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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淄博当年就是他分封的齐国的国都所在地。姜太公治理国家的办法是‘因俗而治’,也就是说根据当地的民俗制定国家政策——比如,当地的人们认为自己的语言最好听,那么就不必在考研的时候考外语。”
“唔——”教室里的学生拍着桌子大笑,有的人还拍了两下巴掌。
谢惠仁也笑了,待学生们平静下来,继续说,“可齐国毕竟是姜尚的封地,而周朝又有自己的国家制度,齐国的地方政策当然会产生与周礼相矛盾的地方。要知道,周礼是比较严肃而且——嗯,就说是刻板吧,也就是说并不是人性化管理。所以,我们可以想象得到,矛盾会非常激烈。”
谢惠仁觉得还是单刀直入好些,嗯,单刀直入,又是个从佛教里传出来的词,他心里想。“还是说回来吧,就说牛郎和织女的故事。当时齐国的民间婚姻形态中,是可以自由恋爱的,用不到媒人说媒,也更谈不上必须门当户对。因此,类似牛郎和织女这种自由婚姻是可以存在的。不过,当时社会的主流婚姻形态,也就是周朝时代整个国家的婚姻制度,已经是媒聘婚姻了——媒聘制可是周礼规定的。”
“所以,会有人反对。”那个爱思考的女生接了句话。
“不仅反对,而且斗争会很激烈。我们可以这样设想,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自由恋爱了,可那个男孩家里很穷,那个女孩却出身富户家庭,她的妈妈恰好又是个挺霸道的人,于是借口没有经过媒聘,把女孩抢回家去,不让她和那个穷小伙子见面了。后来,这个真实发生的故事,就逐渐演变为牛郎和织女的传说,当然,那个老顽固的妈妈,也就变成霸道的西王母了。”
学生们有人在点头了。不过还是有人反对,“可是,老师,没有史料,不能证明……”
“我说了,我们不要证明,我们是在研究那个乱七八糟的笔记啊。”谢惠仁笑了笑,“或许,有一天我们可以在一座古老的墓葬里,或者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一些书简,比如是秦始皇焚书坑儒时被人藏起来的古代写本,上面清楚地记载了这个故事,那么,牛郎织女的故事就成为正史了。也就是说,我们从弟弟的笔记中印证了哥哥遗失的笔记,它们合起来才能成为历史——所以,我们别把历史书里记载的内容当成历史本身,那只不过是一部笔记,也许更像是后人摘抄的笔记——历史的真相一定是那两个兄弟共同写出来的。”
谢惠仁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一下讲台下的学生们,他们已经听得入迷了,“那好,还想再听一个故事吗?”
“好啊!”大家都点着头,其中一个学生说,“孤证不立!”
谢惠仁笑了笑,说,“好!如果我讲其它类型的故事,你们还会当成孤证。那么,我再讲一个和牛郎织女故事类似的民间传说,也是你们熟悉的,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很多人以为这不过是个民间传说吧,其实这是个真实发生的故事,在《左传》里有记载。那么,我们说,哥哥‘正史’的笔记,被弟弟‘民俗’的记载印证了。可是,弟弟的记载要比哥哥的笔记更鲜活,也就更有生命力。有趣的是,这个真实的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发生的地点恰好也在淄博。”(注释41)
谢惠仁突然又想起一个人,他也为自己的想象力感到兴奋,“历史就是这么喜欢跟我们开玩笑,可惜,那个牛郎有可能真是一个放牛的穷小子,他可没什么文化。如果他会写字,那么这个故事将成为研究中国古代婚姻形态的最重要的篇章啊。历史上还有个类似的故事,被记载成了文字,这段文字就可以被史学家当作直接证据,用来研究这个人的生平。”
“谁啊?”有学生问。
“先不说是谁了,问问多愁善感的女同学们吧,《钗头凤》所说的爱情故事,你们看了会感动的吧?”
有的女同学会心地笑了,她们纷纷说,“是陆游和他表妹!”
