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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与他无关。
水起云生、云岫雾淡,旧的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睡得晚,醒得自然迟,步出房门已是日上三竿,白光直射、明晃晃有些刺目,卫庄眨了眨不甚清明的眼,烦躁地蹙了蹙眉。
一袭蓝衫转过宫门大道,阔步来到卫庄跟前,正要开口说话,燎红一剑劈头砍下,亏得张良反应快,旋脚腾挪急速后撤、险险避开。
“别总阴魂不散如影随形,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走开!”。一见来人,卫庄登时恼怒,顺手斜出鲨齿。
收剑、侧目,卫庄微愕,外袍一撩抬腿坐在湖边护栏上,掀唇轻嗤:“你这是来给我拜年的?”
引袖抹了额头冷汗,张良抬头、黑了脸,这一剑可算是莫名其妙得很。到底好涵养,纵然不快终究是没发作。瞧了瞧眼底青黑、形容倦怠,不像是夜夜春宵、倒像是被春宵夜夜的自家王上,只当他是没睡醒。
拱手一拜,正色道:“秦王已下令攻韩”
鲨齿剑柄攥在掌心,卫庄冷笑:“他倒是性急。谁领兵?”
“蒙恬”。说到蒙恬,一贯闲雅的张良也不禁面露隐忧。
偏卫庄不把他放在眼里,不屑道:“凭蒙恬也想攻韩?”
张良拧眉,暗叹一声,转而道:“王上打算如何处置盖聂?”
“盖聂~”。卫庄兀自重复一句,顿了又顿。这些日子,他对盖聂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任其自生自灭,好似全然忘了这个人的存在。然而,究竟忘没忘,他自己最清楚。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若将盖聂叛秦、归降韩国的消息散布出去,秦军定然军心不稳”。看卫庄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张良只好先开口。
其实,另一个法子更能打击秦军军心士气,张良稍一踌躇忍了没说。
目光掠过粼粼湖水,也不知落在那一处,漫不经心点了点头,卫庄握了握拳,最终还是没有去冷宫。
“盖聂当真同我肖似?”见到白凤,张良开口便是这样一个问题。
盖聂其人,张良不是没有见过,委实不认为两人容颜肖似到能使卫庄认错的地步。但、很明显,卫庄实实在在认错了人。
“少年肖似”。了然张良的疑惑,白凤难得好耐心地解答。
“白凤,王兄要你去做一件事!”。红莲迈步走来,一双圆润清亮的大眼睛灼灼狠绝地将白凤望着,声音坚冷含了命令,“王兄要你,杀了盖聂!”
“哦~,王上要我去杀盖聂?”白凤偏头瞥一眼红莲,唇角浸一缕玩味的似笑非笑。
“倘若,秦军看到他们一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上将军悬尸阵前,定然胆寒、畏惧顿生。于我们是极有利的。所以,即便王上不下命令,为了韩国、此事也是值得做一做的”。张良凝神望向白凤,甚是郑重地将面对卫庄时欲言又止的话说了出来。
白凤听了不置可否,神情颇为淡漠,一根羽毛在手中转了转,踮脚越过树梢,往冷宫方向而去。
“红莲殿下”,张良侧身与红莲相对,语有叹息:“王上不曾下过这样的命令,对吗?”
红莲垂目,再不复方才强硬,“当年父王迫于姬无夜的权势,逼我嫁他。”睫羽颤了颤,凄然一笑,“可是,嫁了他同死有什么分别!是王兄及时出现,杀了姬无夜。”
转眸望向张良,却又似未望着他,眼底痛楚深沉,“你也晓得,姬无夜势力滔天,他一死、朝堂动荡,父王为平众怒竟将王兄施以重刑”一滴清泪簌而滑落,这件事、是她不堪承受的回忆。
“我绝不愿王兄再遭一分伤痛!但、只消盖聂活着,他便不得安生。所以,我要盖聂、死!你全作不知晓,不要插手此事”
张良执了帕子拭去她腮边泪痕,双目澄澈无诟,无丝毫怪责满是怜惜,不肯置身事外。柔声道:“王上若有惩处,我与你一起承担”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皆是痴妄
飒风席卷,一片片洁白凤羽悬浮不下,轻飘而急速地向着淡白背影移动近身、须臾化作利刃,直刺其要害。
蓝光乍现,渊虹出鞘,剑势疾如闪电、重若雷霆,在飞旋而来的密集矢刃中劈过、碎羽纷飞。
白衣蓝带的男子,从天而降,点足落地。
盖聂半侧着身子,门庭掩映光影斑驳,瞧不清面容,自鬓角滑下的汗滴于日光照耀下晶莹闪烁却是看得分明。
“不能使用内力了吗?”娇媚清音清脆响起,红莲扬着下颚一脸得意,“盖先生觉得这西施毒的滋味儿,如何?”
