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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奈河水涨,潮打三生壁,他都可以从壁上看到过去他不曾看到的事情。画面里大多时候都是李寻欢,因为这三百年他想的最多的就是这人。
他竟从不知道,他与他情定前他的彷徨挣扎,自束发起受圣人教育,与男子相恋他是下了多大决心,他清楚听见他应下他承诺心里暗自补充的诺言:我们在一起,直到你后悔。他不是不信,只是浪子何时不渴望家?但浪子又何时相信人心可以安定?他是否早就预料到以后,那时却准备即便受伤也不悔?一瞬间他只觉得利剑锥心之痛不过于此,人心最怕漂泊,他却让他仍在漂泊。。。。。。。
他竟从不知道,他离开万梅山庄那夜写下的留信一开始有厚厚一叠,他明明有太多的嘱咐太多的劝语,心伤太深情伤太沉,一夜灯火不息,咯的血将纸张浸透,可最后满满的墨迹却只融成两个字:勿念……。他看的双手不住颤抖,只恨不能伸进去抹净他唇角的血迹。
他一遍一遍在心里默念:等我,等我此后绝不再负你……
可现在呢?幻想经不起戳穿,梦境一瞬间就破碎。他在等谁?他谁也等不到了……
“进去,又如何?”惨白的嘴角勾出嘲讽的笑。
“谁知道,但你只要进去,便有千分之一的机会找到他。但其他的却没人能保证。或许来世为牲为畜,或许来世会作花草精木,更或许,就灰飞烟灭,永诀天地。。。。你敢吗?”最后的话他说的魔魅,像在耳边低声喃语,令人悚然。
西门吹雪默然,利落的收起剑,大步朝前走去,看都没看那人一眼。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哪怕机会只有万一,他都不可能停下步伐。。。。。。
那人一噎,像拳头打进棉花里,实在让人闷愤却无法……。
他眼睁睁看西门吹雪跨进那个不知名的黑洞,脚步都不带顿一下,他忽然大大叹了口气,心道:真是无趣的人……
“阿笑,你干嘛骗他?”竟是刚刚与西门吹雪在一起的孟婆。
唤作阿笑的那人斜睖她一眼,道:
“我喜欢,谁叫他不管不顾让李寻欢遭这么大罪。”
……。。。。孟婆无语,这才其一吧,你最恼恨的不该是他抢了你师父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当然不止这个原因,李寻欢已逆了了两次死劫,前一次那只狐狸帮他抵了,这次如果没补救,到时怕有天谴,不让西门吹雪多积些功德到时看他们如何是好……。。。。”
西门吹雪猛睁开眼,感受到手里另一只手的触感,悬着的心才算安下来。不自觉紧了紧手,没想到床上那人,却醒了。他心下暗恼,想起他病还未愈,应该多让他睡会儿的。
李寻欢两日前就醒过一次,只不过没多久又陷入昏睡,不过那次倒是让众人彻底安下心,他总算还是活了下来。
才醒过来眼前还有些雾气,他知道西门吹雪一直守在他身边。他四肢长年冰凉,这几日醒来手上总有一份热源烘着,竟觉分外熨帖。不过那人刚刚气息有些不稳,是做噩梦了?他问道:
“西门,怎么了?”他还有些气弱,不过却比一开始好了许多,这么多名贵的药材到底还是没全白费。
“没事,吵醒你了?”他抚上他的眉头,有些抱歉道。
李寻欢摇了摇头,“早醒了,睡了这么久,只怕身上都锈了。”
西门吹雪莞尔,小李飞刀就算只剩一口气都让人不管越雷池一步,锈了又算什么?不过这话他到没说出口,他想起刚才的梦,心头又是一紧,他道:
“我刚才梦见。。。。。”他顿了顿,似乎不忍继续,声音有些喑哑:“我找不到你了。。。。。。”
李寻欢愣了下,然后理所当然道:
“不会,我就在这,怎会让你找不到。”
西门吹雪眉眼松融,他怎么会让他找不到,所以只是一场梦罢了……
他摸过他的眉,眼,鼻,唇,最后停在他的面颊上,突然道:
“寻欢。。。。。”
“嗯?”
他轻掐了一把消瘦的只能摸到骨头的脸颊,皱了下眉头,道:
“我明明记得你小时候圆圆软软脸上玉润的跟个团子似的,现在怎么瘦成这样?”
