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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洛垂头丧气的叹:“没办法啊,我是大周拳脚功夫最差的校尉,拳脚好点的都没空来突厥作客啊!”
此言一出,那帮贵族果真止了笑。
两国边境开战多年,周峥手下战将如云,突厥历年损兵折将不计其数,并未在大周军队手里讨得了好去,今次抓了这两个,自为得意,才在此拿他二人取乐。
英落原本懵懂,这会也明白了此理,但她乃千年之后的人,当年在黑帮里受了多少冷嘲热讽,区区几句,如何能让她动色?
倒是周峥,反没料到她今日不动声色,几句话就将突厥人打发了,要搁往日英洛的性子,非得挽起袖子打一架不可!
就算输了,鼻青脸肿,也不会如此忍耐。
看那些突厥贵族转了头,都去关注场中比赛,英洛又蒙头吃起来,食欲良好,周峥悄悄在她耳边道:“你倒说了句大实话!”暗讽她承认自己是大周拳脚功夫最差的校尉。
英落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只含糊点头,继续与美食苦战。
肉足酒酣,英落才有兴趣看今日的比赛。
到处是飘扬的旗帜和盛装的姑娘们,今日的比赛设在黑沙城外,因此搭了高台,此时他们身上高台之上。
而台下,到处都有比赛的场地,按现代的说法,应该叫海选,年轻的小伙骏马飞驰,年轻的姑娘手持花环在终点翘首以待,现场是热情的。
更远一点,黑河波涛汹涌,宽约三十几丈,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不能将流水的咆哮声掩去。
英落看了半晌,只觉得胆寒,如此水流,只凭她在学校泳沲和海边扑腾的一年,想要在水底逆流而上,除非作梦。
那黑河之上倒是搭了三座简易浮桥,马踏在上面,桥身摇晃,那些参赛的男子个个跑得眉飞色舞,兴高采烈。有一位跑至桥上,却被同伴后面追了上来,后面的马儿甚是彪悍,前蹄飞起,将前面的马儿踢了一脚,本来就是浮桥,那马儿立足不稳,被踢下水去,一下被冲得老远。那帮突厥贵族又是一通好笑,笑完了,才有兵士骑马拿着长杆去打捞。
等那队从河对岸返回,跌下水的男子都还未回来,旁人倒也罢了,都关注着比赛,唯有英落心下黯然。
那男子,必定凶多吉少!
今日的那男子,是不是就是明日逃跑的自己呢?
偏这时,默啜问道:“英校尉对此赛事不感兴趣吗?”
英落勉强点头:“劳可汗过问,赛事甚是激烈,只是___只是刚刚那落水的男子不知会不会丧命?”
默啜大笑:“原来英校尉是担心落水的儿郎啊?我突厥儿郞个个勇猛,若真的被河神所收,也是他不够格作我突厥儿郎之故!”
那边突厥贵族里早有人哧笑:“妇人之仁!”
这一日直闹到天色昏暗,那些晋级的骑手们都摇着酒坛到处拼酒。姑娘们送出了手中的花环,到处欢歌笑语,就连默啜与那帮突厥贵族都喝得醉熏熏的。特别是梅录啜,喝到后来居然揪着周峥的腰带不放,非要比一场不可。
周峥倒是脸色平静,只两腮处起了薄薄一层绯色。
原来一直坐于默啜左下首的年轻锦袍男子轻叱:“手下败将,有什么可比的?”
英落才明白,他原来是默啜的弟弟,左厢察咄悉匐,将他们抓来的那家伙。
谁想,梅录啜听了此言,瞪着两只酒醉的红眼:“周将军是左厢察的手下败将,可还没跟我梅录啜比过呢,今日我便和他比上一比,他便也是我的手下败将了!”
英落又好气又好笑……上前去揪着梅录啜的手使劲往下拉,奈何自己本是女子,力气不敌,对着个醉鬼又讲不通道理,三个人纠缠在一处,一时里引得四处笑声不断。
最后还是咄悉匐唤侍女去拎了一桶水,他亲自浇了下去,才把梅录啜给浇醒了。
被梅录啜揪紧不放的周峥也被浇得半身湿淋淋的,他温言道:“公子要是想跟本将比试,明日还请早,今日天晚,恕不奉陪了。”转头对着端坐在一边看热闹的默啜一礼:“大汗慢坐,某恐醉后失态,先行一步了!”
那默啜一脸兴味的点点头,客气道:“周将军请!”
英落跟在周峥后面,心里不由赞道:这个榆木脑袋好仪态,被人揪着裤腰带差点将裤子扒了都不动声色!
