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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小芳一把接过温振华手中的花盆朝着花坊的后院走去,留下温振华歉意地对着唐耀群微笑。
过了半晌,唐耀群却露出了一个温情的笑容,“原来翔希平常会给这个花店带来那么多麻烦啊?真是辛苦你了。”
唐耀群看上去非常平和,看上去完全是因为发现了自己优秀的儿子偶尔笨拙急躁的一面而感到欣喜。从温振华这里可以追寻到许多错失的唐翔希的习惯,唐耀群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温振华自然没有考虑这么多,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说曹操曹操到,他刚刚还在那边想要怎么邀请唐耀群,没想到机会就这么来了。
不过这一次是唐耀群最先打开了话匣子。
“振华,今天我过来是想和你道谢。”唐耀群接过温振华递过来的马克杯,陈恳地看向了温振华,这让温振华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做出怎么样的反应。
越是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温振华就越想回答,但是越是这样就越做不到,出乎意料的,温振华难得地在唐耀群面前显得有些失措。
看到温振华耳根都有点发红了,唐耀群有些失笑,拍了拍温振华的肩膀,“别着急,今天我有一堆的话想要对你说,所以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整理自己想说的话。”
“我知道你为我和翔希之间的事情做了很多努力。我听翔希说过了,因为我的事情你和翔希也冷战过一段时间。振华,我真的很谢谢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做出了那么多的努力。”
温振华有些难为情地别开了脸,“没有啦唐伯伯,我都和翔希那么多年的……我当然是希望你和翔希之间的事情能够解决的。我实际上也没有做多少的事情。”
一时间温振华找不到准确的词来概括他和唐翔希的关系,只好无奈地跳过。
在这件事情上唐耀群却异常坚持,他看着温振华的目光完完全全是把温振华看成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不用否认的,我是真的很感谢你。那天我在墓园外面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很确定了,你真的很在乎翔希。”
唐伯伯果然是看到自己了……温振华突然感觉到一股彻底的羞涩感从心底升起,这让他有些失措地看着唐耀群。
唐耀群笑着安抚了温振华,“我不是介意那件事情。你知道吗,那天我才真的确定你是有多么了解翔希。”
“你知道的,我和翔希之间有着很多年的空白。他真的很像我,做什么事情都是固执到底,就算是意识到自己错了也会憋在心里,像我们这样的人真的很难对人付出真心。
当初我遇到翔希妈妈的时候我就觉得我遇到了对的人,但是我没有勇气和她真正在一起。我最害怕的就是翔希会遇到和我相同的情况。
翔希这孩子比我还固执,而且他被我伤害了,我一直都有关注着他,高中,大学,直到工作。我也知道他大学的时候做的那些荒唐事,但是也没什么办法。我一直都害怕翔希会孤单一个人。但是现在我不担心了,因为翔希有你。
你比我想象的更加优秀,你陪着翔希,包容着他,照顾他,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了解他。看起来翔希在这几年里都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但是你一直都在忍让他。
而你也让翔希改变了许多,也许你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所以没有注意到,但是我观察到他真的改变了很多。
没那么固执了,没那么执拗了,也学会了退让,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想翔希还会一直和我僵下去的。”
闹了大半天,温振华才大概弄明白了唐耀群是想要对自己道谢,但是他的话里面的内容却出乎温振华的意料。
“唐伯伯……我想你说的太严重了,我对翔希还没有那么多的影响,这个只是我们为了照顾温蒂而达成的没办法的妥协……”
温振华自然不会忘记一开始的时候他们的共同生活绝对是可以用鸡飞狗跳四个字来形容,到现在他们之间的平衡只能算是多年来的磨合。
唐耀群却对温振华的这个想法不以为然,“你以为谁都可以做到这样的磨合吗?两个人住在一起,性格的不同自然会造成摩擦,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而之后的生活就要看两人之间的磨合度了。
