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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个头!”
冷醉笑开了脸,欢天喜地去公布他们老大主动表示要请客的好消息。
☆
开会的时候。高级会议桌的仿石桌面上杂乱摆满了东西,笔电、记事本、笔、披萨盒、炸鸡桶、餐巾纸、大瓶可乐、纸杯………但袭灭天来视而不见,对那些混在一起的气味也充鼻不闻。他的心思飘到几天之前,苍盘腿坐在会议桌上,在他面前弹奏古琴的样子。苍一弹起古琴就会完全沉浸其中,好像除了古琴之外什么都不存在了。就算是坐在苍面前仅咫尺之遥,也彷佛身处另一个世界。黑暗会议室中的“天波”,如同夜空的云一样,隐约飘渺而美丽。
“老大。”冷醉把恍神的袭灭天来的魂叫回来。
“干嘛?”
“我们刚刚说的你有听见吗?”
“说什么?”
“果然没听见……我们是想问你,你觉得让谁负责简报比较好?”
“让风流子报告好了。”
“我就知道老大不会放过我。”风流子摇头叹息说:“其实该让平常是闷葫芦的人试试,搞不好会有出奇良好的效果。”
黄泉吊命瞪眼:“你想陷害我吗?”
“又不是只有你是闷葫芦。”
“我可没惹你。”月漩涡说。
袭灭天来出声表示维持原议,倒不是说他非常坚持,而是他现在根本没心思考这个,脑子里回荡的都是苍那天晚上为他弹奏的琴曲。天波、流水、欸乃、良宵引。他心想,以后是不是找别的地方开会比较好?
“那就风流子大哥了。”冷醉说:“那继续讨论别的事啰!”
袭灭天来点点头:“继续吧!”他把心思拉回来,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天晚上的古琴会,要想的话,等开完会人都走了,他可以留在这里,关掉电灯,坐在会议桌上痛痛快快地回味。
☆
晚上十点左右,袭灭天来还没到家,在车上接到苍的电话。手机刚响时,他有那么一瞬不想去接,要是这回又临时取消明天的行程,他包准会郁闷死。
“喂?”
“袭灭天来,我们好像没有讲好明天下午几点碰面?反正我明天下午都待在家里,你来的时候打手机给我或者按门铃就可以。你慢慢来不用赶,这样比较轻松。”
“嗯。”
袭灭天来回到家,相较与前几天,他情绪稳定多了。他烤了一整烤盘的迷迭香羊肋排,模仿电视烹饪节目教的,佐以一点胡椒粒、薄荷酱提味,另外用上次买的木头色拉大碗把美生菜、碎培根拌成凯萨色拉当作今天的大餐。
那天他大概半夜三点窝上床睡觉,少了两个枕头,明天顺便去买新的来补充好了。灰色大狼很快睡着,梦到很久很久以前,戒神老者在厚重的大木头餐桌上点了许多蜡烛,弓着背在那里聚精会神地看书。小时候,老者就是在那张桌子上教他读书认字。尽管他们相处时不算特别亲昵,也不是顶合得来,但回想起来,老者确实教了他许多东西。他又梦到老者最后那几年很宝贝的一张写字台。那是老者从人类市集上买来的,老者喜欢在晚上点着灯,坐在写字台前出神想事情。老者死后,他遵照老者的嘱咐,把衰老狼人的遗体找了个隐密的地方火化,那张写字台成为火焰的粮食,跟老者一起化成了灰,飞散在荒芜的草原上。老者说,所有的狼人在死后都与天地合为一体,不留一点痕迹。他梦到很多桌子,包括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印象深刻的那些。他梦到了琴桌。他梦见灰色大狼的自己想要盘据在狭窄的琴桌桌面上,心底兀自抱怨桌面不够大,没办法让他歇息。梦里,苍对他说,要不你去会议桌上。灰色大狼用狼鼻子顶着琴师,要琴师坐到他们公司的会议桌,然后把狼头搁在苍腿上,狼眼悠哉瞄着放在琴桌上的古琴。虽然这完全不是什么噩梦,但袭灭天来倏然惊醒,或者应该说他的理性硬把他从梦中叫醒。
这是什么跟什么……
灰色大狼化成人形,抓了搭在旁边的浴袍穿上,开始他截然不同的一天。
☆
袭灭天来开车来到苍家前面时是下午四点左右,其实他原本会早到许多的,他硬是强迫自己磨菇掉许多光阴,直到他自认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才肯出门。若问他为什么这样,他大概很难说出个所以然来。
袭灭天来没有下车去按门铃,而是坐在车上打手机给苍。
“我在门口。”
“你到啦?我没这么快。”
袭灭天来正要说什么,苍家大门突然打开,手里拿着手机的苍对着他招了招手。
这是什么意思?
