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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盖聂喃喃地重复着，似有所悟。
莫遥脸上笑得云淡风轻，眸里却没什么笑意，“话说，那天你本有机会救下一人的。”
盖聂抿了抿唇，不语。
莫遥浅浅摇头，用手肘捅捅盖聂的衣襟，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盖聂看着脚下翻滚的云涛烟浪，认真道：“我只是在想，有些梦是否真的遥不可及。”
莫遥嗤了一声，那日从鬼谷子那里他了解了些盖聂的想法，他只能说，在他看来，太天真了。有所选择必定有所牺牲，无法学会舍弃的人，注定走向失败。他什么都不想放下，到头来，终究什么也得不到。
盖聂这个人，太过优柔寡断，剑客的剑是无情的，他做不到。
莫遥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嘛，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应该是个剑一样的人，现在看来，是我搞错了。”在莫遥的印象中的剑客，绝不是盖聂这样的。或许盖聂这种人，更适合游历江湖，做个侠士什么的。
“喂，盖聂。”
“什么？”
“或许这么说不太好，不过我觉得，鬼谷不适合你。”莫遥把双手枕在脑后，心里莫名其妙的想到如果卫庄知道了他劝盖聂离开鬼谷会是个什么反应。“你的梦，我虽然并不认可，不过，如果你足够强大的话，也许会实现也不一定。”
仅仅是也许，而已。
盖聂深深地看了莫遥一眼，后者却一脸风轻云淡的望天，仿佛世事都与他无关。
“多谢。”
然后迈步离去。
莫遥看着盖聂的背影，笑得有些没心没肺。啊呀，卫庄，要是盖聂真的离开了鬼谷，可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卫庄这家伙，做梦都想着跟盖聂一决胜负呢。
莫遥轻笑两声，转身正要离开崖顶，却猛然觉得一阵头重脚轻，险些栽下崖去。
他按住额头，强自忍了一会儿，方才觉得回过劲儿来。
这是……中午没吃饱害的么？
他摇了摇头，管它呢，小毛病卷不起风浪。
作者有话要说：两万字以内结束第一卷，OTL其实我对盖大叔还是蛮有好感的，起码在动漫里……= =
欢迎捉虫~
7秦时明月 第六章
盖聂最后还是离开了，在三年之期将满的时候。
卫庄靠在鬼谷子屋前的梁柱上，向鬼谷出口的方向望了很久。
一直以来当作宿命的对手的人，居然为了那些愚蠢的梦，选择放弃鬼谷，放弃天下，去走什么拯救苍生的路，真是愚不可及。
这种懦弱的人，居然被他卫庄当做对手。
而他，这么久以来，都在想着如何战胜盖聂，到头来却发现，那人根本不堪一击。
呵，师哥呀师哥，你真是太让他失望了。
“老头，我没有说错吧。”莫遥淡淡的瞥了一眼鬼谷子，笑容云淡风轻。“这次是你输了，记得欠我的赌注~”
言罢也不等鬼谷子回话，直接摆了摆手到林中去了。
鬼谷子坐在屋前，深深地看着盖聂离去的方向，抚了一把长须道：“小庄，我现在开始怀疑，当初让莫遥留下，是不是正确的。”
卫庄微微侧目，问道：“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鬼谷子目光不变，想起那日他和莫遥的一番长谈，胸中升起喟叹之感。他早就知道，聂儿早晚会迈出这一步，但他始终不愿放弃这个徒弟。如今……
他看着卫庄，决定试一把。
“聂儿会离开鬼谷，是因为莫遥。”
鬼谷子看着卫庄僵住的身形，眸色微沉。
“他解开了聂儿的心结，劝他离开鬼谷。”
卫庄沉默了片刻，冷哼一声，便迈步离开。
鬼谷子挑了挑眉，问道：“你要去哪儿？”
卫庄没有回头，道：“找莫遥比剑。”
******
木制的剑身搭在莫遥的颈侧，莫遥苦笑一声，一脸无辜地看着卫庄。
卫庄的剑，从来都是杀人的剑，剑下不留活口，即便是木剑也一样。可是他却收了剑势，对莫遥道：“最近你变弱了。”
