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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刀绝尘一脸绝命此地的苦难深重俯视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块蛋糕。
雪白的奶油上点缀着三颗红艳艳的草莓,对任何人而言都是美好的诱惑——当然只限于热衷于吃甜食的“任何人”。
就算身材娇小,但漠刀绝尘还是漠刀绝尘。你能让一个膝盖高的娃娃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大打出手兼当苦力怎么揉搓都行,但软绵绵香喷喷甜腻腻的点心什么的……他会死的。
“真的这么不爱吃吗~”眼见坐在对面的少年如临大敌般凝视着一牙蛋糕,御不凡感伤地叹了口气,“唉~像我这么有生活情趣的人,怎么会养你这么不解风情的娃出来啊?可怜我一番苦心全白费了啊~”
说罢他悲痛状地捧心,手指上多出来的一道创口贴恰好被漠刀绝尘瞥见。
“……你做的?”
“哈~什么?”
漠刀绝尘漠然地将视线在他和蛋糕之间游弋。
“嗯哼……这个嘛~像我这么巧手的人,区区草莓蛋糕,怎么会难倒我——绝尘?!”
还没等他自夸完,就见一直死僵在椅子上的漠刀绝尘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盘子旁的餐叉,以捅死对方的架势一叉子捣穿那块蛋糕,然后迅猛地将起举起,满满一口将成年人都得分三块吃的蛋糕塞进了嘴里。
“=口=!!!绝……绝尘……?”
“…………”
时间凝固在持扇僵硬的手和塞满食物僵硬的脸之间。
“绝尘……你,你这样没法嚼,会噎死的啦……乖乖,快把它吐出来……”
“咕咚。”
传说中纯爷们飙酒,有一种飙法叫“鲸吞”。
御不凡没见过鲸吞酒的汉子,但鲸吞蛋糕的,他见识到了。
漠刀绝尘一扬脖子,在那声干涩甚至恐怖的吞咽声后,鼓鼓囊囊的腮帮恢复了原状。
“…………绝……绝尘……你还好吧……?”
“…………”
怎么看都不太好。
漠刀绝尘的脸色本来就白,现在看起来不只白,简直发青了。他单手撑住头颅趴了一会儿,又快速拿起手边的杯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将内容物喝下去清口。
“啊!!绝尘!!那是橘子蜜茶来着!!”
“…………………………”
少年就像被按了暂停键然后又被按了慢进一样,几乎一秒一动地将杯子放回原位,然后整个头埋进了折叠起臂弯里,趴在桌上不动了。
……好……好想笑……但好凄惨……而且似乎是因为我……总觉得笑了会很对不起他……
御不凡强忍着抽筋的嘴角,以扇掩面颤抖地安慰着。
“绝……绝尘啊……噗,咳咳……像我这么善良的人,看你那么痛苦,自然要……”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御不凡好容易找到逃离现场的机会,赶忙蹿起来叫着“来啦来啦”一面跑向门口。
漠刀绝尘抬起头,听到御不凡打开防盗门的瞬间,眉间的褶皱不知不觉间又多出了两道。
——————
母亲是位美丽的女性。
相比月族清一色的夜空与月光色系,母亲更倾心于鲜亮的色彩。宝蓝色与朱砂色交织的裙摆,金银丝线勾勒的衣边,还有一头红莲般的柔顺长发。当然,是看上去很柔顺,他从没有伸手去触摸过它。
在那片永夜的土地上,她就像一枚被烧红的尖锐长钉,带着从未有人见识过的光与热,浸入了恒古沉寂的冰层中。
似乎为了体现她真正与众不同,母亲甚至连睫毛都是鲜艳的红色。每每垂下眼帘,便有错觉认为她的眼睛在燃烧。
她拥有绝美的容颜,她拥有强大的力量。不论在月族还是幻族,她都是非常的异类。但她并不在乎,尽情点起璀璨的烈焰,引起炙热鲜艳的飓风让身边的一切燃烧。
可不论是再烫手的热铁,长久地搁置在冰冷的空间里,也足以熄灭它的火焰。当火焰被浇熄的时候,是不是就是一股能量的毁灭,也就是一个生命的死亡呢。
他这样想着,坐在离母亲不远也不近的地方,听陌生人对这位曾深得月王宠幸的女子的往事。
她突兀地降世,她张狂的举止,她与月王纵马在黑夜里无边的雪原上无声地奔驰。她的一头红发点亮了黯淡的夜空,最终被掐熄在她深爱的男人手里。
最终毁灭了她的是他的诞生。
