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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鳞笑笑道:“咱们坐着车子,他们赶得上吗?”
郭武道:“你又来了,咱们如果下去步行,保证会比这辆破车子快上几倍呢,要不是为
了将就这位大将军,谁又愿意在这儿喝西北风啃沙子。”
马鳞道:“说得也是,季布,落在咱们手里算你运气,还有辆车子给你坐,你还是老实
点。”
季布叹了口气,颓然坐下道:“我真不相信,萧相国会派人来抓我,难道他没有接到我
的信?”
郭武哈哈一笑道:“季布,亏你还是带兵的,连这点权术都不懂,就算你有了密函,相
国大人也不会承认的,侦破楚王谋反,以会诸王而击杀韩信,是相国大人最得意的杰作,也
因此得到圣上的宠信,他会把这件大功归之你的密告吗?你真想得太天真了。”
季布脸色一变,黯然道:“我没想到萧何是这样阴险的一个小人,居然对他如此信任!”
郭武哈哈大笑道:“季大将军,你也别怨相国,你自己好得了多少,楚王韩信对你如此
宠信,把一切的机密都交给了你,结果你反而出卖了他,如果你不临时扯腿,偷偷地蹓了,
汉家天下说不定都是姓韩的了,你是韩信一手提拔起来的,然而你出卖了故主,又怎能怪萧
相国呢?”
季布长叹不语,脸色转为阴沉了,郭武还要开口,却发现车子慢了下来,连忙问道:
“张智,是怎么回事,快点赶一阵,趁天没黑赶到章邱,大家都好歇口气,在这辆破车子上
吃风沙的滋味并不好受。”
张智就是那赶车的大汉,他吐着气道:“前面有辆牛车挡住了路,我超不过去。”
郭武站起身子,扭转头去看了一看道:“管他呢,把它挤开去就行了,像这样子慢吞吞
的,半夜也到不了章邱。”
张智道:“不行呀,那辆车很笨,硬挤过去,连我们这辆车也会翻了,他娘的,这是谁
修的路,这么窄,两边又是深沟,连个转头的余地都没有。”
马麟较为暴躁,跳下车子,道:“让我来,掀他下去。”
叫着冲前几步,一把夺过了前面那辆牛车的缰绳道:“喂,下来,让出路来,我们要过
去。”
驾牛车的是一条硕长的汉子,三十来岁年纪,神态轩昂,他停下了车子笑道:“朋友,
没办法,路就是这么宽,要是能让,我早就让了。”
马麟叫道:“不能让也得让。”
那汉子一怔道:“这是怎么说呢?天下人走天下路,总有个先后的,我也不是故意要挡
你们的路,总得让我有容身的余地,才能让你们过去呀。”
马麟冷笑道:“什么地方才有容身的余地呢?”
那汉子道:“不远,再走四里就有村子了。”
马麟道:“放屁,跟在你后面磨四里,要等什么时候?”
汉子道:“也不用多久,天黑以前一定可以到。”
马鳞道:“去你的,我们要赶在天黑前到章邱。”
汉子陪笑道:“那可抱歉,我实在没办法,这是头小牛,脚力不够劲,打死它也没有用
的。”
马鳞道:“不必打死它,把车轭解开,把你的车子推过一边去,我们就可以过去了。”
汉子笑道:“朋友,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路边是深沟,车子推下去了,回头怎么拉得上
来?”
马麟道:“那是你的事。”
汉子收敛笑容道:“朋友,你讲不讲理,这是人人都可以走的官道,就是郡守也不能这
么做。”
马麟道:“郡守不能,我们能,我们是京师出来的官差,有重要公务在身,必须赶路,
你委屈一下吧。”
说着突然抽出长剑,咻咻轻挥,已经把轭木上的扣索挑断,使牛脱离了车子的羁绊,跟
着横过剑来,在牛股上猛击一下,牛负痛拔腿狂奔,看得后面马车上的张智、郭武哈哈大笑
起来。
驾牛车的汉子跳了下来,目中射出怒火,厉声道:“你们是那一处的官差,如此横行不
法,全不顾约法三章了?”
马鳞哈哈一笑道:“那是咱们萧相爷为了安定民心,颁下的临时约法,现在天下归汉,
这一套行不通了,你如果不服气,尽管去告好了,告诉你,爷们是金吾都尉府的。”
那汉子问道:“金吾都尉府是属那一处地方管?”
