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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拼图-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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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认为麦锡利用过他们这些人?”贝弗问。
  “我不清楚。他反正一定曾利用过某个人。”
  “又何必?麦锡对我国的军事机密还有什么不晓得的?他必须晓得,这样他才能去跟别国谈判。”
  “我只是想彻底一点。”
  贝弗一听,马上点头表示了解,同时尴尬的笑着说,“有道理。好,照办。”他又低头翻阅清单。“呃——过去十年内,曾经被中央情报局、国务院秘密行动局、军事情报局等单位,列为追查对象的人员名单——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有这种人。这种人至少不下数打。”
  “什么人?”
  “那些被我们列为必须加以策反,说服他们投奔西方的男男女女,而后来并没有变节投诚的。”
  “但假如——他们既然没有过来——”
  “莫斯科当局,并不会把那些后来自己想办法逃出去的名单,予以公布的,”哈洛克打断他。“我们却可以用电脑,追查出他们目前的下落。”
  贝弗一听,又大点其头,继续看下去。
  珍娜这时伸手碰了一下哈洛克的手臂。他望她。她轻声的用捷克语说,“你不提潘民亚契克斯的事吗?”
  “不提。”
  “什么事?”助理国务卿抬头问他们。
  “没事,”哈洛克说,“她肚子饿。”
  “我马上就好了——再一分钟。等下我就回华府,请总统签字,准许调出麦锡所有的资料给你过目——包括他精神病的所有记录。”
  “为什么你不干脆把我送到贝斯达海军医院,直接去看这些资料呢?”
  “记录不在那里,全都在普尔岛的密库里。没有总统的手谕,任何人都不能碰。我会去替你拿来的。我明天一早就飞去。”贝弗说到这里,突然两眼猛的一抬。“这……最后一项……你没搞错吧?!那又能告诉你什么呢?我们什么也没看出来。”
  “就当成是我想更了解我自己一点的想法吧!”
  “这对你会产生极大的痛苦的!”
  “你们到底是指什么?”珍娜忍不住问。
  “他想要看一下,他当初在医院,接受十一天药物催眠之下,所吐出来的那些恶梦,那些……可怕的回忆。”贝弗说。
  他们两个人,坐在乡间别墅豪华餐厅温柔的烛光下,吃着晚餐。唯一与整间餐厅不太协调的人物,就是那名既能烹调出精美餐点,又是身兼这栋庄园保镖的厨师。因为他即使能烧出世界最鲜类的“威灵顿牛肉”,他的厨房围兜下面,却仍然藏了一管大手枪。不伦不类的怪相,几乎令哈洛克和珍娜有点忍不住想笑。
  好不容易,所有的餐点都吃完了,所有的餐具也都收走了,只剩下他们的个人面对一张大餐桌而坐时,他们才发现,彼此已经有很久很久没像现在这样好好吃过一顿了。
  “你很信任贝弗。”他们回到大书房喝着咖啡时,珍娜说。“我知道你信任他。你信任一个人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没错,我信任他。他是个很有良知的人。这种人你可以信任。”
  “那为什么你又不让我向他提起潘民亚契克斯——旅客的事呢?”
  “因为这件事,不是他能力范围之内所可以办到的事,说出来反而对他不好。你也亲耳亲眼的听见、看见这个人了;他是个做事很讲究方法和步骤的人,每次只踏一步,步步为营,精打细算,绞尽脑汁。这就是他行的地方。提出潘民亚契克斯——旅客的问题,等于同时向他提出了几千个问题,会把他的脚步弄得错综复杂、乱七八糟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怎么讲会弄得错综复杂?”
  “你等于一下子给了他太多的方向,要他去走。让他突然之间,觉得每个人都变得很可疑了,这样一来,他就无法再专心去研究某个人,而是一下子必须去研究一群人了。我只想让他们把注意力集中起来,去研究那些烟幕,去追查国务院五楼中,那些被外放的人员,不管他们是在距离国务院只有几条街的机构,或者是在八百里之外长期出差,一直到他能够查出那名当时应该在工作地点,却又不在工作地点的人为止,再谈下一步的事情。”
  “解释得相当明白易懂。”
  “谢谢小姐的夸奖。不敢当。”
  “那你应该也向他先提出来,这个人也有可能会请人代理的事,他可能会找个替身,或者是傀儡,来掩饰他开溜的事实。”
  哈洛克瞪着她看了好久,嘴角上慢慢才浮出了一个浅笑。“他妈的,你晓得吗,你说得很有道理呢。”
  “谢谢先生的夸奖。不敢当。”
  “我好爱你,珍娜。”
  她抬手去握住他。
  “亲爱的,我也是……好爱好爱你。我好想贴近你,不想有张桌子挡在我们之间。”
  身兼厨师和保镖的那名佩枪大汉,这时突然敲了一下门,探头进来问,“还要咖啡吗?”
