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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
“很好,那么,这个女人的头发是——灰色的吗?还是黑色的?”
小小的头左右摇了摇。贪婪的小嘴已把糖果咽下了,在杰可的催促下,豪辛又给了男孩一个糖。
小男孩口里含着糖,坚定地说:“不是的,先生,长官。她的头发是红色的。火红色,像个天使。可是她咬我,真的。”
几分钟之后,杰可和豪辛走出了医院。
“老天爷!”老教授又一次自言自语:“这么快!这么快!”
杰可清清喉咙,说出了在这整个事件中他唯一肯定的一点,“他颈部的小洞与可怜的露西一模一样。我猜其它失踪儿童的案件必定也是相同的。”
老教授的眼睛自浓眉下斜望着他。“当然是相同的。你有何高见呢?”
“只是原因必然也相同吧——小孩们喉部的小洞是由伤害露西的同一种东西造成的。”
“那你就错了,喔,真是那样就好了,偏偏却不然!而且更糟,糟糕多了。”
杰可惊讶地停下脚步,面对他的同伴。“老天爷,豪辛教授,你在说什么呢?”
老教授摆了个绝望的姿势。“那些伤口是露西小姐造成的!”
就在那同一天,强纳森和蜜娜回到了英国;他们已在布达佩斯那所教会医院内完婚了。长期的休养,加上爱妻的出现和照顾,已使哈克复原——至少外表上已差不多是完全正常的健康状态。有点苍白,有点跛,必须藉拐杖扶持,是他受苦后仅余的征象。
他们两人自法国搭联运列车到达多佛港,再换搭另一班火车回伦敦。
在多佛港,他们接到了豪辛的电报,带给他们悲伤却并不意外的两个死讯:露西和她母亲。
老教授更要求哈克夫妇一抵达伦敦后,便尽速与他下榻的柏克莱旅馆达系。
一到伦敦,哈克夫妻便在维多利亚车站下了火车。因为强纳森仍在留职留薪的病假中,他们决定不如也下榻于柏克莱旅馆。
当他们两人带着随身行李坐上一辆马车时,蜜娜对新婚夫婿低语道:“我真不敢相信露西走了……永不会再回到我们身边了。她本来是那样充满了生命力——她一定受了很多苦。才不过几过月前,她的生活是那么的不同于我的。我们的种种希望——我们的梦想——”
哈克对露西并不熟识,只能尽量安慰他的妻子;同时他也贪婪地望着车窗外,吞咽伦敦愉快而奋发的生活,为自己重返家乡景色、听到大都会的声响而欣喜;在这几个月来,他曾一度绝望得以为再也看不到这些了。
在喧嚣吵嚷中,在熟悉的街景和多变的景象中,至少他开始真的放松了。然而,几分钟后,当马车暂时因拥挤的交通而停住时,他却受到了可怕的惊吓。
他看到了德古拉;虽然看起来年轻了许多,又穿上现代的服饰,但毫无疑问地,他便是喀尔巴阡山中的伯爵。德古拉正站在一盏街灯下,傲慢地回瞪车内的哈克,神色中并未透出一点惊异。
他态然自若地递给他以前的囚犯一个了解的眼色、然后便故意转过身去,走进一家酒馆中。
哈克想要跳起来,但他脆弱的神经并不合作,他的双膝也似纠在一起。
蜜娜注意到了,试图抱着他、安抚他,惊慌地瞪视他丈夫那充满恐惧和迷惑的眼眸。
“强纳森?怎么了?”
哈克慌乱地指着窗外,结结巴巴地答道:“是他……他本人。伯爵。我看……看到他了;他变年轻了!”
蜜娜的脊柱窜过一阵寒意。她望向依然停住不动的车窗外,可是不管令她丈夫激动的是什么人,都已失去了踪影。
哈克突然又充满活力,眼睛和声音都清楚有神。
“卡非庄园!”他弹了一下手指,喊道:“那混蛋一定在那儿。”
“卡非——你卖给他的产业。”
哈克点点头。“是的,其中之一。”他迅速在旅行袋中搜寻,找出薄薄的一本本子,递给蜜娜看。这是哈克被囚禁在德古拉城堡时所写下的杂记;他在逃亡时设法随身带了出来。
哈克热切地把笔记本塞到蜜娜手中。
他央求地注视她。“我亲爱的,到现在为止,在那个地狱般的地方所发生的事件,我对你说的不过是个概括而已……现在我要你仔细读每一个字。你就会了解……我祈求你会……”
蜜娜双手合抱那本子。“强纳森,你要做什么呢?”
