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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大人旋身飞出包围,绣针射去,便闻叮叮当当一阵乱响。
“盈盈心念一动,慢慢移步走向床边,突然左手短剑一起,嗤的一声,刺在杨莲亭右肩。杨莲亭猝不及防,大叫一声。盈盈跟着又是一剑,斩在他的大腿之上。”
穿越这许多年,原著的情节早已忘的差不多了,而此时脑中突兀浮现小说中关于这一战的描述。令狐冲不在,田仲光来代替,任盈盈尚小制不住自己,田伯光等在一边蓄势待发。任他连莛如何将剧情扭曲,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把棋子一一归位。这就是剧情的力量?命运的不可逆转?
连莛在一边胡思乱想着,心里越来越烦躁。嘴里说的不在意,那是因为他从来不相信教主大人会输在任我行手里。然而突然发现,如果剧情的力量不可逆转,那教主大人的后果……从来没有一刻这样深刻的认识到,他不想教主大人身死。前生他身为教主,却为任我行所欺骗,为命运所玩弄,这一世他已经这样努力,不应该再得到同样的下场。
田伯光挨过来,“一手促成今日局面,你可后悔?”
连莛:“我不知,再来一次,或许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只是,亲眼看着这一战,心中很不是滋味。”
“你竟也会难受?”
田伯光语气十分奇特,似乎是惊讶,又似乎是嘲弄,或者讥讽。连莛垂下头,看着自己被折断无力的四肢,余光瞟了眼往这里过来的任盈盈,唇角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抬起头,语气变得萧索,“把我手脚接上去。”
田伯光直摇头,吓得后退一步,觉得不对,又向前一步走回来,摆摆手,“不行,你的手脚是东方教主折断的,我若为你接好,我还不死定了。”
连莛一个哂笑,“你觉得他今天还有命来找你麻烦吗?就算你给我接好,我暂时也只能堪堪站立,对你们毫无威胁,你怕什么?”见田伯光微微动心,语气又变得愤恨,“何况,我万分不想,像一团烂泥这样瘫在地上。”
田伯光动容,他认识的连莛,应该是风姿飘逸潇洒净爽无人不喜的翩翩公子……
应该是刁蛮自私嚣张跋扈任性得把别人所有的心意弃如敝屣的无耻混蛋……
不是脸色苍白神情萎靡……
不是这样被人囚禁肆意折辱……
不是被人折断四肢受制于人反抗不能……
这样想着,田伯光也沉默了,沉默地为连莛接好手脚。连莛扶着田伯光站起来,轻声嗤笑道:“还真是生气了,下手那么重。”却不知道是在说折断他四肢的教主大人,还是一副与教主大人不死不休模样的田仲光,又看向走过来的任盈盈,“你是想挟持我帮助你爹杀了教主。”
任盈盈尴尬地停住脚,面色涨红,“连莛,我……”
连莛:“你也算是我一手带大的,也不对,现在还不算长大。你也是个冷心的,先骗我服下生生不离,现又欲以我为质,逼东方晛就范。”
任盈盈目光闪烁,躲闪着不敢对上连莛,确实,连莛一向待她甚好,若是可以,她也不愿连莛有半分不妥。
任我行几人苦战不下,为防事变泄露,任我行一出西湖暗牢就奔向黑木崖,身体虽然恢复了泰办,到底仍有暗伤,继续激战下去,第一个受不住的便是任我行。而且在无论任我行、向问天、上官云,还是田仲光,皆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然而在四人围攻之下,东方晛还能战个势均力敌,这不得不让所有人心生恐惧。
任盈盈咬咬牙,看向连莛,“连莛,对不起,我也不是有意的,但你现在是唯一的希望。如果东方晛那奸贼伏诛,你也不必再雌伏他身下不是。所以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田伯光张张嘴,犹豫了一下,最后到底没说什么,只是走到一边,默认了任盈盈的做法。连莛固然是他的朋友,但明显弟弟更加重要。连莛冷笑,带着难以名状的惨淡,撇过头,不想看那些人。
瞥见任盈盈动作,教主大人大怒,甚至生出后悔气得的想法,若是刚才不是怒胜折断连莛四肢……心中愈是慌乱,手上动作愈加凌厉,任我行四人几乎不堪支付。然而这般气急败坏却更加说明了连莛在他心中的分量。为挟制东方教主,想也明白连莛会吃些不小的苦头,田仲光心中不忍,却是骑虎难下,只得和任我行一起阻住东方教主去路。