她那知道周峥刚刚差点将梅录啜一脚踢开,忍了又忍。若是在大周国的土地上,还没几个人敢这样对他平狄将军。而那咄悉匐,也不过是使了计谋用了迷烟才将他擒获,并不是真刀真枪将他打于马下的。只是刚才他确是不能动武,梅录啜偷偷将解药给他服下的事恐怕这些人都不得知,若是知道了,那还容他坐在酒宴上?早捆起来丢到地牢去了!
携美同行
两人回得房中,英落垂头丧气,待周峥沐浴完毕,换上一身干净衣物坐下,她还是看着眼前爆了又结的灯花发愣。
“发什么呆?”
“今日那落水的男子你也看见了,若我们借水遁去,怕早被激流卷跑了,哪还可以逆水而上呢?”想想真是失败,自己也是太天真了!颓丧的趴下去,整个肩膀和脑袋都紧贴着桌子,声音听起来就闷闷的。
忽觉一双有力的大手挥在她的肩膀上,稍一用力就把她整个上半身提起,坐得笔挺了,那人犹不罢休,非要把那英俊的脸靠近她,呼吸可闻,有热气喷到她脸上,脸腾的就红了,耳边听到他轻柔的声音:“你这样拼了命的维护我,不惜和人打得头破血流,难道就这么不相信我的能力么?”平日温和沉静的凤眸里坚定的看着她,让她平生了好多勇气,信心百倍,直觉这人一言九鼎,百险不惧!
“你的水性真的那么好吗?”她愣愣的再问一句,若跳下去搞不好可就没命了,此处可没什么保险公司之类的,再三确定万无一失总是好的!
周峥倒也不怒,见她打起了一半的精神,遂放开了她的肩膀拉过旁边一条凳子坐了下来,浓眉拧起:“我的水性你无须担心,在水下抱着你游多远都没问题,只是,如果赛马,我们不能保证同时到达浮桥,既不能保证同时跳下去,我倒不会被流水给冲跑,就怕是你……”叹息着将她这身板儿打量了一下,来了句:“还真是不像个男人!”
英落一口气噎着差点没上来,这种榆木不开窍的,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忽然想到一计,不由拍手:“不用担心,明日我保证咱俩同时下水。”
周峥再问,她却什么也不肯说了。
这一夜安息,暂且无话。
却说这周峥当日对逆水而上此提议本是不赞成的,如今为何又同意呢?原因却是有的,他自小在江边长大,水性本是了得,只是此时在昏迷中被服下了软筋散,他当日所估算的是自己服了软筋散之下带着英洛逆流而上的可行性,那知道如今的英洛伶牙俐齿,几句话就将梅录啜这个莽小子哄得偷偷给他送了解药,可谓天助我也!
而英落呢,想到的却是现代有的飙车族不是喜欢“有美同行”吗?若是明日自己提这么个提议,或许可行!
实在不行,只有闭着眼睛跳了!
第二日,照例是起个大早,外面早已人声鼎沸。
二人被十来个兵士再次“请”至昨日赛场。
今日各种比赛进入第二轮晋级,再次淘汰下来的就是有望夺冠的人,那些不曾参加海选的贵族们或部落首领们都可以同这些人一起夺冠。
盏茶功夫,默啜笑咪咪的看着他们吃了点东西之后,盯着昨日喝醉了酒胡闹的梅录啜一眼:“昨日右厢察家的儿子跳着要同周将军比试,不知二人私底下定了没?两位要比什么?”
梅录啜涨红了脸,愣是没憋出个一二三。
比什么,他还真没想好。但这两日他隐隐有点不安,总觉得自从将解药与了周峥,就有事要发生的样子,偏偏此事做得机密,又不能让旁人知晓了去,真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
右厢察是个外表慈详眼神精明的老头儿,他站起来对着默啜一施礼:“小儿胡闹,大汗万万当不得真,周将军来我处,一直身体微恙,如何能同小儿比试?”
这只老狐狸!英落想笑,明明知道周峥吃了软筋散,对外却说“微恙”!
再看脸憋的通红的梅录啜,差点笑出来,唉,狐狸怎么还能生出来一头蛮牛呢,还是个不动脑筋的蛮牛!
默啜大概看到了英落的笑意,转头问:“英校尉有何见解?“
英落站了起来,朗声道:“可汗,办法倒是有一个,”眼见着默啜双目炯炯看过来,清清嗓子继续:“虽说周将军身体微恙,参加射剑啊比试拳脚啊都不太合适,但赛马却可以啊,赛马比试的是一个人驾驭马儿的能力,不过赛马对马儿的要求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