李寻欢诧异地一挑眉,道: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只怕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笑意熏上眉梢:
“比如你小时候尿床后把床单裹成一团塞到床底。。。。。”
李寻欢大窘,立马反驳道:
“胡说八道,我怎么没印象?”
西门吹雪不理,继续道:
“又比如某人小时候第一次掏鸟蛋,结果没忍心,最后只拿了一个蛋悄悄拿回房想自己把小鸟浮出来。。。。”
闻言,红晕一点一点从脖子爬上面颊,他眉角抽了抽:好像有点印象。。。。。。。不过,这人怎么会知道?
看他窘迫的模样,西门吹雪心笑,却也不继续一一戳穿他小时候的一桩桩囧事。其实更多的是他想看这幅模样,实在比平时要生动的多,这样他才能安心,确定这人确实不会在离开。
李寻欢瞧着西门吹雪眼底的揶揄,有些恶狠狠道:
“你怎么会知道?”
“在你三岁的时候……”他看着他,目光有些悠远,似乎又看到初时他还是一个小肉团时候的模样。
……。。
李寻欢倒抽一口气,“这么说你在我身边待了三十多年?!可当初我们遇见的时候你并没有认识我啊。”
“我忘了,寻欢,抱歉。。。。。。”他头抵住他,眼里的歉意真心实意,他竟然忘记了,让他们错过这么多,但幸好,没错过到底……。。
“该抱歉的是我,但你最后还是想起来了。”他不能想象三十多年不与人接触的痛苦,他做了这么多,他却一点不知道。“那次救我的人是你?”他问的笃定。
“是,我怎么舍得忘记。”
“咳,太久之前的就不用太记得了吧。。。。。。。”他还是有些赧然。
“那当然。。。。。。。不可能。”
李寻欢瞪他,他只看着他,然后突然道:
“我想吻你。”
李寻欢老脸一红,正了下神,唏嘘道:
“庄主这是在征求在下同意?”
“当然不是,”西门吹雪一脸正色,他道:
“我这是在通知你。”
说着,唇便印上那笔挺的眉峰,然后往下吻上那微颤的眼睑,去吻那双他爱极了的清凌凌的碧眸,再到刀削般的鼻梁,挺立的鼻尖,最后停在那唇色浅淡的菱唇,揉压碾磨,直到把它吻出血色。
两人都没闭眼,就这么看进彼此笑意妍妍的眼底,里面有劫后重生庆幸和欣然。
西门吹雪一挑眉,那意思:你不知道接吻要闭眼?
李寻欢反一挑,那意思:你不也没闭?
最后两人达成共识:那就都睁着吧。。。。。。。
最后不知谁先伸出的舌,探进彼此口中,唇舌相叠,缠绵相依。也不只是一瞬还是许久,等二人分开时都有些意犹未尽,李寻欢一勾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听门外一阵重重的咳嗽:
“咳!咳!咳!”是阿飞!
笑意就这么僵在嘴角,然后他听阿飞问道:
“大哥,我可以进去吗?”
……。。。。。。
阿飞进来后,看到李寻欢红润的双颊还带着一丝水润的唇,眼睛下意识游移到一旁:他也不想,只是这两人实在呆太久。。。。。。久得他都担心西门吹雪这混蛋故态萌发欺负了他还在病中的兄长。不过现在看来,他还是进来的太早……。。。。。
西门吹雪冷冷瞪着这不速之客,问道:
“你何时到的?”
“在你说‘我想吻你’的时候。”
一瞬间李寻欢只觉的耳根都快烧起来了,不自然的往后缩了缩,他几乎可以听到阿飞心里笑话:这俩老不休。。。。。。。
西门吹雪一瞬间也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却不甘示弱瞪回去:
“岂不闻非礼勿听。”
阿飞挑衅看回去:
“不曾闻过。”
…………。。
李寻欢一脸黑线,这两人在干嘛?
这厢情暖意浓,那厢却没那么好过了。。。。。。。
叶孤城从未想过自己竟还能睁开眼睛,但只有重新睁开双眼那一刻,他才切实体会到活着的欢欣。
“殿下,您终于醒了!”旁边一个老太监激动道。
殿下?叶孤城疑惑。
“王爷已经昭告,您是他的亲儿子,今上不德,王爷持铁卷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