫私下议论,皇兄竟也来了前线,不知情况已经严重到了什麽程度。
桓恩实在无法再等下去,央求门口两个守卫放他出去。守卫似是十分为难,但在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又辅以苦求的攻势下,还是放了他。
桓恩奔到厅堂,厅堂里正在开军机会议,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他,却都带著些复杂的意味。
“皇兄,”桓恩一步步走近了,“你告诉我,情况到底怎麽样了?”
桓泓不说话,桓恩又走近了一些,见桌上摆著一方巾帕。在边陲军营,怎麽可能会有这种精致东西,桓恩一个激灵,伸手抓过,在桓昆惊怒的咆哮声中展开了巾帕。
上面只写著简简单单十六个字:“期限三日,还朕桓恩。三日不还,兵戎相见。”
这字体他见过很多次,还被要求模仿过,当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容成亲笔御书。
巾帕从桓恩手里滑落地面。
他总算知道为什麽将士们向他投来的眼神都如此复杂了。
“大哥这是第几日了?”
厅堂内沈静了很久没人说话。
“大哥,你在犹豫什麽?!第几日了?难道你要眼睁睁看著我们的子民去送死吗?!”
“第三日。”
桓泓心里拉锯到近乎撕裂。
不让子民们去送死,就让自己的宝贝弟弟去受伤。这宝贝弟弟,才为了整个月族,经受了身为一个男人最难以忍受的奇耻大辱。而现在,他又要亲手将他再推进那火坑一次。既是兄长又是监国,他实在难以抉择。
“大哥,三哥,此事你们不必为难。明天一早,我自随军去,如此月族之围可解。”
桓恩说完,也不等桓泓说话,推门出了厅堂。阳光白得晃眼,他一步步走回自己房间,竟有些晕眩。
他怎麽猜,也猜不到,那人竟是为了寻他而来,还不惜陈兵月族边境。
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
发动对外战争,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首先必须有出兵之借口,抑或旗号。以宣朝这样的朝政形势,必有文臣武将跳出来反对。如果皇帝一意孤行,还要准备粮草,调兵遣将。眼下军队才从月族撤回不久,又要反过头攻打月族,用脚趾头想也像得出朝议上反对声浪会有多激烈,恐怕太後都可能出手干预。
他不明白,那人到底是为了什麽。
为了他?这样的原因难道不可笑?
为了他什麽?为了他这残破的身体?他有自知之明,不觉得他的身体能值钱到这个份上。再说那人不是正在举国采选,怎麽可能缺人暖床?
可若是单纯为了找一个借口攻打月族,为何还要加上三日的期限?他若真能现身,这借口不是不攻自破?难道是容成笃定他不能现身?难道那刺客都是他派的?这怎麽可能?
那人在想什麽,他已经不知道了。
沈七辛辛苦苦跋涉送他回来,现在还躺在驿馆疗伤,他竟然已经又要准备回宣朝了。
命运多麽可笑。
穆少衣还近况不明,之前那一切的一切周密计划,都成了毫无意义的无用功。
那人是这片土地上站在权势顶端的人。
他只有听命於他。
那人要抱他,他就该躺在他身下。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离不了。
桓恩站在院落门口眺望了一会儿北方,除了高高的土色城墙和一望无际的天空,什麽也看不见。看不到牛羊,看不到首都,亦看不到群山。
晚上桓泓和桓昆都到他房间里看他,桓泓似乎还想说服他,但国家利益在前,桓泓也不得不动摇。以一人之力换千万人生命,怎麽看,这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第二天一大早,桓恩便起了。打来水洗了洗脸,对著铜镜整整衣冠,用了些稀粥野菜,推门出了院落。一路上士兵向他鞠躬问好,桓恩不禁心想,若他们知道,他差点害他们又要流血牺牲,他们会不会还这样敬他。
远处传来一阵号角之声,悠长而激越。桓恩抬头望去,城楼上站满了守卫,桓昆和桓泓站在高处俯瞰著他,神色复杂。
桓恩走到门口,巨大的木门在他面前慢慢打开。
门外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铁骑,铠甲一色,在初春没什麽温度的阳光下反著刺眼的光。阵势之威武雄壮,好似三十万大军对垒。风吹黄沙,绣著“宣”字的旗帜烈烈抖动。
他慢慢走出城门,正中铁骑从中分出一条道,三匹高头大马徐徐而出。正中一人著黑色大麾,旁边两人则是一人执枪一人持剑,身披精锐铠甲。
桓恩慢慢走近了,才看清正中那人的面貌,剑眉高鼻,英姿昂然,不是容成却是谁?
