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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胖子这人很厉害,他一边晃晃荡荡的混日子,一边就考上了x大,不可谓大智若愚。
他不会对潘子称呼吴邪为“小三爷”提任何问题,闷油瓶跟云彩也不会。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吴邪这一流,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要硬说有,就只有现在在家里陪妈妈的王盟了,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大好青年。
那个宅子建在山里,斗转星移,已是断井残垣,外面也围着它长了一圈树木,常年不受阳光抚慰,从外表上看,的的确确是担得上“鬼宅”这个称呼的。
胖子站在那里,仰视这栋破宅:“草,这种房子看定也有上百年历史了吧,里面有没有古董啊。”
云彩自从看到它就认为它满足了她对鬼屋的一切幻想,兴致高昂。可到底也是个姑娘,说什么也不肯第一个走进去。胖子充大头说要打头阵,吴邪懒得嫌弃他,就没理他。
外表是阴森森的屋子其实里面也很阴森森,受潮发霉的地面,看不出原色的墙壁。毁坏的家具到没有多少,应该是让什么人搬光了,只剩下三条腿的桌子跟没有椅面的椅子可怜兮兮的躺在地上。
云彩压低声音:“我听老板娘说这儿的宅子是清朝留下来的。据说以前有达官贵人在此避难,后来帝国侵华,打到这了,他们就跑了。”
“那这里肯定上演过家族血泪史,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大儿子小儿子争家产全掐成一团的故事。”吴邪说。
云彩:“那就更好了,不是说死过人的房子阴气重吗,说不定咱们再往前走几步就会看见一个白衣小姑娘在那候着咱们。”
他们为了配合云彩对这儿的无限好奇心,步子挪的很慢,胖子为了应景都拿出手电筒了。潘子很想骂他神经病,外面大太阳开什么手电筒。
也就堂屋潮湿了点,其他很多地方连屋顶都缺了,倒还好些。
云彩一路上没发现什么,干脆往楼上走,这一走,出了问题。
本来就是年代久了的楼梯,原本上面的漆料颜色都已斑驳,踩上去也是吱呀作响。或许是这吱呀的声音惊动了上面的老鼠,也不知道从那里就窜了出来,躲过打头阵的胖子手里的手电筒,直冲云彩。
云彩不怕鬼,偏偏害怕这种有四条腿、灰色皮毛和黑溜溜小眼睛的老鼠,她大叫一声,就往后倒。吴邪是走在她后面的,云彩倒了下来,吴邪赶紧冲到前面去要扶住她——前提是他的腿不疼。
于是吴邪悲剧了,步子跨的太大扯到了大腿上的肌肉,他下意识的就腿软。
胖子英雄救美,用肥硕的身躯撞了一下吴邪,搂住了向下倒的云彩。
吴邪撞到了残旧的楼梯扶手,扶手干脆利落的断了,掉到楼下。
吴邪继续悲剧。闷油瓶走在吴邪后面这时候肯定要施以援手。他拉住吴邪不让他掉下去。但是这个坑爹楼梯真的什么情况都能发生。
吴邪为了阻止自己的身体下坠,他的衣服是被闷油瓶一把抓住的,于是他顺势向上,下一脚踩下去身子就歪了一下——他脚下的楼梯破了个洞。
闷油瓶无法,只好把他往怀里搂。潘子看到自家小三爷出事了,也急了,也抓住了吴邪的手,猛地用力把他往上拽。
于是吴邪真的悲剧了。本来只有闷油瓶用力的话,吴邪只会被闷油瓶搂到怀里,虽然有损他男子气概,但是为了不掉下去摔个半残他也就忍了。但是潘子也用力了,而且力量很大,吴邪被他拽上去,闷油瓶也顺势弯腰——
两人的嘴唇在经历了这一瞬间的乌龙后,不负倒塌栏杆,莫名其妙破了一个洞的楼梯以及无辜的潘子的希望,终于碰到了一起。
所有人都僵住了。
潘子僵住了,所以他松了拉吴邪的手,导致吴邪只能让闷油瓶拉着;胖子僵住了,导致他忘记大声调侃吴邪;云彩僵住了,导致她忘记那挂在胸前的照相机给他们拍照。
但是当事人很淡定。
吴邪心里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他唯一的感受就是周围人的目光就好像是八百瓦的探光灯,照在他们身上不撒手。
相信闷油瓶也没有。
吴邪微微侧头,避开了闷油瓶的嘴唇;闷油瓶把他彻底拉上楼梯,也松了手。
虽然闷油瓶的嘴唇很软,但是他是个大老爷们啊,这样亲上去真的不用消毒吗?吴邪不敢拿手擦嘴唇,毕竟应该是受害人的闷油瓶还没有做出这样的行为。
其实吴邪是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什么的,都是爷们啊,不小心来个嘴碰嘴其实也没什么的。他有点担心闷油瓶想不通,毕竟这孩子性格内向,要是脑子一个绕不过弯来那他不就惨了。
这种情况下,身为爷们,他没觉得不好意思,保住胳膊腿才是最重要的。
吴邪:“怎么不走了?”胖子你马上给老子闭上你的嘴,不然回去我把他扯烂了当下酒菜。不对啊胖子嘴这么毒,吃了会不会要长疮啊?