手脚刚接好,连莛孱弱站立,站得甚是吃力。眼看的任盈盈步步渐近,一步,两步,三步……直至站到跟前。
田伯光避到一边,教主大人和任我行四人仍在激战。连莛抬头,对近在咫尺的任盈盈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任盈盈心中一寒,还未来得及反应,连莛抬手,手势婉转,迅若极光,猛然出手扣住任盈盈脖子。脚尖轻点,急速退到悬崖边上。
连莛:“真是对不起,我也不是有意的,所以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毕竟我可比你有诚意多了。”
所谓的诚意就是多了“真是”两个字吗?任盈盈气得两眼发黑,毕竟年纪尚小,再是聪颖早慧,也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动弹。
田伯光醒过神,什么无奈什么惨淡,不过是连莛故意表现出来混淆他们注意力的,心中有种受骗的感觉。
“连莛,放了任大小姐。”任盈盈生死不在他心上,但唯一的弟弟还在和任我行一同战斗,任盈盈至少现在不能有事。想到任盈盈一旦有失,无论是任我行,还是东方教主,那后果绝对不是他和弟弟能付得起的。这样想着,眼神难免印上浓浓的戒备。只是连莛已经掐住任盈盈脖子退到悬崖边上,投鼠忌器,所有人都只能看着,却不能做什么。
连莛看也不看田伯光一眼,也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任我行。任我行早在连莛动作那一刻便心道不好,果然任盈盈落到连莛手里。连莛动作太快,被折断四肢就在眼前。没人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连莛速度竟也能这么快,当场除了东方晛和任我行无人能阻,偏偏东方晛不愿救,任我行救不了。
连莛低头看看手中脸色苍白犹自佯装镇定的少女,脸上笑容甚是不怀好意,“其实我也没打算用你威胁任我行手下留情什么的,那太不现实了不是么,咱们就站这里好好看着怎么样?”
任盈盈紧抿着嘴,默不作声看着那五人混战,显然是默认了连莛的建议。没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何况,往好处想,连莛把自己挟持到了悬崖边上,那不是他还离悬崖近一些么。
任盈盈被挟持,任我行向问天自是激怒,连莛竟敢带着任盈盈退到悬崖边上去,教主大人亦是冷气直冒,五人中三人招式都变得狠辣急躁。
教主大人以一敌四,独木难支,尚能心湖平静淡定以对。本来找到连莛之初,见连莛落入任我行手中,心下认定连莛是故意让任我行逮住他,以利用任我行逃离他身边,本就恚怒无比,气怒之下干脆折断连莛四肢。哪想连莛现又来这么一出,竟站到悬崖边上去,那儿是能随便站的么。
心下平静一失,破绽立显,田仲光剑光凛寒,斜刺过去,教主大人下腰躲过,书中绣花针同时甩向任我行、向问天,身体轻如无物纵身险险穿过几人的刀枪剑雨。
连莛目光冰寒,唇角溢出一抹冰冷的笑容,手微微用力握紧,手下立刻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除了连莛,在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任盈盈□□再是微弱听在任我行和向问天耳中,也是清晰无比,手下动作顿时一顿。东方晛瞅准时机飞过去两根绣花针,两人狼狈躲开。
任盈盈担心的看着自家爹爹,仰头愤怒地瞪着连莛,“你不是说只是看着么?”
连莛很无辜,“我确实只是看着啊,我脚动都没动一下。”
你脚没动手动了啊,尼玛要不要这么无耻……
“我不是故意的”连莛的语气无辜极了。没办法,看着他们群殴教主大人就算了;但是眼看着教主大人被欺负那怎么能算,下意识嘛。
我不会让你威胁阿爹的。
撇嘴。
任盈盈少女还没遇上他生命中的真命天子令狐冲同学,父亲大人在生命中自是占有难以衡量之重量。现在东方晛阿爹还苦战不胜,焉能让连莛把自己威胁阿爹!既然咱们都站在这里了,那就跳吧。
于是任盈盈少女反手往后一撞,压着连莛落下去了。
连莛手捂着小腹,无奈苦笑,谁料到任盈盈袖藏利器还老实呆着任他挟持呢。
竟被一小姑娘捅了个正着,真是……
真是,
好痛。
思维渐渐模糊,连莛把任盈盈紧紧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