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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计划中的三个人却估计要改成两个……或者一个。
查理发誓，如果探长没法顺利地离开这里，如果出事。他就杀了汉尼拔莱克特，又或者被他杀了。反正都无所谓，他绝不会让希尔独自上路，那么找个人来陪他不是更好？
他将手指放在枪支底端，愤愤地想到，他早说过威尔格雷汉姆必须死！
那个探员不该活下来的，否则也不会导致今天这个局面。探长当时心软没办法对多年的朋友下手，那么自己就应该补上一枪，哪怕探长会因此和他翻脸。
噢，该死的！这个男人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他觉得探长惹上天大的麻烦是为了谁？查理冷冷地看向汉尼拔，后者抬眸，锐利而恐怖的视线让查理瞬间被凝固。
“别给自己惹麻烦，查理。”汉尼拔淡定说道。
虽然希尔拜托他照看这个孩子，但凡事都有一个度，他不能无止境地容忍这个孩子对他的各种挑衅？也不能奢望在对方攻击他的时候不反击。
至于希尔……
他确实想念他，那双自持而神秘的灰蓝色眼眸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带着灼烧灵魂的热度和广博宽广的包容。有时候汉尼拔自己也会猜想，是否无论他做什么，希尔都会无条件地容忍，仿佛对于自己完全没有底线似的。
他喜欢称呼自己为汉尼，除了希尔没有任何人会这么叫他。希尔总爱把这个称呼含混在嘴里，像舌尖上萦绕的魔咒一样，在他们耳鬓厮磨的时候，用轻柔吟唱般的语调一遍又一遍嘟哝着，其中蕴含着某些难以用语言来说明的情绪。
死亡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无关紧要，但他们却不喜欢找死。就像当年他以为希尔葬身于火场时，他确实感受到了心里某块的缺失，然而这并不能影响他的生活，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终归会忘记这段曾经轻轻触动心弦的感情。
即便记忆深刻如米莎，不是也最终被珍藏在记忆宫殿中某个不为人知的房间中吗？
如能相聚便是幸运，如果希尔就此死去也不过是遗憾。汉尼拔很清楚，希尔自己心里估计也是这么想的。或许在大部分人看来，显得他无情而冷酷，似乎从始至终都没对希尔付出过同等的感情一样……但并不是如此。
汉尼拔和希尔都不精通于爱情此道，也不会像普通人这样恋爱。他们所谓的爱情或许更为病态却足够随心所欲——你活着我们就相爱在一起，厌倦了就分离，想念了就重聚，若是你死去就将你藏在记忆深处。
不要奢求同生共死，也不要相信轮回来生，死亡就是一切的终点。
我是否爱你？
我当然爱着你，希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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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抓住了希尔诺拉兹吗？”克劳福和在场的高级探员通着电话。
克拉丽丝将之前打电话用的一次性手机掰碎，将残骸冲进女厕所的马桶里，然后神情恢复到之前的样子，朝着打电话的克劳福走过去。
他的声音很响，也很激动。
“我最了解他，还有汉尼拔莱克特，你很清楚，我才是唯一能抓得住他们的人。”Jack似乎被对方的语气给惹恼了，忍不住喊道：“你们是在开玩笑吗？等你们抓住了希尔诺拉兹，再通过他去找汉尼拔？！你们只会找到希尔的尸体，而到那时，汉尼拔早就逍遥自在去了！”
克拉丽丝看到克劳福朝她摆摆手，她眨了眨眼睛，然后点头，往威尔格雷汉姆的病房处走去，身后还能听到Jack对着那头的咆哮声——
“我知道！没人想到希尔诺拉兹会这么做！难道你们猜到他和汉尼拔是秘密爱人吗？而且说实在的，蛰伏这么多年，收集这么多变态，就为了救出曾经的爱人，这会是正常人做的事情吗？你们不能把他当做普通的背叛局里的探员！”
“因为这两个人都不！正！常！！而且还有牙仙，水牛这些杀手也在外面，谁知掉希尔能不能控制住他们，就算他被抓，汉尼拔也能控制他们！”
克拉丽丝的脚步顿了顿，然后走进威尔的病房，他刚刚才醒来，原本医生的意见是让他好好睡觉休养，继续观察。但是这位意志坚定的探员硬是要求自己保持清醒，直到FBI能抓住希尔或者汉尼拔，此刻他的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微微发青。
没人在意他此时的健康情况，连他自己都不在意。
“史达林？”威尔沙哑的嗓音叫了她一声。
“格雷汉姆老师。”克拉丽丝语气温柔地回应道，她皱着眉头，表情忧郁而焦虑。
“抓到希尔了吗？”他又问道。
“还在缉捕中，已经锁定他的警车，大部分突击队都在后面，他逃不掉的。”克拉丽丝垂眸说道，然后看到威尔的表情说不出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加苍白扭曲。
