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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这个?”
黄泉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像终于找到壳了的寄居蟹般迅速抓着睡袍两侧把自己围在里面。
罗喉也不惧那双小眼睛里射出的冰剑视线,无比淡定地回望着他。
两人对视,电光火石,噼里啪啦。
“你…………”
异口同声,两个人默契地开了口,然后又同时一愣,收声让对方先讲。
“你想说什么?”
再次敌不过尴尬的沉默,黄泉恶狠狠地开口。现在他甚至有点怀念没有记忆时的罗喉了,至少在那个时候,对方的话能比现在多一点。
“吾认为,还是你先说比较妥当。”
“哈,伟大的武君,我该感谢您的恩赐吗?”
黄泉不自在地冷哼了一声,这和他脑中所想的话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武君?武君罗喉已绝命于千年前,不论是你还是吾,都最清楚不过。”罗喉的声音低沉,说出的话很轻,可黄泉仍是被惊雷掠耳般全身一耸,“黄泉,这样做的你,不值得。”
“别一回来就否定我做的事说教狂!”黄泉一听他这话,也不顾光着腿,噌地跳起来对他怒目相向,“大爷我乐意做的事你管得着吗?至于你那老掉牙的价值观早过时了,这种事,我认为值得就值得!”
罗喉歪头看看他随时都会照自己的脸抡上一拳的凶样,颇为无奈地叹息,然后指指黄泉这边。
“衣服要掉了。”
接着看黄泉那张盛怒的脸突然变成白痴兔宝宝,随后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地将衣襟收拢。
“你这是什么鬼衣服?!滑溜溜的直往下出溜!”
“你不是很喜欢这件么。”
“我什么时候喜欢了?!”
“你之前都会把自己卷在吾的袖子里,还在里面连啃带踹。”
“谁卷进去了谁连啃带踹啊啊!!”
“不是你么。”
“不是我!!你长针眼才看见那种事的!!”
可是你的脸都红到脖子以下了。
罗喉没有揭穿黄泉,仅是慢悠悠地回应“哦,原来如此……”。字尾的拖长音引发了兔子先生极大的不满,拉着他的领口逼问“你心里根本在发出嘲笑声吧啊啊?!”
“并没有。”
“你蒙谁啊!”
“黄泉。”
“我就知道你……!!啊?”
“衣服。”
罗喉下巴轻抬,眼神滑向黄泉的肩膀。
黄泉一看,因为右手抓上了罗喉的领子,另一边肩上的睡袍又滑了下去,大片洁白得耀眼的肌肤尽收眼底。
轻啧过后,黄泉皱着眉头将左肩挂好,不想腰带又开了。系好腰带,右肩又滑了下去。
“……回去换一身比较直接。”
“别吵!!”
就这样否决了正确答案,黄泉还浑然不知地转进了最没营养的无限死循环。
“真丝什么的最讨厌了!!!”
还是罗喉看他鼓捣半天没成效,想大概是兔子做了太久,不记得人类习性了。便上前伸手拢上黄泉的后颈。微温的手掌贴上微凉的皮肤,惊得正在给腰带系死扣的黄泉全身一震。
“把头发拿出来会好一些。”
一边说着,罗喉轻柔地将黄泉塞进衣领里的长发慢条细理地贴在手背上顺出来,远看倒像是他搂着黄泉的脖颈后者依偎在他怀里。
黄泉有点僵硬,总觉得人可以跑步可以跨栏跑但现在是跨出城墙奔出去了的感觉,这么说很无厘头,但现在情况是那个和自己等比例大小的男人正用双臂将自己环绕其中,脑子不空白还要滋生出千千万万的小花吗?!