“看看,这对可怜的牛郎多么不公平啊,他和陆游的差别就是陆游会作词啊。如果牛郎当年写下了文字,他就永载史册了。”谢惠仁笑着,继续说道,“话说回来,还是落到我们刚才说的葫芦娃的故事,或许,历史的真相就是地球上曾经发生过一次大洪水,各个地区和民族的人用不同的故事记录了它。在西方,是诺亚方舟,在东方,就是葫芦娃的民间传说了。”
谢惠仁笑眯眯地看着讲台下交头接耳正在议论的学生们,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说远了,本来是要讲“自然”的。他决定还是把话题引回来。
“事实上,像‘正史’和‘民间传说’这样的双胞胎还有一对。”他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找合适的词汇,不过,他还是决定大胆地说出来,“他们就是宗教和科学!”
讲台下的动静更大了,已经有人在喊,“不可能,他们天生对立。”
“慢着,慢着,不要轻易受头脑中定型的思维影响。”谢惠仁等学生们平静下来,缓缓地说,“与正史和传说合成历史真相一样,宗教和科学能够合成自然。事实上,它们不是对立的,它们就是人类认识自然的两只翅膀。可惜,很多人把它们的概念理解得太过狭小了,认为宗教就是拜神,或者,把科学的范畴缩小到科学技术上。然而我要说,不是!比如,我们的科学技术在发展,可我们并不真正明白,我们为什么要研究科学,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当我们从飞机研究到火箭和卫星的时候,我们想的是它们能够给我们做什么,或者能不能达到光速,而没有去想当时为什么发明飞机。事实上,就像牛顿这样的大科学家,他致力一生研究科学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证明上帝的存在。而作为科学家的达·芬奇,他早就设计了一个航天器,只不过这个精力旺盛但兴趣分散的人太忙了,他还没来得及做出这个飞机就去世了,也许他早就忘了自己还设计过飞机。”
谢惠仁不由得想到,在2004年,真的有个外国机构按照达·芬奇设计的草图制造出了那架航天器,而达·芬奇的目的,也许就是为了上天看看上帝长什么样子。
课堂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震惊中听谢惠仁的长篇大论,在学生们看来,这个教授中国古典文学的老师讲出这么段话,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我愿意相信宗教和科学是人类认识自然的两只翅膀,它们一定要一起飞。在人类早期,因为对自然的畏惧产生了原始宗教,当时宗教的功能就是科学,是人类解释那个无法认识的大自然的工具,随着人类的发展,我们掌握了一些技术,掌握了一些自然规律,便开始反过来用科学去证实宗教,比如,古人或许正是为了观察天庭的神而进入了天文学的研究范畴。当然,我们的天文学技术越来越高,可是我们必须知道,技术只能保证我们生活得更好,却不能解释我们为什么活着,以及我们将要怎么活着。记住,技术不是科学的全部——技术是冷冰冰的,是人类用已知去发明和掌握的,而科学,是有人类的精神的,它是不能发明的,而是一直存在于人类生生不息的内心的——同样,崇拜也不是宗教的全部,我们经常把它们等同于同一个概念,这是错误的。现在飞机能在天上飞,在古人的眼里这只能解释为宗教的神秘力量,这会让他们以为天神下界,而这个力量,就是古人无法解释的自然的力量。对自然规律的遵从是科学的本质含义。而我们,虽然知道飞机能够飞的原理,但那只不过是航天器技术,我们需要思考的,是这种原理本身就是自然的力量,是我们认识了大气、力学等等才掌握了它的力量。可我们依然要探索飞机能不能飞得更快,这是我们用已知来探索未知的自然规律,而这,又何尝不是宗教的本质形态?宗教的萌发不就是人类要认识未知的自然规律吗?所有的技术和信仰方式,都只不过是我们认识自然的方法。而科学本身和宗教本身——记住,不是科学技术和宗教形式——就是人类要认识的自然。科学和宗教就是人类的两只翅膀,虽然科学让人们对宗教产生动摇,但是,扪心自问,人类对自然的敬畏何时消减过,又何时不在做着新的解释?这敬畏和解释,不就是宗教本身吗?要知道,宗教从来都是在总结人类已经认识的自然规律。为什么我们相信科学在发展,而却把宗教当成过去人类的愚钝和迷信呢?而我们是否知道,这一百年来,有多少曾经被奉为真理的科学成果已经被推翻,而做出了新的解释?甚至牛顿第一定律在特定条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