威尔抬起脖子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努力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现在不是任由情绪冲击的时候，他需要绝对的冷静和理智。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脸色苍白地问道：“史达林，我很想知道，为什么Jack会选你去接触汉尼拔，在你和他见面时，汉尼拔说了什么？”
“我不清楚克劳福探员的意思，也许你亲自问他会更好。”克拉丽丝叹气，老师说过她也许会被怀疑，但是也说过没有证据的怀疑永远只是怀疑。
FBI不会相信两个失败的探员对前途无限的优等实习生的指控。
“至于莱克特医生和我的对话，我当然可以重复给你，但是格雷汉姆老师，请容我直言，你现在需要休息，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克拉丽丝担忧地说道。
“我不会死。”威尔嗤笑了一声，从喉咙里发出的气声滑稽而凄惨，他的笑容比鬼魂也好不到哪里去：“在他们被抓或者逃走的消息传来前，我不会先死。”
克拉丽丝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克劳福探员说……诺拉兹老师不会活着被抓。”
威尔沉默了，很久才慢慢说道：“……以他的脾气，大概在被抓前就会自我了断。”
“你希望他死吗？”
“那你希望他逃走吗？” 威尔别有深意地看着克拉丽丝，挑眉问道。
克拉丽丝果断地闭嘴了，就当她以为威尔不想再理她的时候，一个干涩的声音响起——
“我不知道。”他说：“但是无论如何，我确定都不想再见到他。”
该说的话，该有的问题，在希尔杀他之前都已经说完。无论结局如何，他已经做完了自己能做的所有事，因为他应该这么做，而不是他希望达成什么目的，而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再也不用见到那两个人。
“克拉丽丝？”Jack的声音在病房外响起，克拉丽丝朝着威尔点点头，然后走出病房，看到被免职的前主管脸上难看的表情。
女实习生将门关上，这才小声又谨慎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Jack皱着眉头道：“刚刚得到的消息，希尔在被抓到之前，引爆了他的车子，车辆的残骸翻滚到山下，他们还在搜救……”
克拉丽丝的心沉了下去，这种情况下老师必死无疑，所谓搜救不过是找到剩下的尸体。
“我告诉过他们！”克劳福低吼起来，“可他们完全不肯听，我说过希尔不会活着让他们抓住，更不可能把汉尼拔供出来，现在他们打算去哪里找汉尼拔？！”
克拉丽丝斟酌道：“也许可以立刻派人去机场拦截。”
“也只能暂时如此，但是汉尼拔完全可以先逃走，过段时间再偷渡出去，到时候去哪里找他？嗯？一群蠢货！无药可救！”Jack开始暴走。
克拉丽丝点了点头，打算给查理他们传达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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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消息的查理的愣了几秒，然后无视另一端克拉丽丝要他冷静点的告诫，将手里的枪拿出来，甚至都没有思考就对着汉尼拔开枪。
汉尼拔早就有准备，迅速地避开了子弹，非但没有退后，而是更近了一步，一只手捏住查理握枪的手腕，用力程度几乎可以把骨头捏碎，查理痛得脸色发青，却不肯松手，看样子还打算再开一枪，汉尼拔终于被惹恼了，另一只手指尖寒光闪现。
他可以选择割断查理的脖子，这很简单，而且不会让他死得太痛苦。但是在最后一秒里，汉尼拔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某人的“遗言”，刀片的目的地拐了个弯，迅速地把查理拿枪的手筋挑断。
手枪被无力控制的手掌松开，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汉尼拔弯腰捡了起来，用寒意逼人的眼神看着查理，沉声警告道：“不会有第二次。”
查理沉默了片刻后，冷笑起来：“他死了。”
汉尼拔侧头看他：“所以呢？你就打算杀了我？”
“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不会惹上这么大的麻烦，现在他死了，难道你不该去陪他？”查理盯住食人魔的表情，似乎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打算放过。
汉尼拔微微扬起嘴角：“看来你完全不了解自己追随的人。”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