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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冰河坚定不移地向众人说“我相信卡妙,他绝不会背叛雅典娜”时,米罗又有些困惑了。
所以不是这样。
他所愤怒的应该是那个在背后操控人命的神!
第……十二针……
黑色的铠甲之下,卡妙的血越流越多。
死人是不可能流血的,那么卡妙应当已经复生了。
然而,明明该是个会痛的卡妙,那样的躯体连一丝痛楚都顾不上,还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向米罗做出攻击!
把活人当死人操纵啊……
米罗捏尽拳头:那个把人命玩弄于鼓掌的混蛋,管他是神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只有这一点,绝不能饶恕!
“混蛋!”
米罗的一声怒吼,向着最遥远的虚空而去……
第十三针。
……
第十四针……
还差一枚安达里士……
他的右手微微发颤:何其相似的境地。
处女宫前,他裁判了撒加三人,亲自为他们种下了十四枚猩红毒针。卡妙在其列。
但只过了不久,他就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了。
他应该明白的,不是吗?只与卡妙相处了六年的冰河尚且了解卡妙,而他米罗与卡妙相处了十年……
为什么会选择被蒙蔽?其实从感知到那个熟悉的小宇宙重新降临圣域,他就不得不做出抉择:杀了他,将他重新送去黑暗,不要因为一次复活而让卡妙二十年的生存的轨迹染上污点!
他是有点自以为是了。
卡妙从没有污点,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后!
卡妙不需要裁判,他的人生跟冰雪一样清白!
再一次避开了袭击,米罗悲哀地看到卡妙不知疲倦地再次聚起冻气。
哪怕知道说什么也无济于事,知道即使杀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也不会停下来,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不得不杀了卡妙……
米罗不躲了。
他迎着冻气向卡妙走去,然后温柔地给这个许久不见的好友一个拥抱,那片红色的指甲指在最后一针该刺的地方——没有刺入,仅仅是悬在铠甲之前。
“这一针下去,你会死的。”他说。
卡妙的冻气挨近了米罗的身体,真的很冷。
米罗不了解为什么卡妙可以在这种刺骨的冰冷中有所领悟,正如他虽然和卡妙走得最近,很多时候却还是无法拍着胸脯说自己了解他。
“所以坦诚以待吧,”他贴在卡妙耳边低语,“就这最后一次,用我的生命作为赌注……”
——顽固不化之冰雪,亦可剔透如明镜!
第六章、
血红色的花中躺着一口的棺材——漆黑的、四方的、没有生气的东西,就这么压垮了一片花朵,禁锢住了这一方世界。
这口棺材是为他而留的吗?
不明白,也无所谓明不明白。
那是个禁忌,本应不能触碰的,卡妙的潜意识却引领着他的双腿逐渐靠近那口棺材……
一步、两步,愈来愈近了……
……
“冥冥中有种预感,黑暗终有一天会打破……所以那个人,一直静静地在那里,等待着什么……”
……
被牵引的身体停下了动作——棺材里已经躺好了一个人,棺材并不是为卡妙而设的。
那么,到这个地方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意识已接近麻木的卡妙端详着那个棺材里的青年,在这片死寂的花丛中也不得不有所疑问。
躺在棺材里的青年一头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身周,那张俊美得毫无瑕疵的苍白面容便因此而呈现出一股浓浓的死相。
——如死亡般肃穆!
一点点细小的声音逐渐扩大,在脑海里发出嗡嗡的噪音……
……
“既听得见,也看得见……黑暗被分开了。”
……
无数人的声音响彻于脑海:男人、女人、老人、孩童……无数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只是片刻,却令他立即清醒了过来。
卡妙退了两步。
他在哪里?这个地方是冥界的深处!
这个棺材里的男人是……冥王哈迪斯?!
棺材里的人,似乎动了一下……
——不对!
红色的花瓣刹那间飞舞于空中,铺天盖地的红用最张狂的姿态袭向卡妙!
