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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她问。
“没,没想什么。你太破费了。”
“我知道,你在想你家里的那个女人。我和她不矛盾。”
洪原静静地看着她。
梁三丽又说:“你进来时可能没注意,今晚,这个饭店的门匾都为我们换了,换成了‘我和她的世界’。”
洪原笑了笑,说:“我还是喜欢原来的名字。”
“没问题,只换一个晚上。我和她,只换一个晚上。”
洪原急忙喝了一口酒。
梁三丽继续说:“我吩咐店主把窗帘也挡上了。只有奢侈才供人观瞻,你说呢?”
“可是,越是神秘越会招来眼睛。”
梁三丽笑了:“你好像很怕?”
“没错儿。”
“你是怕她还是怕我?”
“主要是怕你。”
她举起杯,说:“你不必害怕,真的。我只是一件送给你的礼物。”
她那靡靡的眼神,令洪原眼饧骨酥。
他极力保持着理智的头脑,说:“可是,我为什么得到了这件礼物呢?不知道理由的话,我心里没底。”
“因为你也是我的礼物。”
说完,她蜻蜓点水地喝了一口酒。
不知为什么,洪原的心一下就兴奋起来,就像陡然脱了缰的野马。他举起杯喝酒,眼睛却透过玻璃杯瞄着梁三丽。
这个女人的外貌并不算性感,但是她的内里却有一种令男人迷醉的东西,浓烈地弥漫出来。
梁三丽也透过玻璃杯看着他。
她的眼神很单纯:挑逗。但是绝不像一些放荡女人那样浅薄,那里面有一种深邃的东西,拉扯男人魂魄的东西。
他败下阵来,放下杯,说:“每个男人都是虚伪的。”
梁三丽笑了笑,说:“其实,男人没有正经和不正经之分,只有泡妞高手和泡妞低手之分。总是用嘴巴表白自己正经的男人是讨厌的,总是用身体表白自己不正经的男人也是讨厌的。男人泡妞的高低在于有分寸和没分寸。”
“我现在应该有分寸还是没分寸?”
“没分寸。”
这时候,两瓶酒已经喝光了。梁三丽又叫门外的服务生送来了两瓶。
“没有一个男人跟我喝酒不醉,可是,你没醉。今天,你必须醉一次让我看看。”
洪原说:“我现在就醉了。”
“别哄我。男人只有在原形毕露的时候,才是真的醉了。”
“你现在已经原形毕露了。”
梁三丽摇了摇脑袋,说:“我说的是脱光衣服。我觉得,那是男人最可爱的样子。来,喝酒。”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竟然又把两瓶酒喝进去了。
梁三丽说:“我们出去兜兜风吧?”
洪原不知是醉酒还是醉人,全身血液在沸腾,他说:“非常好。”
两个人就一起走出了“我和她的世界”。
洪原不知道,现在,他已经把大祸引到了自己的头上。
他问:“你没开车?”
梁三丽说:“没有。”
这是一个不带盒子的礼物。
上车的时候,梁三丽说:“宝贝,你有点醉了,我来开吧。”
洪原就说:“好哇。”
上了车,梁三丽戴上了一副精致的手套,问:“我们去哪儿?”
洪原说:“沿着环城路开吧。”
“不,我们去野外。”
“野外?”
“从高丽屯出口开出去,那一条公路很少有车辆,可以尽情开。”
“那条路……”
“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
于是,梁三丽驾车沿环城路开到高丽屯出口,驶上了那条平坦而安静的公路,车速一下提高了,像飞了一样。
洪原舒舒服服地躺在梁三丽旁边的座位上,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他把左手伸过去,放在了梁三丽的大腿根部。
她很丰盈。
她转过头来,飞吻了他一下。
他的手就肆无忌惮地捏弄起来。
她一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抚摸他的大腿……
突然,他的电话响了。
他松开手,掏出电话看了看,犹豫了一下,接起来。
是文馨。
“洪原,你在哪儿?”
“我还在外面谈事呢。”
“什么时候回来?”
他转头看看梁三丽,说:“说不准。”
“你不会不回来吧?”