胖子肯定不会开什么玩笑。废话,要是两人都恼羞成怒了他可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他大咧咧的一笑:“云彩,还继续走吗?这儿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吧。”
云彩咽了一下口水:“那,咱们回去?”
其他人立刻点头表示同意,这么好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个脏兮兮的宅子里谁都会不情愿。他们沿原路返回,一路上欢声笑语,载歌载舞。
依旧是闷热的晚上,这个招待所里只有风扇,没有空调。他脱的只剩条沙滩裤对着风扇,也还是热得要死。
闷油瓶还是昨天晚上的样子,长袖连帽衫,没表情也不流汗。
吴邪认为这是心静自然凉的翻版,面瘫自然凉。闷油瓶这人很难跟他说什么亲近的、打趣的话来。因为他不会阻止你,也不会回答你,就会用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你,你会产生一种其实你是傻逼的错觉。
吴邪对此深有体会,但他现在又不能跟闷油瓶大眼瞪小眼把这一晚上瞪过去。这鬼地方信号奇差,他想找点事做,或者跟人说说话。
胖子这人太不着调,闷油瓶好像是得了失语病的面瘫自闭患儿,潘子他还没做好准备套他的话呢,云彩又是个有追求者的姑娘,大半夜的去找她肯定不方便。
他模仿自闭症患儿的样子坐在风扇前面发呆,装了一会后是在装不下去了,准备把自己东西收拾一下。
这一收拾就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他的钱包不见了。
……好嘛,外面那么多人惦记着都没得手,倒是便宜了这小山村里最没技术水平的小贼了。
他都为那群人感到憋屈。
吴邪到处找了一遍,最后在床底下找到了它。大概是吴邪脱裤子的动作太过豪放,把裤子一把摔到床上,钱包从墙跟床的夹缝里滑了下去。
我的心肝你真是添得了一手好麻烦。
闷油瓶洗澡去了,凭吴邪一己之力是无法把床抬起来的,他只好认命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朝里够。
床不是很大,两个大男人睡在上面,有点挤但顶多是手臂叠手臂。所以吴邪的手伸过去恰好能够到钱包又无法把它拿出来。
但这不是最大的问题。都说穷乡僻壤,所以这里房间的地面上没有铺地砖,水泥地——还是那种没有打磨过的水泥地。就是那种你用刀削完铅笔在上面打着转磨一磨,秒秒钟由钝头变成杀人利器的那种粗糙地面。
吴邪标标准准的城里人,男孩子从小到大不能用娇生惯养,但是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开玩笑,谁敢让吴家小三爷跪下来看看?就算逢年过节的他们家还保持着封建老传统非逼着吴邪给长辈磕个头,那也是分分钟完成的事,更何况那是双膝下还有精心准备的软垫。于是吴邪惨了,他的膝盖在这水泥地上遭受了人生第一次惨无人道的折磨,还没起来就无比抽痛。
吴邪这人脾气还好,看上去阳阳光光的大男孩,笑一下也是有着爷们的硬气,细细品的话很招女孩喜欢。但他其实心里有一股扭劲,这从他以后的行为就能看出来。他的手指能碰到钱包,就是不能把它拿出来。吴邪一怒之下干脆整个人都钻进去,出来的时候沾了一身尘土与蛛丝。
闷油瓶一进来就看到这人脏兮兮的杵在那,看见他了笑了一下:“我钱包掉下去了,只能钻进去捡了。”他呸呸两声,像是说话的时候头上的蛛丝进了嘴巴,“草,那下面怎么那么脏,多久没打理过了?”
吴邪把钱包放到桌上就去洗澡了。他这次没再出什么奇怪的事,甩着湿漉漉的头发就进去了。
闷油瓶让他甩了一身水硬是一声没吭,他平时爱干净,但是没有洁癖。吴邪这人身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