长及脚踝的柔软长发被规整地捋顺抽出,发丝蹭过皮肤痒痒的,尤其有些头发蜿蜒在身前还打了卷,抽出来的时候不免会打起激灵。黄泉自认此举足以让自己打楼顶玩一次无绳蹦极,心里也知道让罗喉闪开自己来弄就可以了。只要说出口,罗喉必然会面无表情地收手到一边去,不会加以为难之类。
但他终究是没有,任千年前的天都武君像搂着自己一样提他捋着头发。缓慢地调整呼吸后,逐渐能通过光滑的真丝衣袍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罗喉在帮他解开发结,耳畔传来发梢和皮肤沙沙的摩擦声。
风似乎稍微大了些,夹杂着微凉的水汽。黄泉听到远处的桦木在发出树涛,像白日里见到的海洋一样。
在更久以前,每当暴雪将至,他就能听到针叶林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松涛声,空灵哀婉。类似冰冷的呢喃,类似沉重的诅咒。
他想,现在听到的声音是什么呢?叶片宽厚,互相拍打像是赤裸的细足踩踏在水面上的声音。有什么寓意却联想不出了。
黄泉的视线与罗喉的肩持平,感觉这随呼吸缓慢起伏的肩膀摆在眼前就是为了供人休息一下用的。鬼使神差地将下巴搁在了对方的肩上。
也许说这是天公不作美,或者说老天这电灯泡根本是来搅局的,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是天上的哪位神明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喷笑。
总之,就在黄泉作出了这个动作五秒钟,连罗喉都毫无反应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大雨凭空降下,不由分说地将毫无防备的两人浇了个透心凉。
茫然的两人这才分开,看了看被突来之雨淋成落汤鸡的对方,一个面瘫一个纠结。罗喉推了黄泉一下,让他先回家洗澡,自己则将野猪带回温室,倒好粮食检查了门窗才冒雨慢慢踱回。
与公寓有段距离的写字楼楼顶,一袭粉红粉白长衣的拂樱斋主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天台的栅栏上,两条腿随着凉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踹着空气。
虽说黑绿相间的衣服比较帅气,适合他本来的口味,但在夏季实在忒招蚊子了。不过也许是保持了做表面文章的习惯,到处走动的时候,粉白粉红仍是自己打扮的主色调。这个时代的人品位各异,自己不论如何装扮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他觉得有些欣慰,同时也莫名地有些惋惜。
“啧,好不容易的气氛,究竟是哪来的程咬金搞这种三脚猫的术法……”
说到一半他自己似乎也有点明白了。
这是自己负责的另一位归还的信号。
看来那边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了。
他松了口气,也不顾全身被雨水浸得沉重,甚至从发间成股地流下来。拂樱斋主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虽然被雨浇得很惨,但心情不算差。
眼看着远处天台上的罗喉关上了天台的门,拂樱想自己也不用去当什么监视器了。能把缘分续到这里,是他们的运气。敢说的,敢做的,敢去回忆的,敢再次相遇的。这些人让他觉得够蠢,但也觉得不赖。事实上是羡慕,但他不承认自己干嘛要去羡慕。
他本身就不是能去陪衬那个奶奶冠香芋男的性格,之前完全是自己制造的假象。如果按真实的性格,在那家伙胡言乱语之际就已经被他挖出了心肺。
他就是这样,过去连太息公都隐晦地说“哎呀瞧你这小暴脾气”。那家伙不是傻子,该是懂得的。可这样绕来绕去,让他看那些曾遭遇死别的人们重新手挽手地在一起,何必呢。
就算还希望能并肩观枫赏樱,沏一壶上好的香茗共饮。那家伙也忘不掉他施予他一掌时冷酷的笑颜,他也做不会那个安心伴他千万年的笨蛋。
所以说,何必呢。
这个时候,拂樱觉得头顶上的雨小了些,和腿脚遭到的雨点攻势不太均匀。抬头看去,却是一把白羽扇叶遮挡在上面。
浅紫色的发丝朝着他的方向飞扬,他不回头也知道是那人游刃有余到欠揍的笑颜。
“好友,年过古稀,心怀郁愤,冒雨独上高楼。身为故友,于心何忍啊。”
“少废话,当心你再讲一句,我可是会杀了你喔。”
“哎、呀。好啦好啦,都多老了啊,瞧你这小暴脾气……”
夜雨朦朦。
另一方面,在罗喉家的浴室里,黄泉正一脸不甘又挫败地沉在浴缸的热水里,只留下头部在热水上,手里不时挤着水花跟墙壁玩水枪。
罗喉坐在浴缸旁的置物台上,仍是穿着被淋透的那身衣服,金红的头发利索地用发带扎起来,正不慌不忙充满淡然氛围地帮他搓洗着长发。
事情是这样,黄泉回到家后,直接将湿淋淋的睡袍脱在房间里就走进了浴室。他跨进浴缸才想起兔子的时代完全是罗喉伺候自己洗澡,冷热水什么的完全不会调。正当他光溜溜地僵立在浴缸里盯着开关瞧时,罗喉过来敲门,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都生在这个时代,只不过你是个人,老子当了个兔子而已!就算是兔子,也没理由被这样看不起!于是黄泉咆哮着拒绝了罗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