“做我必须做的!”在下一瞬间,强纳森已跳下马车,往着拐杖尽快朝德古拉消失的方向移动。
他在拥挤的人行道上推推挤挤的,很快便走进那家酒馆,站在门口处迫切地看过店里的一片乌烟瘴气。
交通已渐渐通畅了。蜜娜吩咐马车夫把车拉靠到路旁等待;马车夫似乎不太情愿,蜜娜给了他几个铜板。
在酒馆内,哈克及时看到他所要找的人,德古拉正打开另一扇门,即将离开这个烟气弥漫的房间。哈克再次推挤着人群,对他们的抗议置之不理,跟上前去。
又到了屋外了,现在在一条浓雾中的巷子里,他又看到正要撤退的伯爵,那身影转过来,面带笑容,好似在对追他的人招手。
哈克又跟了上去——在这时刻,怒气和义愤克服了恐惧和常识。
突然间,笼罩在哈克四周的雾被,一阵强烈的旋风吹得团团转。一只如人般巨大的黑色蝙蝠自浓雾中冲出,将哈克扑向后。
哈克目瞪口呆地摔倒在碎石路和墙壁上。
第十三章
九月的深夜里,寒凉的雾气中,四个男人手拿工具、武器和灯笼,蹑手蹑脚地进入奚灵庄园的墓园。
鼓动并组织这次探险的人,自然是豪辛;他仍负责领队,而嘴巴抿得紧紧的杰可。席渥则充当他的助手。老教授选择这黑暗的时刻,是希望能避开仆人,免得闲言闲语会惹来麻烦。
昆西。莫利对敌人的本质仍然捉摸不透,却决心支持他的朋友,与几乎同时痛失父亲与爱人的阿瑟。洪鸟相偕而行。阿瑟在他父亲死后,已继承了哥德泯爵爷的头衔。
关于此次侵入的目的,昆西和阿瑟甚至比杰可更加茫然无知,因此两人前来多少是有些勉强的。对于豪辛宣称,今晚必须在韦特那家族墓穴中完成一项极其重要的任务,他们两人都感到又可怖又神秘。
这四个人自侧门出了宅邸后,便紧紧相随而行,进入了韦特那家族墓园的领域。他们一进入墓园,经过远房表亲和家臣、仆人们的幕碑后,豪辛便引领他们径直走向地面上古老的家族墓穴入口。
根据露西的遗嘱,阿瑟。洪鸟继承了她的所有产业,包括曾是她母亲拥有的;因此阿瑟身上带着庄园所有的钥匙。在老教授威严的示意下,再加上杰可加以确认地点头,阿瑟很不情愿地打开了墓穴的铁门。几世纪来,直系家属的尸体都被埋在这里。锁倒是很容易开,因为才不过几天前,举行双人丧礼时刚上过油。
手持灯笼的豪辛,一语不发地带领他的跟从者进入,然后往下走。
跟着老教授走下发出回声的石阶时,杰可痛苦而清晰地记得,露西母女葬礼上墓穴的白昼情景。即使是白天,即使放满了花圈,陵墓内部仍显得阴森森的。现在,在他们所持的灯笼光线中,那些花已开始萎谢,白色转为黄锈,绿色变成棕色。蜘蛛与甲虫又恢复了平常的优势,而因时光消逝而变色了的石头、积满了砂尘的灰泥、生锈的铁,黯然的铜器和银器,都照映出微弱的一点烛光。杰可觉得这情景真是无可想象地悲惨、肮脏。
到达圆顶的地下墓穴后,豪辛很有条理地展开工作。他把灯笼交给别人,点上一根蜡烛,藉烛光审视棺材名牌。他藉此认出了露西的棺材,这棺材被放在一种石棺内,因此他指示年轻的随从们把沉重的石顶搬开。
阿瑟清清喉咙,在冰冷的寂静中听起来颇吓人。他猝然开口道:“我们一定要冒渎露西的坟墓吗?她死得已经够惨了——”
豪辛满意地安排过灯光后,举起一只手。他像教授在演讲般,有点教训意味地说:“如果露西小姐死了,我们今晚不会错待她。但是,话说回来,如果她没死——”
他这话使阿瑟差点没崩溃。“老天爷,你在说什么——她被活埋了吗?”
老教授沉着地望着他。“我并没有说她没死。”
豪辛指示着,杰可和昆西听令相继拿起了螺丝起子,开始扭开棺材的外壳。
阿瑟在旁看着,情绪变得很激动。“没死?那是什么意思?杰可?昆西?”
昆西。莫利仅只摇摇头;他决心至少要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