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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世界上总有一种不可能,它是不可能存在的。
“好了,确认无误,你们的身份没有问题。”一个男人默许地点了点头,另一个男人缓缓开了口。
这一切也都在我们的意料之中。
其实很简单,我和弗兰集中精神用尽幻术后,他们眼里肯定看到的是纯蓝色的灯亮起,而且整个世界只有风的声音。
总之混乱的东西也只有我和弗兰才看得到,恐怕连千种都以为自己和数据相符了。
“那么你们要带走的人是?”
“复仇者监狱最底层水牢内的六道骸。”
“明白。”
铁门自动打开,里面又出来了个从外表看和门口两人毫无差异的使者,绅士一样地伸出单手指引着一条漆黑不见尽头的路。
骸,再等一下,马上就来救你出去。
我终于克制住了指尖掐进肉里的动作,带着一个大概最没有感情的感情,踏入那仿佛每一步都会坠入地狱里的路。
然而事实也就如我所见所想。
视野内完全就没有任何事物,极目就是一片黑暗,完全不知道这个空间究竟有多大,完全不知道前面是平路还是障碍亦或是陷阱,所以我们只能努力听着前方那个人如同水滴一样不真切的脚步声,跟着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挪动着。
害怕,我感到四周看不见的地方有无数双眼睛像盯紧猎物一样盯着自己,明明寂静地都是腐败死寂的空气,却有种鬼哭狼嚎一般让人颤抖的声音在耳边盘桓。
害怕的自己的心都快跳了出来。
也只有我下意识抓住的弗兰和千种的手,才能给我那么一点点安全感,虽然都是冰冰凉凉的没有温度。
路途长的我连时间都忘记,精神重压到垮掉边缘,我连心悸的力气都快没有的时候,忽然前方的脚步蓦然停了下来,紧接着骤然亮起刺眼的灯光,眼泪一下子都快逼了出来。
可是我麻木到眨眼都不能。
面前躺着一个浑身湿透了的人,蓝色的长发散了一地,似乎刚从不远处那个全是水的地方捞上来一样,身上插满电击的管子,双手双脚都被套牢,脖子上锁着看着就沉重无比的铁链。
而忽然冒出来两个使者卸下那些桎梏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绝美瘦削,吹弹可破,可是在水牢终日不见光、不见空气的地方,让这张脸朦胧间仿佛被层看不见的膜覆盖,隔绝了一切。
然而再怎么模糊,再怎么不真实,再怎么包裹脱离我所在的世界,我仍然可以断定……
他就是六道骸,等了十年、想了十年、盼了十年就为了这么一个人。
他是六道骸。
我抓住弗兰的手,紧紧地攥着,在等到他回握的力度之后,我的眼泪就不由地涌了出来,鼻梁酸楚到我都想割掉,仅能做到的克制就是紧咬着嘴唇,不让这埋藏了十年的悲伤全部喷发。
不能过分……不能放纵……不能给弗兰、给大家添麻烦……不能对不起骸……
所以我嗓子生疼地吞咽着回流的咸苦泪水。
“这就是六道骸,依据约定交给你们,之后再无瓜葛。”一个人将骸托起交给了弗兰和千种后说道。
“恩,这个自然,白兰大人说过的话一定算数。”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用这样漠不关心的口气说出口的。
“那么你们可以回去了。”
那么你们可以回去了……
那么……
一切都结束了。
此后那长长的黑道恍惚间变的只有几步路一般短暂,耳边全部都是一个微弱的呼吸声,再没有撕心裂肺的嘶叫。
走着走着,我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雪,看到灰蒙蒙的天空,看到晶莹的冰,看到没有云没有太阳却有光的大地。
嚓……
丝丝崩碎的声音在我心里响起。
温暖、崩碎、融化,最后是潺潺的流水。
那一刻开始,心与世间,都不再是冰封的极地。
第二十五章 极地
北之极地,终年严寒。
一目望去只有白茫茫的单色,尘埃落定的是厚厚的冰层,漫天飞舞的是沉重的雪片。天空永远都是一个样子,苍白得仿佛神都无能为力,凛冽的风比刀子还要锋利许多,一下一下无形的气划在脸上撕裂的疼。