西施毒!中此毒者,只要一运功,浑身上下便如万蚁噬心,撕扯人的筋脉。一瞬如堕冰窟、冷得发抖,同时又像置身火炉,被火焰灼烧的热不可耐。而且,毒性还会在人身体里不停地蔓延,不停地蚕食人的骨肉,直到所有的生命都被消耗殆尽。 可谓歹毒至极!
盖聂闻言仍定身不动,无半点儿动容。眼睛看着十指幻动、一人变六人闪身突袭的白凤,狭长眼眸微眯、眼中寒光比白凤袖底羽刃更加犀利,忽略所有疼痛煎熬强用内力。
旋身一转避开攻击,反手挥剑、冷光绰约,那胜似寒谭无波的深眸配上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和着杀伐果决的剑势,显得尤为凛冽。盖聂无意与他多做纠缠,招式变换,厉戾且凉薄的杀意瞬间腾起,无凝滞亦无犹疑,一剑横出,长虹贯日、剑啸苍冥、俱是狠绝。
凤羽飘落、片片沾血,白凤单手捂着肩膀背对众人,一步一步脊背挺直、踞傲地离开。
扬手、渊虹斜指,一手拢在袖底,痉挛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掌心薄汗泌出,眼前阵阵发黑,而面上似雪山坚冰、无一分裂缝、站姿挺拔,盖聂缓抬双目,杀气磅礡。
红莲惊怒,甩出链剑便要动手。
“红莲殿下”,张良抬手将她拦住,看了看盖聂,摇头道:“罢了”。
红莲不甘心,咬了咬唇瞪着态度坚决、未有分豪让步的张良,只得作罢。
盖聂勉力强撑,气势不减,哑声喑涩道:“告诉卫庄,取我性命、须得他自己来”
卫庄是不想取盖聂性命的,至少、现在还不想。
心心念念记挂了那么多年的人,好不容易再次相见,怎么会想要他死呢?
无声立在廊下的阴影里,远远望着那个背向而坐、仿佛就着这个姿势坐到天荒地老的淡白人影,卫庄徒觉无力,恨也无力。
那人将自己困在一座孤岛上,万水千山与世相隔,不出来亦不允许旁人进入、包括卫庄。
可笑的是,他竟误将此当作少年时的一场置气,只等盖聂来同他说句软话,他便原谅,两人又可以和好如初、心无芥蒂。
呵呵~,终究、不过是他的一念痴妄。
犹记得当初的三年之战,一番比拼下来两人皆负了伤,且卫庄处于劣势,为了板回一局,放弃防守 、孤注一掷,横贯四方、一剑穿肩。
与此同时,盖聂的剑泠泠然架在了卫庄脖子上。
胜负已分
血、顺着剑身下滑,沾得卫庄满手黏腻,剑柄越压越往下,尤带了将这人劈成两半的凶狠。可盖聂的剑却始终没有再递进一寸。
卫庄收手,盖聂撤剑转身。
死生一线,盖聂到底还是心慈手软。而今,两人相距咫尺,他不会回头看一眼。
卫庄无端生出另一种妄念,那昏黄灯影下坐着的人,仅是秦国上将军、不是师哥!
也许,师哥在江湖游历;也许,仍在鬼谷……
正月十五,元宵节
秦军渡过渭水,穿过函谷关,直入韩国、连克数城,在上当裹足、对峙城下。
卫庄袖手立在城楼,垂眸冷冷一瞥,不屑轻笑,凉悠悠吩咐道:“秦韩大战,秦国的上将军怎好避而不见,还不请他前来观战”。
张良目视城下秦军,眉峰紧皱,反倒没工夫心虚。
手握渊虹,拾级而上,脚步虽略显虚浮却也稳健。盖聂踏上城楼象征性扫了扫众人,目光便转向阵前。
眉骨凸起、嘴唇发白泛青,独一双眼睛矍烁清濯、愈发深邃。视线在这人身上停了停,卫庄冷哼,他可不认为自己在饮食上亏待了盖聂,折腾成这幅模样、纯属自找!
身为三军统帅,多年征战生涯,秦国兵将没有几个不识得的,是以盖聂一出现、秦军哗然骚动。盖聂叛秦的传言,之前若有三分信,此一刻、至少信了八分!
擂鼓之声骤然起,杀声响彻
“上将军以为,孤的韩军如何?”在韩军明显占优势的情况下问这么一句话,除了炫耀,还能是什么?
盖聂注视良久,缓缓开言,不答反问:“韩王筹谋多年,是在练兵?”
卫庄轻哼,算是默认。
“强兵政策的确可收一时之效,但、兵强不代表国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难以长久,也只能收一时之效。正如庞娟时期的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