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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抬头看着里包恩,他就这么简单告诉自己?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这是机会,他毫不犹豫地说道,“愿意。”
里包恩看着他坚定的神情,冷哼一声,“看不出来你对白兰竟然这么死心塌地,只是不知道他会怎么回报你呢?”他挑起骸的下巴,眼神是轻蔑的,“我告诉过你,不要对白兰动情,你当时怎么说的?知道自己的身份,让我放心?哼,你死活我是无所谓的,要是不在乎自己这条命就尽管去糟蹋。”
骸听着里包恩的训斥更加疑惑了,听他的口气,似乎对自己这个回答不满似的,呵呵,他的命本来就是这么贱,他不知道么?
里包恩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心里哼了一声,不再骂他,说起正事来,“阿纲马上就要回来了,你的时间不多,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告诉你,其实要破这个局很简单,你仔细想想,他们的如意算盘里都有谁?他们都想杀阿纲,但是没有谁单独能够杀死阿纲,所以,你和云雀才是最重要的,白兰也好,白枭也好,他们培养杀手是为了当奇兵来用的,加百罗涅打的也是这个主意才回选中云雀,那么,只要这支奇兵中的关键人物跳出了这个局,那么,这个局,所有的前提都将不复存在,而这个关键人物,
就是你。”
“为什么要告诉我?我要跳出这个局的办法很简单,告诉白兰你是泽田纲吉的人,到时候他自然会住手另想他策。”骸不信任地看着里包恩,谁知里包恩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声音也放低了,显得威胁力十足,“我先在这里警告你,我有我的目的,但是至少我不会动白兰,不过,如果你把我的身份跟白兰说一个字,坏我的事,不只是你,白兰,我也绝不放过!”
骸心里陡然一颤,里包恩的语气绝对不是假的,他知道里包恩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即使他知道白兰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但是如果对手势里包恩的话,就难说了。这个男人隐藏了太多的秘密,他似乎什么都知道,而且,他口中的大事是指什么?竟然比整个王朝还要重要!?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如果按他这种说法,他没办法告诉白兰里包恩是卧底的事,那么,他要怎么说服他放弃杀泽田纲吉?骸的脑字飞快运转着,想着所有可行的办法,他知道怎么做事最简单的,但是,就像里包恩说的,如果真这么做,他会死。
!?
他突然抬头看向里包恩,因为他突然明白,从一开始,里包恩给他留的,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而已!
“怎么,想到了?不能告诉他真相,那么,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说出另一个真相。”里包恩充满嘲笑的声音响起,他看着骸,看着他此时的样子,他在害怕,在胆怯,在试图逃避,却还要装着一副镇定的样子。他的一句话打破了他所有伪装,他本来就最擅长掌控人心,尤其是这个自己培育了八年的人。
“告诉他,你、是白枭的人。”
骸呆呆地坐在地上,里包恩的话一遍遍响在耳边,
告诉他,你是白枭的人……
告诉他,你是白枭的人……
你是白枭的人……
是白枭的……
告诉他……告诉白兰,自己是奸细,是卧底,是来杀他的!
