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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林辰抿着酒不说话,只是弯起眸子笑了笑:“噢,我懂,年轻人么,好奇也是应该的。找个安静的地方,你想知道什么从我这问就是了,没必要费心去问别人。”
说着冲酒保点了点头,从对方手中接过一杯白水。端着便向一处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位置过于偏僻,热闹的酒吧里,薛眉落座的地方竟是没有一人。
仿佛是看出了林辰的疑惑,薛眉一笑,嗓音混在酒吧播放的歌曲中显得并不难听,仅仅是有些低沉:“这里是专门留给我,没别人,你也别拘束着,坐下吧。”
红唇勾出一个温和的弧度,映着薛眉精致眉眼很是迷人。薛眉端着那杯白水小抿一口,那玻璃杯上便被印上唇印,放下杯子托腮盯着林辰看,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自举手投足生出莫名气度。
林辰在心里暗叹,自己究竟在什么年岁才能拥有这份轻而易举把人压下一头的气场。
“薛姐……”声音出口有些发哑,林辰这才知道什么叫做热恋,刚才喝下去的酒彼时才烈烈的烧开,亏那酒保还能把度数不大说得那么脸不红心不跳。缓了缓,不知为何,此刻头脑却是格外清醒。
林辰定了定性,从包里取出一份档案,递给薛眉。
“这是警方对于当年莎乐美案的档案,这么多年一直没结案,我师傅也没抓住那个嫌疑犯。”
一边说着,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瞥过薛眉的反应,却是意外地看到薛眉神色瞬时一变,目光紧紧定在档案的字迹上,半晌抬了手去碰。
“薛姐?”林辰轻声一唤。
薛眉像是猛然回了神,目光连同手一并收回,强自定了神:“我想到过你会因为案子来找我,但没想到你会带着这份档案来。”垂了目光,兀自一笑:“我其实也没想瞒着什么,你既然来了,我就把什么都告诉你。”
握住杯子的手微微发颤,林辰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能让薛眉情绪变化这么大。毕竟在她眼里的薛眉,一向是有惊人的冷静自持力的。
默了半晌,薛眉迟迟未开口,林辰只得硬着头皮开了口:“薛姐,说吧。”
“那些案子都是我犯的,可能你不会相信真的有杀手这个职业,我估着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可我的确是靠着这个吃饭的。很多人往往心里存着恶念,却因为胆怯不敢实施,于是便有了我这个收钱帮着做屠刀的职业。一开始我犯的案子并没有刻意将莎乐美的音频放在犯罪现场,这么做还是因为一个女人,她喜欢的人从来都不肯正眼看她,唯一一次看着她,还是为了轻贱她。她找到我的时候专门给我放了一段莎乐美的歌剧,然后红着眼和我说,求不得是怎么样的难受滋味。”
“我一直安静听着,直到她和我说,如今她再不是求不得,而是不愿再求,她现在只想着看着那个男人痛苦的死。我问她,想好了吗,她答我,已经不用再想了。”
“我按照她的意思在杀那个男人的时候全程放着歌剧让他看,那男的一边看一边哭着求我放了他,还说他已经知道是谁的意思了,还说他错了……其实这样没什么意义,因为对一个杀手说这些话,并不能使我心软。”
“那女人如约付了我的钱,却还是后悔了。”薛眉扶着额头忽然一笑:“后来她自杀了。”
林辰后背微微发寒,当时受害人的惨状她是知道的,直到如今都是触目惊心。彼时知道是薛眉做的,虽然是在意料之中,却在自己的承受能力之外。
“我那段时间心情特别不好,天天泡在酒吧里,嗜酒如命,我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你师傅的。”薛眉擦了擦眼角,似笑非笑地望着灯光虚芒处:“她那个时候是真好看啊……其实,我也不差,就是比不上她。”
“一开始也没怎么喜欢她,只觉得好看罢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怎么就记到心里去了。如果当时知道她是警察,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你师傅也不会死。”
“说真的,林辰,我对不起你师傅。”
“我不该去招惹她。”
☆、旧梦南柯
那时候还年轻;还是年华正好的时候,还有未来,还未相见。
灯红酒绿的酒吧;**衣着相互厮磨的众人;暧昧地窜入耳中的低吟浅唱,实在是这个城市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夜晚。薛眉手中端着杯酒头也不抬地啜饮;仿佛只有酒精带来的感觉才能将心中莫名的情绪压下去。
抬头时发现身边却坐了一个人;有些不悦地蹙起眉来正要开口,对方却先一步微微一笑,“你旁边有人么;”
后来想想看,大概是因为以前是没有见过那样的笑容;只一眼便觉得对方似一张未经折叠渲染的白纸;干干净净。马尾齐整的束在脑后,身上穿着纯白的衬衫,衬着浅灰的毛衣,全然不是在夜店应当有的装束。对方接过了酒保递来的酒杯,便垂下头安静地饮酒,将酒吧的喧闹和色彩全部隔离出了自己的世界外。
见薛眉还盯着她看不觉又弯了眼,双眸似打磨过的月牙,蕴着温润月华。
“要请我喝一杯吗?”