在巴利安停留了7天后,我们终于踏上了北极边缘,去复仇者监狱营救骸。
走在冰层还未凝固的雪上,每卖出一步都要用尽全身的力量,否则就会感觉整个人会在下一秒成为冰雕,与这个没有生命的地方永远做伴。
犬和MM留守在几公里外的小木屋作为接应,而我、弗兰和千种则在极寒之中迈向那个漆黑如深渊的地方。
“师姐,Me觉得还是让犬师兄来比较好,这么冷的鬼地方真不是女孩子呆的。”弗兰懒懒地说。
“犬太暴躁了,万一见到骸一个兴奋漏了陷儿,可没第二次机会让我们补救。”我双手互插在袖子里,缩着脖子回应,牙齿都冷得不停地打架。
“那就让WW来就好了,反正她一点都不像女人没关系。”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我咧了咧嘴。
“Me一直都关心师姐的,只不过Me比较低调,没有那个什么云雀师姐夫那么粘人。”说着,弗兰摊了摊手,感觉一点都不受这种恶劣天气的影响。
“成了,别贫了。你那点事儿我还不知道?”我颤抖地伸出一只手冲他的头就是一下,结果就跟打到冰刀上一样痛,后悔地又缩了回去不停地揉搓,“放心,救人的事儿你师父十年前就推给我了,他肯定不会骂你把我弄到这地方来。至于巴利安那边,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
“啊,那就好,要是让贝尔前辈他们知道你在这种地方冻得快死了,我就得挨刀子了。”弗兰悠哉,“其实Me还是很希望师姐来的,师姐得到师傅的真传,幻术什么的骗骗那帮没眼睛绷带男很容易,这样Me就不用出力了。”
“弗兰,这次我们两个都用幻术,同调进行。”我有些严肃地对他说。
“为什么呢?Me觉得一个人足够对付那帮自以为是的家伙了。”
“这次不能有一点意外……而且,我不保证我的心态完全不受影响……”
即使十年我都没有见过骸,没有听过他的声音,可是那个白衣蓝发的影子,那个透着魅惑磁性的嗓音却像石碑上的刻文一样刻在我的脑海里。
我们一起五年的日子,最近都一点一滴地浮现在我的记忆里,如同走马灯的剪影一样历历在目。他说过的那些温柔又残忍的话也一句一句仿佛午夜钟声般敲进耳鼓,萦绕不绝。
可是再残忍,也抹不平五年的感情。
或许这已经远远不是对一个给我再生机会的人的感激,也不是那个绝望时拉我一把让我混混沌沌对他说爱的承诺。
他温柔地给我梦,残忍地给我现实,于是在梦与现实、天堂与地狱之间,我挣扎、我痛苦,夹缝的生活让我一度濒于崩溃。然而最终坚持下来后,脑海中的迷雾如同拨云见日一般消散地无影无踪。
就这样突然地冲破了极限,脱胎换骨,再抬首的时候,我便有了一方自己的天空。
那是一种对我曾经、现在以及未来的救赎。
六道骸是我一辈子的救赎。
面对这样的他,我真的不能确定,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我不会动摇。
“所以,如果我动摇了,幻术的力量也会变弱,到时候就要靠你了。”
“哦,师姐感情太丰富了,不管师父落魄成什么样子,Me可完全不会眨一下眼的。”
“所以你师父让你来做雾的守护者,而你师姐我是云。”
“唔,原来师父这么有先见之明啊,真没看出来。”
“流离,弗兰。”就在我和弗兰正经不正经说话的时候,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千种开了口,“到了。”
低沉的声音随着极风碎散,我忍着割裂的痛,瞪大了眼里的水都快成冰的眼睛,看到风雪里一个幽黑的铁门紧闭,而两侧则站在全身绷带如木乃伊的男人,地狱使者一样没有灵魂的温度。
我是密鲁菲奥雷家族的爱丽丝,弗兰和千种是我的属下。
深呼吸,不停暗示,带着这样的心,我一步一步走到复仇者监狱之前。
“你们是什么人?”不出意外的,门口的两个人带着十二分的警觉向前走了一步,其中一个用沙哑的声音质问。
“我是密鲁菲奥雷家族首领白兰大人的手下,奉命来带人的。”
“哦……”另外一个人探了探头扫视着我们三个人,“你就是白兰说的爱丽丝?”
“是的。”我平静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