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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非使专诸为难吗?来!借此一杯酒,祝二位百年好合,永偕百头。”
说着高举酒杯,伍子胥道:“事虽求远而就简,但礼不可废,今夕是公子为妹主嫁,伍
员作伐,尽此一杯酒以庆二位花月良宵,来!来!大家共饮一杯。”
他把四具铜爵都注满了,专诸与燕娘十分感激,同时把爵高举,跪下行礼,公子光笑笑
道:“这一礼我受了,以后可不必如此,大家都是自己人,越随便越好。”
四个人都干了,公子光扶起一对新人道:“这一座凤仪楼就拨作二位的新居吧,我感到
很抱歉,因为对外尚须掩人耳目,不便公开庆祝,但等事成之后,我再另外拨一块地方,为
二位建造府邸。”
伍子胥笑道:“那是以后的事了,今天我们还是快点告退,免得耽误了他们的花月良宵
呀。”
公子光也哈哈一笑道:“对!我这个做姐夫的可不能老赖在这里,先行告退了,刚才那
几个姬人是我拨给二位使唤的,有什么事尽管叫他们好了,明天再来给二位道喜。”
他第一个走了,专诸与燕娘送到门口,伍子胥道:“我也要走了,兄弟!你还有什么话
要说?”
专诸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伍子胥诚恳地拍拍他的肩膀,道:“兄弟!希望你不要误会是
我骗你来的。”
专诸忙道:“兄长说那里话来,小弟只有感激。”
伍子胥四顾无人,才压低声音道:“兄弟你以为公子光此人如何?这是我们兄弟俩的私
话,你尽管坦诚地说。”
专诸想想道:“其人仁厚,使人如沐春风。”
伍子胥摇头道:“不然!他是个极有城府的干才,老实说一句,我也是被他诓了来的。”
说着把公子光引他晋见吴王僚又加以破坏的情形说了一遍,然后道:“燕娘艳名噪满吴
市,盖余何以早不见有纳娇之举,我想这根本是他派人先去唆动的。”
专诸一怔道:“公子光不会如此吧?”
伍子胥道:“不!在我的看法中,一定是他策动的,兄弟!我是在朝廷上打过滚的,这
些事我比你看得透。”
专诸道:“他为什么要如此呢?”
伍子胥道:“藉以示惠,使我们为其所用。”
专诸默然片刻道:“那我也很感激他,这表示他对我们的器重,才怕我们为别人所用,
士之生为报知己,就凭他这番知己之情,我也愿意为他卖命的。”
伍子胥欣然道:“兄弟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否则我会劝你夤夜私逃,我之所以留下告
诉你这些话,就是想了解你的看法,公子光不会是个仁君,但却是个雄主,这种人值得我们
为他一洒热血,以后为了避嫌,我不来看你们了,刺僚登极是你的事,等他取得大权后才有
我的工作。”
说完他也告辞走了,那些侍姬们重新进来,为他们铺好床褥,然后又恭敬地行礼退出,
掩上了房门。
专诸沉思片刻,才上前拉着燕娘的手笑道:“燕娘!我们终于在一起了,让我看看你,
今夜你好像比以前更美……”
燕娘却轻轻一皱眉道:“那是由于衣装的缘故。”
专诸一笑,道:“你错了,你终日周旋豪门,却独独青眼相加于一个寒士,我又怎会以
罗衣取人呢?”
燕娘道:“那郎君为什么觉得妾身较常日为美呢?”
专诸道:“因为你现在是真正属于我了,以前我们虽有接近的时候,却都是可望而不可
及,旁边总要有两个讨厌的人,只有今夜,我们才能私室相对。”
燕娘轻轻一叹道:“郎君!我倒不这样想,当我到这儿来的时候,我还期望着相聚的快
乐,但听了伍将军的一番话,我反而后悔了,我真希望你没有来。”
“为什么?我能舍下你吗?”
燕娘一叹道:“郎君,你知道我们这一聚花多大的代价?”
专诸笑笑道:“不大!我的一条命而已。”
“我们相聚又有多久呢?”
“在我有生之年,我们是不会分开的。”
燕娘哽咽道:“我知道。可是我还要问,那有多久?”