薛眉愣了愣,突地饶有兴味地抚着唇笑出来,举杯作势一敬:“难得遇见,一杯薄酒何妨?”
对方面上的笑容一直凝在面上,像是被谁可以勾勒画出一般。几杯酒入口,薛眉从来没有碰过女人,那天却像是着了魔似的,借着醺然酒意相视而笑,借着月色十指汗水交缠,唇齿和微喘的声息胶着。
一夜酒醒,褪了暧昧,本该道声再见,却还是要了电话号码。在镜前用水流洗去一夜放纵之后的倦懒,薛眉自她身后慢慢凑过身去,双臂环着抱住她,枕着她的颈窝缓缓阖上了眼。
“你叫什么?”
像是感觉她的气息吐在耳边,她稍稍向前躲了躲,反而被更紧地环抱住:“我叫杜元。”
薛眉十指轻轻拂过她的小腹:“因为肚子比较圆?”
杜元一把拍开她的手,转头看她一眼:“元是开始的意思,万物之始。”
那是,一切的开始。
那之后见面的次数便渐渐频繁起来,杜元索性住进了薛眉家中,薛眉那段时间再没有接过什么生意。她并没有特意地窥探过杜元的**,因为彼此都是心知肚明,若有心说自然会说,没必要开口去问。
但其实这世界上本没有什么秘密的,或者说,没有什么秘密能一直被瞒住。
“我是警察……”杜元蜷在薛眉怀里,怀抱是温热的,却不知道那人的手掌心被冷汗浸的冰冷:“还是重案组的……”
“噢,我没想过你会是警察,你也不像。”
怀中的人无疑自己喜欢的,然而却是自己的天敌,以往最避之不及的警察。像是将一把火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又不舍得火苗带给自己的片刻温暖,甘心在自己身上再浇上汽油,让这火苗更热烈带来炽热,直至将自己吞没燃烧殆尽。
……直到化为一把灰烬。
愈发抱紧了杜元,口中兀自喃喃:“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杜元弯了眼不说话,安静蜷靠在她怀,像是靠住什么坚实的依靠。殊不知,再向前进一步,便会踏入悬崖万丈。薛眉小心地单方面维系着悬如丝线般不堪一拽的关系,甚至抱着抢一日得一日的心思,小心翼翼地享受每一次拥抱亲吻。心里像是浸在盐水里,一日日益发沉重。
她一直觉得杜元字写得很好看,一笔一划像极了她的为人,工工整整,刚正不阿。
刚才是不是说过,没有什么秘密能一直被瞒住?
她接到之前客户的电话,点名要她去杀人,她刚要一口回绝,对方却是蓦然冷了声音,威胁要将之前的交易交给警察,以前的她或许会置之不理听之任之,但人一旦有了牵挂,就等同于有了弱点,她在电话前沉默良久,适才应了一声:“好。”
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再犯案。指定的时间到了指定的地点,找到了指定的人,敏锐的感觉却告诉她屋中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绑住了受害人,却看见躲在暗处手握着电话迟迟没有拨出电话的杜元。
这本是警察对莎乐美案凶手设下的局,找到曾经买凶杀人的人实属不易,他们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为这个局埋下棋子,派了杜元躲在暗处随时联系就在门外的警察们。
两人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见面,清晨还厮磨着说情话,商量着晚饭吃点什么。转眼却是对立着站在法律与情感的天平两端,隔得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