不管你是怎么定义你们之间的适应过程的,但是我只能说,四年大学你们之间的了解,八年来你们的共同生活,你和翔希有足够的默契,你了解他,你在乎他,这对翔希很重要,给了他家的感觉,爱的感觉。
我想正是因为有了你和温蒂的陪伴才会让他一直坚持到现在。”
他了解唐翔希?那是当然,他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如果自己不好好了解他,唐翔希被生活和工作拖垮了都不知道;
他在乎唐翔希?像唐翔希这样工作上的精英生活感情上的呆子,如果他不照顾着唐翔希他就无法想象唐翔希可能过上的生活。
给了唐翔希家的感觉,爱的感觉的并不是他,而是温蒂。温振华闭上眼睛这样告诉着自己。
唐耀群自然是觉察到了温振华的异样,担忧却又坚定地按住了温振华的肩膀,似乎想要把自己心中的坚信传达给温振华。
“振华,我也把你看成我的儿子,这是我作为一个父亲的拜托也是希望,我很谢谢你对翔希的陪伴,也很希望你们可以一直陪伴支持着对方。”
“唐伯伯,照顾翔希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一直陪伴什么的,实际上我真的没做的那么多。”
唐耀群是觉察他人心思的老手了,他怎么可能没有觉察到刚刚温振华目光中一闪而逝的退却和否认。
温振华承认唐翔希需要家庭,需要爱,但是他却不认为这份爱这个家是自己给的。
唐耀群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他没有说破。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翔希自己解决。
“振华,也许你没有察觉,但是翔希也是在乎你的,远远超过你的想象。对自己自信一点好吗?我很高兴每一次看到翔希和你,还有温蒂,一家三口笑得那么开心。”
唐耀群笑着站了起来,语重心长地对温振华说,“你做的一切,远比你想象的对我们来的影响都要大。如果没有你,我都不敢想象我们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温振华只觉得唐耀群把自己说得太重要了,一时间他真的完全想不到应该怎么回答,只好尝试着转移话题。
“唐伯伯,八号那天是温蒂的生日,你那天有空吗?温蒂希望你能来参加她的生日会。”想起温蒂绕圈圈的样子温振华的脸上就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她很期待,还让我做一个很大的蛋糕。”
唐耀群无疑是地吞咽了一下,眼底露出了渴望的色彩,过了好半天才微笑着点头,“翔希应该不介意的吧?”
“他还需要点时间适应,你也知道他的性子的,别扭的要死,只是……温蒂叫你爷爷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影响?”
温振华知道唐耀群的家庭,自然也担心这会对唐耀群的生活产生影响。
唐耀群苦笑着摇头,温振华说中了他的痛处。他和自己的妻子坦白了这件事情,可想而知,这在他的家里掀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就在不久前他和自己摊牌,没有细说但是却透露了唐翔希的事情,他的妻子对他怒火,几乎可以说是歇斯底里,但是最后,她还是冷静下来了。
接受的过程是痛苦的,但是他们都已经不再年轻,时间的沉淀让他们变得更加成熟,也更加坚强。木已成舟,唐耀群相信这件事情会过去的。
就像今天,妻子知道自己要出去之后也没有表现出很激动的模样,她在试着接受,虽然结果不会很完美,但是也不至于太糟糕,唐耀群是这么坚信的。
“没关系的,温蒂的生日我会去的。”唐耀群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给了不安的温振华一个准确的答案,这才让温振华露出了以往的笑容。
在跟温振华说了点其他细碎的事情后唐耀群就起身离开了,没走几步,却在马路的对面停了下来,正好看到了站在店门口目送他的温振华。
温振华似乎没有预料到唐耀群会回头,对着他挥了挥手,露出了一个近乎腼腆的笑容。
不知道怎么回事,唐耀群突然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的某一处掩埋,嚎叫着要破土而出。
唐耀群忽然有些担忧,复杂地看着温振华。
温振华也觉察到唐耀群的不同寻常,但是他只是皱皱眉,并没有联想那么多。当然温振华想不到,就在几个小时后,他会经历怎样的噩梦。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爸比就这么不确定自己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