被花瓣模糊了视线的卡妙看不清楚面前的景象,但他听得到——慢慢的、慢慢的,枯骨互相碰撞而发出的响动,岂不是死国的帝王从棺材里坐起来了么?
……
“‘是谁,将吾从黑暗中唤醒……’他如此说道。”
……
掌心内聚起冻气,却冻不住这些疯了的花:正如冥王的□,每一朵每一瓣,花都似宣泄般呼号着自己的绝望!
……
“‘那个人的名字,是什么!!’”
……
犹如听到最尖利的哀嚎,卡妙捂住了耳朵,他的思绪也被染红。满目的血,浓得化都化不开!
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想起来了吗?
这种绝望,他是曾见过的。
那一晚之前,卡妙几乎获悉了伪教皇的秘密,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比不上撒加,可他还是毅然决然地前去对质,并且连一丝一毫也不愿意透漏给那个人……
那个经常会跑来逗他笑的人,那个人……
他不想让他去送死!
撒加实力超群,他们两人都不是撒加的对手;而且无法确定,圣域中的多数人是被伪教皇蒙在鼓中,还是获悉一切却因撒加的能力而唯命是从……
他站在教皇厅,等着撒加随时出招杀了他,并且早已做好准备——用自己的血来唤醒擦亮十二宫的眼睛!
可他见到了什么呢?
就像这花瓣一样,教皇厅的八音盒泣诉着主人们的悲哀……
卡妙知道八音盒的来历,那原本是艾俄罗斯的最珍惜的东西,在撒加先他而晋升为黄金圣斗士的那一天,艾俄罗斯将八音盒送给了撒加。
不知名的优美的曲调,会勾起旧时记忆的曲调……
只有在这样的曲调声中,撒加才能努力抑制恶,从而回复到善的那一面,恢复到卡妙认识的那个带着温柔但不失威严的面容的撒加。
而如今,人是物非,撒加的脸孔上再没有曾经的笑意。
“我,居然派人去杀艾俄罗斯……”他盯着自己的双手说,痛苦地说,“我无法原谅自己……总有一天我会向神请罪!”
卡妙静静地听着。
“但在这之前,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卡妙,求你保守这个秘密……”
卡妙想,他的心最终还是仁慈的,无论再坚硬的冰,总会有消融的时候,哪怕仅仅是那么一瞬。
那双蓝色的瞳孔里没有谎言,卡妙默认了他的请求。
然而,因为一个并非谎言的诺言,而放任另一个谎言——卡妙也同样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为了避开这尴尬的局面,他决定离开圣域,去到西伯利亚,寄希望于培养出一个比自己更优秀更坚定如冰的弟子,来打破这种僵局,还撒加一个解脱!
这样就两全其美了么?
他好像漏了什么……
好像……若干年后,自己也同样体会到了一丝撒加当时的心情。
当他站在那个人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一走就是六年,这中间,从未与他有过联系,更没有把真相告诉他,而是就把他当作弃犬似的丢在了危机四伏的圣域……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六年过后,自己回到圣域,但并没过多久,他就成了一具尸体。
他从没解释过自己的心情,而那个人就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也从没抱怨过哪怕一句。
那个人的名字……是……
记忆中的两个小孩靠在一块,略小的小孩问:“……你叫什么名字?”
略大的回答:“卡妙,你呢?”
啊……不记得了……
就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他任性地选择用死来教导弟子,抛下了那个人。
他的弟子也是。做最坚硬的冰——他用最残忍的方式教导了他,相对的,更令其年纪轻轻便背负上弑师的罪过!
还有那个他再未寻回的另一个弟子。
重逢于阔别四年的圣域,他面对那两个站得笔直的人,听到冰河那一声“我相信卡妙,他绝不会背叛雅典娜”时,他再也止不住地想:他既不是个合格的老师,也不是个合格的挚友。
他这一生对不起的有这三个人,即便面目冰冷,内心的波澜也是他人所无法轻易体会的。
而他却还要带着这样的感情,不做一丝动摇,继续欺骗眼前的两个人,达成自己的使命……
无论如何,要坚忍如冰啊!
撒加也好,这个沉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