莫遥不置可否的耸耸肩，盖聂走了，卫庄难道想从他这里找目标吗？没有下手，是在期待什么呢？
“兴许，是离开蓝楹树太久了，力量乏了。”最近他明显感觉到身体有些不受自己支配，灵力也十分匮乏，想来是太久没回去的缘故，也没太放在心上。
卫庄闻言不屑的嗤笑一声，“你还真当自己是树妖么？”
莫遥笑得随和，“我可是从来没骗过你。”
想起师傅说莫遥劝盖聂离开那件事，卫庄在心底冷笑，“我从来不知道你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这不是在说大实话么~”莫遥仍旧是笑着，目光有几分调侃。他从来没有隐瞒，是别人都不信而已。
“呵，那我改天砍了那树，你岂不是就活不成了？”
莫遥笑得灿烂，煞有介事的摆摆手，“喂，这可使不得，我要是挂了你找谁比剑去？”
卫庄也随着他轻笑，只不过笑声中带了几分冷意。
“说起来，我也打算离开了。”莫遥面色不变，笑意逐渐从眼中褪去。
“哦？师哥走了，你也打算随他而去？”不知道为什么，莫遥总觉得这句话听起诡异的别扭。
“什么跟什么啊，我是要回韩国去。在鬼谷呆的时间也够长了，再呆下去，赵一那个老头又要抱怨我白吃他的口粮。”
“呵，”卫庄银色的眸子敛起，遮住了暗潮汹涌，良久，才道：“这样也好。”
下次若是再见面，可能就不会是比剑这么简单了。
******
于是继盖聂之后，莫遥也离开了鬼谷。
鬼谷子盯着眼前的棋局，皱着白眉，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胡须。
莫遥对小庄来说，果然是特别的。
若是别人，以小庄的性子，决不会在得知这件事之后还留下活口。
骄傲如小庄，把聂儿当成一生中最大的对手，那人却劝走了聂儿，让小庄这许多年的努力成了一场笑话，小庄怎能容忍。
可如今，小庄居然放过了他。
莫遥小儿，老夫究竟是留你不留……
鬼谷子捏着棋子，却是无处可落。
莫遥这小鬼还是很对他脾气的，老实说他并不愿伤他性命，但是若小庄成为下一任鬼谷子，那么莫遥注定成为小庄的弱点。
卫庄，不应该有弱点。
鬼谷子的眼睛眯了眯，想起那日莫遥对他说的话。
“老头，聪明反被聪明误，总有一天，你会把自己栽进去的。”
鬼谷子低笑出声，小娃儿，又让你说对了，这次真得把自己栽进去了。不过，死也要拉你个垫背的。
鬼谷子坐在卫庄对面，目光灼灼，闪耀着锐利的光芒。
“小庄，我知道，你一直想成为那个左右天下棋局的人。”
“但是，纵横天下的人，是不能有弱点的。”
“而你，有一个弱点——”
“便是莫遥。”
“你的剑，在莫遥面前，会变得软弱。”
……
……
不久之后，当卫庄再次踏出鬼谷的时候，他已经是新一任的鬼谷子。
天下间，会纵剑与横剑的人，只有一个就足够了；天下间，任何阻挡他去路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哪怕是他师傅也不例外。
笑话，他卫庄，不存在弱点，即便有，那也只有他有资格，亲手去铲除。
失败的人，是心不够狠的人。
他一直坚信这一点。
莫遥，怪便怪，你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不该出现在他面前。
******
瞬移对莫遥来说并不是难事，出了鬼谷没多久，他就用术法回了韩国。
不过，中间有一次定错了位，不知道传到了个什么地方。
一个背着一把长剑的醉猫瘫在酒桌上，棕色的乱发显得十分不羁。好在他醉的深沉，睡的酣甜，根本没看到突然凭空冒出来的莫遥。
他的剑轻轻的颤动了两下，发出一声清鸣，莫遥心头一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上感应到灵魂碎片的波动。
此刻他是很想现在就把灵魂碎片取回来，可是，体内接近枯竭的灵力已经不能支撑他从剑中取出碎片。
当务之急，是先回本体。
莫遥在眼前人的身上烙下了一个精神印记，转身瞬移回了韩国。
脚一落地，莫遥便觉得心口大痛，喉头涌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