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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顾忌自己团队的人,最后愣是把自己的血条消耗光了。和梦里的景象如出一辙。
但后来,那个梦就诡异了。在三个兄弟都送回自家后,罗喉的生活明明已经安静下来,梦里的情节却更加激烈。他记得只要一闭上眼,就能听到金戈相击的刺耳声音,血与火燎痛了他的眼睛。
他宣誓要保护的人们拿起武器,带着清一色憎恶的表情成千上万地朝他涌来。终于他拔出了黑金相间的战刀,旋身而去斩落了对方的身体,眼看着红褐色的铁锈味道沿着自己的手臂朝心口蔓延开来。
在中学的毕业考试前一晚,他梦见自己站在满目银白的荒原。回头可见银蓝色的地平线上朝他的方向蜿蜒浸透的红一直渗到他的脚下。有两个男人将他前后夹击,说要将他杀死,为民除害。
他们三人天上地下地围斗,打得天昏地暗。其中一个白袍的男子眼中顿现金色光芒,同时他感到颈间顿现一阵冷光。
他大概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瞧着那金绿色的长刀沾着他的鲜血,和那男人的战甲一样,是令人作呕的明艳绿色。
真不搭调。
他想。
原来刀刃斩断喉咙,切碎颈骨的瞬间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疼痛。
只是一记突兀的冰冷,可以冷透进自己的心底。
于是第二天身穿夏季校服前去考试的罗喉还没等走进教室,便被看见他就神色诧异的班主任拉近办公室。
“同学,考试固然重要,但你要笑对人生,不要钻牛角尖,自己想不开啊!”
那位女老师甚至带着惊恐的表情劝导着他,引得一脸淡然的罗喉感到迷惑。
走进考场里,熟识的同学也对他报以惊恐的目光,令他直到考试结束都在怀疑自己是否长出了角或者头真的不见了。
直到走进卫生间洗手,罗喉面对着镜子才明白那些人究竟看到了他身上的什么不妥。
一道藕荷色的伤痕纵横在他的颈间,围绕着脖子形成完整的一个圆环。活像是头颅曾经被连颈砍下。
后来就没再做过什么印象鲜明的梦了,大概是在那一次,梦中的自己已经死去了吧。
而这道来源不明的伤痕,就算被吓得直哭的凤卿拽去做检查也没有结果。罗喉认为多想无益,就任由那痕迹留到了今天。
至于为什么突然想起这种事情,是因为自家空荡荡的客厅突然之间挤上了好几个大活人。这一天是老二老三的工作告一段落,选了同一时间回国探亲的日子。自然而然,两个家伙做了不错的保密工作,抓了还在单位打字的君凤卿与接了刚放学的君曼禄一行四人龙卷风一样闯进了罗喉家里。
不得不说,习惯了私人生活的安静的罗喉一进家门就看到五大三粗的老二正在哇呀呀地跟老三趴在电视桌前掰腕子,凤卿和曼禄人妻状地在厨房里搅拌马铃薯沙拉让他恍然迷茫地倒退回大门口,看了看自家的门牌号。
“噢噢!大哥!!你回来啦!!!”老二一个狗熊打挺翻起来,夹带起一声暴怒的细小尖叫,“这是您养的吗?!老好玩儿了!!”
说着他胳膊肘一抬,露出了压在下面的一团毛饼,并很不温柔地抓着耳朵将小不点黄泉给拎起来。
红白花小人儿疯狂地挣扎着,整个身体像翻壳的甲虫一样频率极快地乱扭。
“别这么抓他,脖子会断掉的。”
罗喉快速地从愣神里恢复过来,赶忙从老二手里接过愤怒到涨红了脸蛋,隐约可见眼泪都汪在眼眶里的小家伙。
黄泉立刻团成一个球缩在了罗喉怀里,还不忘幽怨地狠咬了他的手一口,上挑的小眼睛满腹抱怨,似乎在指责主人为什么没有早些回来救他。咬完后从罗喉的手里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面目憎恶地冲老二发出了“嘶嘶”的威胁声。
“唉呦!那么小个儿还那么凶!!”
“你废话。”一边的老三掸掸衣服起身,和罗喉互相拍了对方的肩膀,“大哥您不在时,二哥拼命欺负它来着。”
“嘿!就算我欺负了,你不也一边看着呢吗!!”
“因为我不像你那般幼稚。”
“啊?!你说谁幼稚?欠练了啊老三!”握拳头。
“说的就是你,想打就来。”撸袖子。
罗喉左看看右看看,在两人加拔弩张的危急情境里安抚地胡撸着黄泉的小后背一路走进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端着满满一盆的凉水。
“停停停停停!!!老三快停!!!大哥又端着自来水过来了!!!”