身穿家居服的苍走过来,透过打开的车窗对他说:“进来坐一下?我还要换衣服。车子就停在这里没关系。”
“免了,我在车子里等就好。”
苍看了看他,淡淡说:“好吧!随你。”苍说完回到屋子,大约十几分钟后才出来。换了衣服的苍除了携带琴袋之外,还带了一个保温壶、拿了一个空的旧背包上车。
“茶具那些可以放在这背包里。”苍说。
周二下午高速公路的交通很顺,只有经过一个工业园区那一带时稍微有点塞车,他们这次到达那个木雕之城才花不到一个半小时。路途上,苍问袭灭天来:
“如果有机会能听琴魔演奏,你想不想去?”
袭灭天来瞥了苍一眼,没有开口。一方面他不想参与所谓古琴的任何活动,对他而言,古琴是他与苍之间的联系,没必要跟第三人扯上什么关系。可是另一方面,对于苍如此心仪的古琴大师,他确确实实万分好奇。这两相冲突的矛盾,让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
苍悠然说:“依照你的别扭个性,不吭气我就当你是愿意了。”
“喂!”
“就这么说定了,有确定消息我再跟你说。”苍的侧脸看起来柔和而愉快。
袭灭天来哼了一声,到底没说我才不去这种话。
☆
平常日的木雕大街看起来有股慵懒的风情,没什么游客,显得很闲散,当地的居民有的就在街边聚集聊天。他们来到七巧神驼的工作室时,铁卷门是大开的,里面没有半个人,试着叫唤也没人响应,很显然是没人在,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会有贼来把里面的东西搬光。
“等一会儿吧!”苍不以为意地说,在工作室里慢慢走动,观赏七巧神驼的作品。
“这张书桌真漂亮。”苍轻轻抚摸一张厚重的大书桌,这张书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抽屉,看起来做工非常精巧,木质也非常紧实。苍继续说:“大概是别人订制的。”
袭灭天来没看过苍家里的摆设,不过在他看来,苍喜欢这种风格的东西很理所当然。苍很适合待在一间摆设着这类手工木制家具的屋子。
袭灭天来环顾整个室内,没有看到半张像是琴桌的东西。这老头子,该不会是还没做好,躲着不敢见人吧?他瞄到一张朴拙的大餐桌,觉得跟戒神老者当年那张桌子倒有几分相像。
等了约莫十来分钟,手里拿着根老式烟袋的七巧神驼从外面回来了。
“没礼貌,主人不在,谁叫你们擅自进来的?”
袭灭天来挑眉:“门开着,不进来怎么知道你不在?哼,我还以为你是东西没做好,躲起来了呢!”
“你这臭小子!我说十五天就是十五天,谁说我没做好的?”
“那没事干嘛丢着店门开开不管?”
“你管我!老头子去抽管烟不行吗?”
苍忽然开口了:“不在工作室里抽烟大概是因为不想让木头熏染到烟味,据说尤其是没上过漆的木头,是会吸收气味的东西。”
七巧神驼的表情看起来柔软了些:“还是你这小子有点见识。”
七巧神驼背着手往里面走,说:“跟我来。”
工作室后面是搭着很大的遮雨棚的院子,看来这里才是七巧神驼真正的工作室。院子里有株老树,长得非常茂密,遮雨棚特地挖了个洞让老树的树干通过。老树的四周到处摆放着干燥的木头、架子、小凳子、制作到一半的家具、刨刀、刻刀、凿子、锤子等等东西。地上都是木屑,空气里弥漫着各种木料的天然香味。七巧神驼穿过后院,来到外面,袭灭天来一眼就看到他的琴桌──他要买来让苍使用的琴桌。看来朴拙扎实的琴桌与琴凳传递出一种古董的气息,虽然它们明明是才被做出来不久。不知道是用什么手法上的漆,看起来好像过了好几百年的岁月。袭灭天来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化成狼形的他坐在琴桌上应该也很稳当。
“漆的气味还没完全散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