他带走了她身上最后一抹鲜艳的光泽,也掠夺了她最后一丝美丽的容颜。
最初的印象里,只要他接近,得到的就是推搡和皮肉相击的短促震荡。
后来,只要他出现在她的视野范围,得到的就是冷血生物般阴森的注视。
那视线不论何时想起,都是赤足踩在冰雪中的森寒。
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一尊毫无生气的雕塑罢了。
她再也不会用那半透明的指掌抽过自己的脸颊,也丧失了那犀利的视线。
她再也看不见他了,而他也即将再也见不到她。
当稀疏的陌生人满足了议论和围观的欲望,居高临下地将视线掠过家具一样从始至终都静立在墙角的他,准备带着这份优越感和蔑视的心离去同时,被遗忘在墙角的美丽家具缓缓地抽出腰间的利刃。
随后,死神无声无息地降临在人们头上。
他沾了满手鲜艳的热度来到她的身边。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轻易地靠近她,这是她第一次没有伤害靠近她的他。
他仔细地近距离观察着她,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垂下眼睛看着。
他伸出手,伸向她的脸颊,指尖上的热度是胭脂色的,珊瑚珠一样一点一点被冰结的风吹落下来。
他的手伸出又缩回,从现在起,他有的是时间犹豫,有的是时间消磨。
最终,凝固了红的指尖贴上了她雪白的脸。可这个时候,手上灿烂的红已经凝结成污垢般的铁锈色,那烫手的温度也在不知不觉间流失。
他看不见,自己垂下眼帘的同时,鲜艳的红色睫毛,衬托着他雪蓝的瞳孔疯狂地燃烧。
他的手上,仍旧是不变的森寒。
那对于黄泉,是多久以前的记忆了?他没数过,觉得即使数了也算不清。
至于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件事情,他不懂。只是在看到那个男人转过身来,垂下眼帘呼唤他的同时,鲜艳的,和自己一样红色睫毛下的眼也是纯粹的红,就像灯中细小的火焰在静静地燃烧。
男人低头垂眼凝望着他,没有偏移视线。那双眼明明是最鲜艳的色泽,却没有张狂,也没有冰冷刻骨的寒光。那是最刺目的颜色,却可以沉静地凝固在男人的瞳孔里,甚至带着一点温柔看着他。
“你…………!!”
黄泉知道自己就算骂出什么,这个人都听不懂,八成只能困惑地将自己抓起来摸摸头。所以话到中途他便怒极地刹住车,不知道该不该骂下去,骂点什么好。
没想到,对方的反应是令他惊愕的。
“吾怎样。继续。”
“?!”
怎么会……黄泉半张着嘴巴惊惧地和罗喉对视,后者一副淡然的样子等待他的下文。
……该不会是……
还没等黄泉作出反应,罗喉又再次开口。
“现在是夏天。”
黄泉莫名其妙地听他蹦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虽然是夏天,你这样也是会着凉的。”
大脑咔嚓一声,黄泉下意识地回头,见旁边的野猪正坐伏地掩面状,整个外形都在表达“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
再僵硬地转回脑袋,顺着罗喉的视线低下头去,并在之后的0。01秒之间生煎皮皮虾似的缩身收腿冲天而起。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衣服啊!!衣服啊!!!衣服啊!!!!
白玉光泽的修长身体上,连衣服的渣都丝毫不剩。
黄泉整个人像剥了壳的嫩鸡蛋,就差放在鸡蛋杯里加点佐料等人来挖上一勺了。
他狂乱地上胳膊上手遮住该遮住的地方,又觉得这动作实在别扭,就顺手抓着披散了满身的红白长发,以为这是布料似地往自己身前拢。结果长发打结,缠住了右手的手指,左手想帮忙去解,可苦于两臂交叉,左臂无法顺利脱出。
这个人就这样自己跟自己较劲,较出一头汗来。
罗喉疑惑地挑起一边的眉毛,看刚才还拳头大的小人儿现在变成这样白花花的一团自己一个人张牙舞爪。想了想,趁他自己较劲的时候扛着计都上温室里取下搭在架子上的家居睡袍,回来给黄泉搭在头顶上。
“你要这个?”
黄泉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像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