专诸想想道:“这很难说,那要看时机,也许是三五年,也许仅有三五月,但我若一击
得逞,就是一辈子。”
燕娘凄然道:“那不是我的希望,我要的是白头相守,再挨个三五年,我就能自由了。”
专诸苦笑道:“燕娘!如果你这样想,那你就选错人了,你不该爱上一个剑手的,一个
剑手的生命是短促的,像一块极薄的干柴,只能作轰轰烈烈的一次燃烧,发出强光发出火、
热,使世人为之震动,然后就化为一堆劫灰。”
燕娘道:“你必须以一个剑手终此生吗?”
“是的!一个剑手的命运,从开始时就注定了,而且永远无法改变,除非能抛弃了剑,
但弃剑之后,这个人也失去了灵魂,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了。”
燕娘怔了一怔,道:“既然这是郎君的选择,妾身就不说什么了,我们上床去吧,不知
道将来还有多少日子,但我们必须尽情利用每一个能抓到手的日子。”
她袅袅地走到里房,开始卸装,脱得只剩一重轻纱隐约地遮着她迷人的胴体,专诸眼中
射出了灼人的情焰正想吹熄烛炬,但燕娘却阻止道:“不!让它们点着,使你能看得见我,
我能看得见你。”
专诸笑笑道:“那也好,我真舍不得看不见你。”
燕娘燕然一坐,对着铜镜坐下,开始匀朱染黛,着意修饰起来,专诸一直耐心地等着,
见她施妆完毕,又开始拿起玉栉,梳她柔黑的长发,不禁笑道:“人家都是起床后梳桩,你
怎么在就寝前着妆呢?”
燕娘柔媚地笑道:“因为我们与别人不同,我们的日子既是那么短促,我必须在每一刻
你能看见的时间里,都给你一个最美的印象,那样在我们分手时,你才有最多的记忆,缺憾
是填不满的,但越少总是越好。”
专诸忽然激动,紧紧地抱着她滚到床上,扯去她身上的轻纱,吻着她如玉的酥胸,如樱
的红唇,如……
口中喃喃地道:“燕娘!你真是我的好妻子。”
燕娘用手指着胸前的一块朱红的斑记道:“郎君,我此身一无可取,唯一可给你的就是
这里。”
那一抹鲜红在她的玉肌上十分清晰,鲜艳欲滴,专诸不禁心动,在上面吻了一下道:
“这是什么?”
燕娘肃容道:“守贞砂,是我九岁那年点上的,这些年来,为了保持这点清白,我不知
受了多少磨难。”
专诸激动地道:“燕娘,你太傻了,你知道我不重视这些,我要的是你完美的心灵。”
燕娘道:“你不重视我重视,我生而不幸,幼遭孤露操此贱业,在我的心灵上已经没有
尊严了,唯有留此清白之身,献给我自己最心爱的人,今天指给你看了,证明了我的清白,
我觉得这一生就有个交代了。”
专诸无限怜惜地将她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榻上,在无限圣洁的情怀中,两颗心,两个
人密密地结合在一起了。
在公子光府邸中的生活是逍遥的,公子光将他们夫妇待若上宾,供应奢华,虽然会不时
来探访他们,也不多作打扰,温语片刻就走,让他们完全生活在自己的天地里,只是有一点
令他们不满的就是太寂寞了。
除了他们两夫妇外,就只有四个侍儿,没有朋友,过的是与世界脱节的生活,专诸倒还
好,有时可以偷偷地出去探视一下母亲,但公子光不让燕娘前去,而且专诸看母时,也一定
是在夜深的时候,稍语片刻,在天亮前一定要离开,公子光为这件事再三致歉,请求他们忍
耐与宽恕,但也无可奈何,因为都城中皇室的耳目密布,公子光不能让人知道他养着一个技
艺精湛的刺客。
专诸的母亲受了嘱咐,对外扬言他的儿子因为燕娘为豪门所夺,愤而离家不知所终,就
这样悄悄地过了两年,燕娘生下了一个英俊雄壮的男孩子,满月之后,就由乳媪带着送到祖
母处抚养了,专诸开始变得不耐烦,几番问公子光请求一击,公子光总是推说时间未至。
有一天,专诸实在忍不住了,藉口探母,怀着短刃,悄悄地来到了皇宫,伺机想狙杀吴
王,但也忽略了皇宫内的警卫力量,刚越入宫墙,还没有找到吴王的寝宫,就被发现了,好
在他是蒙面的,没有被人认出身份,凭着一对锋利短刃,他在数十名剑手的包围下努力地冲
杀突围,尽管他技艺超群勇不可当,但仍脱不出包围。
身上已经受了几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