“绝对不会。”
“那你快点啊,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好的,我过一会儿就回去。”
这时,洪原打了个冷战。
他忽然想起了他和文馨对蒋中天编造的那个恐怖故事:有一天晚上,他跟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走了,结果车毁人亡,再也没回来……
而此时,正是她驾车!
他转过头,愣愣地打量这个陌生的女人。他突然觉得,她那身大红大绿的衣裳在这漆黑的荒野里看起来有几分恐怖。
梁三丽转过头来,说:“你看我干什么?”
“……你开得太快了。”
“黄山告诉过我,你家住在靠山别墅。现在,离你家越来越近,你开始惴惴不安了,是不是?”
“不完全是。”
“没关系,我们可以离你家越来越远。”
这时候正好到了那个岔路口,梁三丽一转方向盘,就驶上了右边那条公路。
洪原更紧张了。
他就是在这条公路旁的荒坟地里撞见那个“安淑芹”的,现在,这个女人又把他领到了这里来!
“你想去哪儿?”他不安地问。
“前面有一片花草地。”她说。
“这么晚了,花草有什么好看的!”
“你太不浪漫了。”
洪原就不说话了,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他不知道她到底要到什么地方,他感到今夜似乎凶多吉少。
那片坟地越来越近了,洪原看到了那些七扭八歪的树。
洪原的墓碑至今还立在那片坟地里。那里荒草凄凄,冷风萧萧。其实,你我他的墓碑都已经立好了,在几十年后等着,我们每走一步都是在接近它。
梁三丽并没有停下车来,很快,他们就驶了过去。
洪原的心放下了。
“你对这个地方怎么这么熟悉?”他问。
“以前,我和黄山经常到这里来兜风。”
提到黄山,洪原就缄口了。
又朝前开了一段路,洪原说:“我一直不知道这条公路通向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我最远只到过那片花草地。”
洪原朝前望去,远方黑糊糊一片,他的心又一次提起来。梁三丽把车速一点点慢下来,终于停下了。
洪原四下看了看,公路两旁果然是一个平坦的草甸子。
梁三丽下了车,说:“走,我们下去坐一会儿。”
洪原就跟着她一起走下公路,走进了这片梦境一般的草甸子。
在月光下,洪原看到这个草甸子开满了野花,那些野花静默地垂头而立,不摇不晃。天地间没有一丝风。
梁三丽停下脚步,转身把双臂搭在他的脖子上,开始一下下吻他。
他猛地把她搂紧了,贪婪地吸吮她的唇。
很快,他们就一起滚到了草地上。
别的女人在这种拥吻中,身体总是越来越软,而梁三丽不一样,她的身体越来越硬,越来越有力,越来越疯狂。
她一边解着洪原的衣扣,一边气喘吁吁地说:“在这种环境中做爱你将终生难忘!”
她几下就脱光了洪原的衣服,扔到了一旁,接着又开始手忙脚乱地脱自己的衣服。她太冲动了,双手颤抖着,怎么都解不开第三个纽扣。
洪原紧张地朝四周看了看,突然瞪大了眼睛。
远处有几棵影影绰绰的树,那个肮脏的东西又出现了。她依然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垂着头,黑发蒙在脸上,好像正慢慢地走过来。
他全身的血液一下就不流动了,变得冰凉。
“你看什么呢?”
梁三丽感觉到他的神态有些不对头,一边说一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当她看到那个东西之后,也僵住了。
洪原跳起来,一手抓起衣服一手抓起她的手,低低地喊了一声:“快跑!”然后,他拽着她就朝公路冲去。
“跑什么?”梁三丽一边跑一边叫喊:“你让我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洪原不理她,一直冲到车前,钻进去,风忙火急地发动车。
梁三丽的胆子果然大,她站在车外踮着脚朝那个白色的影子张望。
“快上车!”洪原严厉地对她吼道。
她这才钻进来。
洪原掉转车头时,差点冲进路旁的壕沟,一只车轮轧着公路边缘的沙土转过来,接着就箭一样射了出去。
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