马麟大笑道:“那一处地方都管不了,我们是直属萧丞相统辖,你只要有胆子,就慢慢
到京师告我们去好了。”
说着抬起牛车的一边用力一掀,把车子掀到一边的沟里去了,那汉子一跳到马车旁边,
两眼盯着季布道:“这三个人都是你的部属吗?你怎么不管管他们?”
季布苦笑一声,递过一块碎金子道:“朋友,你拿了这个去请几个人帮忙把车子抬上来
修一修,把牛追回来算了,民不与官门,这些人都是惹不起的。”
汉子不接金块,仍是看着季布道:“我不要你赔金子,我只要讲讲道理,约法三章中规
定得清清楚楚,扰民者死,这是刘邦入关后亲自颁定的,难道说了不算数了?”
季布苦笑道:“如果我身居旧职,我一定不许部属有这种不法情事,可惜我此刻身为囚
犯,无能为力,只有用这个方法表示我的歉意了,你拿去吧。”
汉子接了金子问道:“阁下气宇不凡,想必一定身居要职,究竟犯了什么罪呢?”
张智叭的一声,长鞭落在汉子的背上,抽得他直跳起来,马麟跟着过来,长剑直指他的
后心道:“小子,这是朝廷行文缉捕的谋逆钦犯,你少噜苏,赏了你一块金子,赔偿了你的
损失,已经算你运气了,滚吧。”
扁过剑身,一下子又击在汉子的背上,将打得一下踉跄,跌下沟去,三人又哈哈大笑,
马麟跳上车子,张智挥鞭驱马,驾着车子如飞而去。
汉子从沟里跳出来,望着马车的影子在尘雾中消失以及飘来狂放而嚣张的笑声,目中怒
火直射,拔足轻点,像飞一般地追了上去,那速度比奔马快了不知多少倍。
他很快地追上了车子,以极快的身法潜上车子,双手吊在车辕上,车子里的人居然毫无
所觉。
耳中还听得打了他一下的马麟那粗大的嗓子道:“季布,你倒是大方,出手就是一块金
子。”
又听得季布淡淡地道:“比起三位将要得到的一万两赏金,又微不足道了。”
再听得马鳞道:“可是你给他金子,不是存心给我们难看吗?要赔也得由我赔才对。”
季布哼一声道:“你会赔吗?你们学会了武功,只知道恃强凌人,还会有那种好的心肠
吗?”
马麟冷笑一声道:“你也别在我们面前充好人,韩信被封楚王后,你们这些当将军的也
捞足了,明知道这一解送到京里是有死无生,才乐得大方做好人,即使有十万金珠,也带不
到地下去,否则你舍得这么慷慨吗?”
没听见季布答话,却听见驾车的张智笑道:“季布,你身上有金子不妨省着点花,留几
个到了京师之后打点你的后事,免得暴尸市上发臭。”
季布哼了一声道:“季布倒不信此去必定死,楚王叛迹未明时,我已有密函投致京中的
几个朋友了,给事中李定国,中书令雷安邦都是我知己的朋友,他们会替我申辩的。”
郭武哈哈大笑道:“你别存这个指望了,他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萧丞相作对。”
马麟也大笑道:“对啊,萧相国要你死连皇帝也救不了你,别说是那些芝麻绿豆大的官
儿了。”
季布长叹一声道:“你们也别以为有了萧何做靠山就可以永保富贵了!刘邦是个疑忌最
深的人,楚王何尝真想反,只不过功高震主,刘邦容不得他,才不得不采取自保而已,现在
韩王既亡,下面就轮到萧何了。”
郭武哈哈一笑道:“到底是做过大官的,见解高人一等,你说的这些,丞相会想不到?
你放心好了,相爷不会步韩王后尘的,他成立这个金吾都尉,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他比韩王
聪明,用不着拥兵自重而招致猜忌,只要手下有我们这一批高来高去的好手,谁敢动他老人
家?”
马麟更为得意地道:“皇帝为什么对相爷言听计从,无非也是为了有咱们这批人在,我
们出入禁宫,如入无人之境,那怕是高居龙座的皇帝,咱们要他的脑袋也是易如反掌,你说
相爷只要养着几十个人,就可以权倾朝野,不是比身拥几十万大军的韩王犹不保首级聪明得
多吗?”
季布长叹道:“真正聪明的是张子房,功成身退,才是明哲保身之道,在一个阴险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