  “不了,谢谢。”哈洛克说。
  “要不要来点酒?”
  “我不想要了。”珍娜说。
  “要不要看电视?”
  “卧室在哪儿?”
  “楼上。床很烂。”
  “没关系,我们将就凑合就行了。”哈洛克说。
  十分钟之后,他们两个人就紧紧搂着,走上二楼的卧房里了。当珍娜顺着哈洛克倒向床铺的身子,压在他胸前时,哈洛克突然大叫了一声,珍娜吓了一大跳。
  “哎呀!我忘了你肩膀上的枪伤了!”
  “老实讲,从莫里涅山口逃到法国,找到沙朗医生缝好枪伤之后到现在,我几乎一直没有时间去想到自己身上的伤。”
  “我们本来说要买急救箱的,结果也忘了买。不过,我想这里既然是个秘密据点,应该是有急救箱的。我去替你拿来,好替你换药。”
  “伤口像又裂开了。”
  “你先躺下。我马上回来。”
  她去了很久都没回来。她到哪去了?找一卷松紧绷带和消炎药膏,到底要多久?照理说,每一个“无菌室”都应该有顺手就可以取得的医药器材的。她到哪去了?
  他突然警觉的跳起来。也许其他的人——不属于这栋“无菌五号”的人———已经渗透进来了。他以前领教过这种事。“无菌五号”座落在乡间,外人是可以很轻易的借着树林和草丛渗透进来的。假如她的行踪被对方发现了的话,很可能会被人找上门来,无声无息地把她绑架出去的;因为他既然办得到,别人一定也能够办到。她在哪里?
  哈洛克快步奔到窗前时,突然领悟到防弹玻璃,虽然无法让子弹由外面打进来,可是却也让他无法清楚的看到外面的动静。然后,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他没有武器!
  他刚刚转过身向门口跑过去时,房门突然打了开来。他脚步一煞,连呼吸都窒住了,直到他望见珍娜一手握着门把,一手端了个放着绷带、纱布、剪刀、消毒剂和胶带的盘子,站在门口望着他时,他才冒出一身大汗。
  “米海,怎么了?什么事?”
  “没事。我……我只是想起来走走。”
  “亲爱的,你在冒冷汗呢,”珍娜说着就把房门关上,走过来,摸他的额头,又摸他的太阳穴,发现它跳得很厉害。“怎么了啊?”
  “对不起。我大概是想像过度了一些,我……我只是想到……你去了太久,还没有回来,我就……抱歉,没什么,”
  “我是去得太久了一些,”珍娜牵着他的手,走到一张沙发上坐下。“我先帮你把衬衫脱掉,”她说着,先把盘子搁好,再帮他脱衣服。
  “怎么,没下文啦?”哈洛克看着她替他把衬衫小心的褪下时,忍不住又问。“你是比原先打算的去得久了一些——然后呢?”
  “然后嘛——等我问厨子药柜在哪里之后,我又跟他聊了一下。好,不要动,我要把绷带解下来了。”她熟练地一圈又一圈的,将斜缠在哈洛克肩膀处的绷带,绕褪下来。“老实讲,你这伤口恢复的情形还不太差;以你这段日子里所遇上的激烈打斗情况来看,真的还不太差。”她又将纱布和胶布慢慢撕开。“可能因为你曾经泡过海水的缘故,反而消了炎……我现在用消毒水擦上去时,可能会有点烧痛,喏,忍一下。”
  “啧啧,是很刺激,”哈洛克挤眉弄眼地让珍娜把沾了消毒药水的棉花棒,在他伤口上来回擦拭,同时把贴过胶布的地方,所留下来的那些粘痕也擦抹掉。“然后呢,聊了一下之后呢?”
  “再忍着点,我要上新药了,”她说着就将外科手术用的胶布拉出来,剪断,贴到挤了新鲜药膏的纱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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