一刹那他惊得忘了迈步:皇皇帝亲征?
一世倾情 79 敢离开我
桓恩有些惊诧地望向那人,那人坐在马上,黑色大麾铺开,垂在马身两侧,投向他的目光带著睥睨天下的傲。持枪的那个,是镇国大将军高冲,腰上佩剑的那个,他见得更多了禁军统领隋毅。
他怎麽都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出兵就算了,这人竟然亲征他是有多疯狂多丧失理智?
那人望著他,并不说话,排成一线的骑兵虽目不斜视,桓恩却仍感到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他缓缓走到容成马前,垂著首,正犹豫著要不要开口唤陛下,忽地腰一紧,眼前一花,竟是被直接抱上了马,就端正坐在他怀里。
当著这麽多人的面,他竟然桓恩脸一下红了。
那人的手穿过他的腰拉住缰绳,缓缓往前了些,走到护城河边的吊桥下,仰头朗声道:“大哥放心,小恩在此定不会有毫厘差池,有违此誓,提头来见!”声音宏亮,站在城楼的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桓恩脸红得要滴血,心中怦怦乱跳,耳膜都在震动,根本不敢抬头。当著这麽多人,这人竟然说这样的话,简直跟见家长一样他搞出来的都是些什麽事?
城楼上士兵呆了一大片,桓泓神色却是十分复杂。
他怎麽也没料到,这情势看起来,竟像是容成对小弟动了真心。贵为皇帝,亲征不说,竟敢发提头来见的毒誓,在场这麽多人可都听的清清楚楚,君无戏言,他是不打算瞒他对小弟的心思了麽?!若只是普通宠幸,何以做到这种地步?
不过此人也真是好胆色,不穿铠甲就敢策马至两军阵前。城楼上若是万箭齐发,他还不成个筛子。如此气度胆识,同样身为一国之主,桓泓不得不佩服。
容成勒转马头,返回阵中,骑兵移动,让出来的那条道又慢慢合拢,大军缓慢向後退去。合围之势,竟然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解了。
然而桓恩,却显然陷入了另一场让他心颤不已,又逃无可逃的危险。
四下除了风声和马蹄声,安静得要命。高冲和隋毅像是很自觉一般,并行在容成後面,半个马头都未超越。
那人就坐在自己身後,左手捏著缰绳,右手已经探入了他的袍子,炙热的掌心贴在他腰处,他本能地往後躲,背後却是坚实的怀抱,密密熨帖在背。
那人含著他的耳垂,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含糊不清地慢慢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自离开朕应该已经有觉悟了罢。”
听到这句话,桓恩的心一路往下滑去。
没想到,那人陈兵月族边境,还千里迢迢亲征,竟然真的就是为了捉他回去他疯了!
热气撩过耳畔,低沈又带著情色暗示的话让桓恩整个人都在颤抖:“是你是你瞒我在先”
“不找朕当面质问,却私下联络燕太子逃走,你瞒得朕好辛苦说,你是不是答应了燕太子什麽要求?”
“没有他没有”
“他才没有像朕这样下流无耻,动辄就用月族来威胁你,是不是?”
在腰处流连的手指缓缓向上移动,不紧不慢的动作让桓恩头皮发麻,他联想到蛇。身体仿佛完全落入容成掌控,无法控制地升温,失去力气,乳尖充血挺立,那人粗糙的指腹轻轻一揉搓,桓恩便像触电一样狂乱抖动,他无法可想,按住那人在自己衣襟内触碰的手。“陛下!”这还在行军路上!
许久没有碰过的柔滑肌肤紧紧吸附著容成的手,容成只觉得自己从未这样渴望过一场情事,但拖得越慢,他却越享受。因为这个人,今天注定要在他怀里,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