的确,这是他想到的,最简单的方法。也是现下唯一可走的方法。他看着里包恩,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他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里包恩看着他手撑地,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看不到骸的表情,但是他可以猜到,他会去的,为了白兰,他一定会去。
事实上,他很不解,他培育这孩子八年,他明明是白枭的人,为什么在一见到白兰的时候就死心塌地地为他卖命?甚至到现在,为了白兰,可以奋不顾身地去死?他并不知道,在骸心里,白兰的地位,和意义。
骸自己也并不是没有想过,白兰对他来说是怎样一个存在,也许别人都不懂,因为他们没有体会过从小无父无母,每天还要在外面乞讨,受苦受难,被欺负,被侮辱,学会摸爬滚打的经历。他记得那时候的生活,饥一顿,饱一顿,那个老乞丐很照顾他,一直都将他当做亲孙子来养,但是他终究是老了,他死的那天除了骸以外没有人怜惜他,骸自己拖着老人的尸体埋在郊外,再慢慢拖着脚步回城里去乞讨,他蜷缩在一个角落里,迷茫,不安,害怕,恐惧,他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和这个老人一样,淹没在生死之中,没有一个人记得他存在过,没有一件事情证明他活过。看着别人家的孩子被父母牵着手走过的时候他不在想自己的父母在哪里,在想为什么从一开始他就生活在这样脏乱的地方,从一开始他就要跪在地上伸着手不停地说“可怜可怜我吧”!后来白兰把他的身世告诉他时他的回答是,“从小就习惯没有的东西,就不会再去奢求,就算您突然带着一个人到我面前说我她是我母亲,我也不会有什么反应的,更何况……她是一个早已抛弃我的死人。”
当时说道“抛弃”的时候他的心在一刺一刺地痛,但是他忍住了,他忍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他是被抛弃的,他从小就知道。在老乞丐死之后,他变得独立,变得倔强,变得孤僻,因为再没有人可以保护他,没有人会在他受欺负的时候笑着给他擦廉价的伤药,也没有人再会慈祥地对他笑。他只能自己披戴上一层坚强的伪装来面对世人的嘲讽、无情和伤害。他只能依靠这层伪装活下去。这样的他在六岁那年冬天,遇到了白兰不复存在。
那年的冬天很冷,骸几乎要冻死在路边上却还是要出来乞讨,赏雪什么的是只有富贵人家才有的雅兴,他们只是在心中祈祷雪更小一点。所以他讨厌雪,讨厌这漫无边际的白!但是那天白兰从华丽的马车上跳下来时,他一身雪白的衣衫,和一头银白色的头发都让骸忘记了,他是如此讨厌这个和雪一样的颜色。他的眼睛是罕见的紫,眼角下是三条荆棘的刺青,谁都知道这是缇兰族王储的代表,这样一个高贵的人就这么在一片惊呼中跑向了自己。他的手很温暖,包裹着他的,放在手里哈气,让他冻僵的手慢慢恢复了温暖。他告诉他,“只有学会在适当的时候妥协才能活下去。”然后给了他钱袋便跑了回去。
骸看着那个比自己大的男孩的背影,他很想追过去,但是马车已经继续前行,士兵将他推倒在地,一切的一切又回复到之前的样子,但是他始终记得白兰跟他说的话,
只有学会在适当的时候妥协才能活下去。
是白兰教会了他如何在这样肮脏无情的世界里生存。
白枭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白兰回来了,但是不是,这个人比白兰大,眼神也比白兰狠戾很多,他有点怕,但是白枭就这么让随行的人将他带了回去。一开始他不服从,不听话,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时候,他想起白兰的话,他必须妥协,因为他要活下去,他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生的执念,他后来才明白,他想要看看,看看他这个被父母抛弃,被命运抛弃,被世人抛弃的孩子,将来会活成什么样子!
他在无数个生死关头中挣扎了过来,他要活,活着去见那个人,活着去见他,告诉他,我活下来了。
他不会再忤逆,他变得听话,变得容易控制。但是这只是表面而已,白兰告诉他的,适当的妥协,他一直都知道这个适当的底线是什么。就像他知道里包恩是泽田纲吉的人时的反抗,就像他现在,面对白兰的生死时,毅然决然地选择对白枭的背叛!
骸站了起来,他的身体仍然很虚弱,但是他没有停留,一步一步地走向仁和宫的门口。他必须要去,去破这个局,去阻止白兰,去挽救白兰!
白兰是他生命的信仰,是他能够活到现在的精神支撑,即使他因为某些原因忘记了他,忘记了那年在京都的事情,即使他不再是当年那个给他温暖的人,但是,骸知道,这个信仰不能倒塌,否则,他将再次陷于迷茫,他的生命将要再次没有意义,他所有的所有都只是一场自己与自己的独角戏。
所以,即使是白兰真的会杀了他,他,还是要去!
骸慢慢走出了仁和宫,里包恩没再拦他,他看着骸渐渐离开的背影,那么消瘦的身体,那么脆弱的步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来一样,他却一步也没有停。里包恩觉得左胸口的位置很不舒服,很不舒服,像是横了什么梗,呼吸起来都很困难。他去了,他终究还是会选择去的,本来就已经猜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