两人互殴的瞬间同时用余光瞅见自家大哥招呼都没打就端着盆凉水正要泼过来,赶紧一个急刹车。
“大哥,我们不是小孩了……您……”
“噢?吾为何没看出来呢。”
“…………”
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伙跟做错事的小鬼一样,眼睛直盯脚尖。
黄泉坐在罗喉的肩膀上,两只小手抱着罗喉的脖子,回头冲低着脑袋的两人做了个鬼脸。然后扭过脑袋,发现自己的小手正巧搭在那道贯穿脖颈的伤痕上,不禁露出了一个苦闷的表情。
————
罗喉回家前:
四人来到罗喉家,君曼禄有钥匙,开门后和君凤卿一起拿了刚买的菜开始烹饪。
曼禄:啊呀?总觉得大伯的家有了点变化……(疑惑看)似乎……多了些奇妙的小玩意……(看地上的磨牙用品和大厅里的宠物娱乐设施)
凤卿:啊,真的。(拍拍娱乐设施)这好像是给猫玩的……大哥养猫了?
客厅里。
老二:哈哈哈哈!我带了不错的洋酒啊!有多久没见大哥了,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
老三:别乱灌大哥酒,他这个年纪更需要保重身体。
老二:嘿!你这人真没情趣……(疑惑地拿起桌上吃了一半的曲奇饼)老三……
老三:嗯?
老二:大哥……什么时候喜欢吃这玩意了……?(举起饼干给老三看)
老三:(皱眉)我不记得他吃这些东西……可能是给曼禄的吧。
老二:(看桌上一片狼藉)曼禄会吃成这样……喔!!(惊叫跳起)
老三:怎么了?
老二:有东西咬人!!
两人低头看桌子下,只见一只红白花兔子眯着眼睛,凶恶地盯着他俩,发出威胁的声音。
老二:有兔子!哎老四!!这屋里有兔子哎!!
老二一边嚷嚷一边钻进桌底去抓。老三冷静地抬起头,任听得桌下男人的嘶吼和动物的尖细叫声夹带着一堆杂音响成一片。
等凤卿和曼禄擦着手过来的时候,只见老二满脸抓痕,手里抓着一团红白花毛宣扬战利品一样给他们看。
老二:看!!我抓到了!!疼啊啊啊啊啊!!!
黄泉狂抓他的手。
凤卿:二哥,别那么使劲抓着,给它捏死的话,大哥会捏死你的啊啊……
老二:(完全充耳不闻)来!小凶暴!!我们来做体操!!(抓着兔子前脚)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一片挣扎嘶叫声。直到罗喉回家。
五人一兔的晚餐吃得相当诡异。
君凤卿父女贴心地做了金枪鱼马铃薯沙拉和烤制的牛排鸡翅,但罗喉回家路上买了公司食堂限量供应的凉面。西餐加凉面就已经是很彪悍的搭配了,谁知老二还带了两瓶二锅头和一口袋猪头肉和鸡肝鸭肠,看得见者皱眉闻者叹息。
看了到处张罗锅碗瓢盆的几个人良久,一直处在沉默状态的老三慢慢地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包六必居的萝卜干,在哑然的其他人眼底很是纯良地扫了罗喉一眼。
黄泉瞅了瞅那袋红黄相间的咸菜,又看了看罗喉,发出了一声疑似嗤笑的,不地道的声音。
于是餐桌上,罗喉给兔子的食盆里倒上了满到杠尖的萝卜干,一口烤肉和沙拉都没它的份。惹得整顿饭上,还不到膝盖高的小人儿都围着在座的男士们扑咬他们的小腿。
碍于大哥的威严,老二老三老四不论谁挨了牙印子,都瞪着眼流着汗露出僵硬苦难的微笑,向罗喉作出“大哥我们没事。大哥我们现在很舒畅,大哥我们其实一点都不疼,大哥您养的宠物真可爱”的表情。
到底还是君曼禄心软,俯下身子把鸡翅喂给兔子吃。罗喉不由流露出一丝惊讶,小侄女怎么会知道这只动物的异常品位。
曼禄微笑着表示,他们学校里有类似的小动物给学生自己偷偷养着。饲养人是高他们两个年级的学长翠山行,还有同屋的白雪飘几个男生,有时候隔壁的赤云染也会去参一脚。总共五个人合养着一只地地道道的松鼠,他们管松鼠叫“弦首”,听得初闻的人还以为是叫一只啮齿类“什么什么的比赛选手”。
松鼠似乎年纪大了,经常都在打瞌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