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片子多是深有意味的。朴华茜有时候就喜欢坐在自己房间里,重放父亲拍摄的小电影。有一部,全是一个男人的独白,加上对各种鲜花的描述。一个男人在暗夜拿着花,没有目的,亦没有结果。他只是把花当做情人,每天买花送给自己。
男人是单身,他爱花胜过爱女人。他喜欢静思,喜欢对着花朵创作油画,他的精神同阴性的香味混合在一起,仿佛并蒂莲。他常常在那儿打坐,三十七八岁,却很安然地享受独身生活。
电影很纯净,没有太多冲突。男人曾经和一个女人通信,后来断了。因为他太喜欢虚拟的印象,他曾经一个人去田野,手里拿着那女人送的一个别针,一张卡片。他没有和她真实牵手,而是安然享受着孤独和冥想。男人四十岁,有女人在他卖出的油画上留言,希望能够结识他。他偷窥她们的到来,自己却并不出去。他喜欢看她们身上美的片段,比如项链、手势、笑容、脚步,他喜欢用油画表现这一切,并且还开始写小说。
一本送给女人的小说,那小说的第一句就是:“你们哟,令我痴醉的人儿,你们是一种变幻不定的光线,照耀我的道路……”
电影中经常会有男人从指缝里看这个世界的画面,男人很英俊,却选择了另一种方式经历人生:出书、拍电影、洁身自好,跟女人保持距离,热爱她们,决不让她们失望。华茜有时候觉得父亲的电影是拍给母亲看的,也是拍给自己的礼物——直到她在影片末尾处找到一行字:“献给我的女儿。”她的脸上开始有泪光闪烁。她是如此地理解父亲内心的寂寞,那些在加拿大的日子里,她狠心没有给他打电话,他却想念着她,他在她的每一个生日都送花,而她却没有一句感谢。
和父亲之间就是这样,执拗地疏离,内心却有一种巨大的爱需要填充。父亲死后,她去了他在加拿大的房子。房子有大概一百五十平,有一个大的壁炉,有一个书房,各种书籍十分丰富。父亲最喜欢紫罗兰,还有百合,那些花儿死去后就被埋了起来。他把她的照片摆在自己床头,他甚至给她留了一个房间,那个房间连着露台,上面还有天窗,他知道她喜欢写诗,喜欢看星星,于是为她准备了这些。
在她的房间,依然能闻到紫罗兰的香味,似乎是一种父亲自制的香水。父亲自己也调香,在阳台上种了茉莉、蔷薇、玫瑰和紫罗兰。父亲喜欢中国仕女图,挂在客厅正中。这一切都令她很喜欢,这是父亲一生的心血,但在他生前,她却从未来这儿居住。她进了浴室,有一个很舒服的浴缸。一瓶葡萄酒还在那儿没有打开。父亲有一边洗澡一边喝酒的习惯,她小时候曾经给父亲擦背,发现他的背部皮肤很光洁,犹如婴儿,这很难得。
这个房子白天阳光很充足,她在那儿呆了半年。她真的在父亲为她准备的房间写作,感到心中强烈的感慨,一种怀念挥之不去。她培育父亲的花草,跟对门的加拿大男子瑞森打招呼。瑞森是一个金发高大的男子,他眼睛蓝蓝的,也很清澈,经营着一家户外用品公司,华茜也曾经给他们当过模特儿。
瑞森还在大学里兼任钢琴老师,两个人偶尔一起喝点酒,听会儿音乐。瑞森也是单身,偶尔会有女人去他那儿留宿。不过没关系,三个人依然可以一起谈谈,比如音乐、绘画、美术。
那个社区住的都是中产阶级,人们都有自己的草坪和花园。那是一段内心享受而充实的时光。每天早上八点,华茜准时起床,先照看花朵,然后喝一杯自制咖啡,吃一块烘焙蛋糕。上午有时候要处理公司事务,也会回复一些演出的邀请,她一般在书房里笔记本电脑边坐着,完成这一切。模特儿经纪公司会发来一些邀请,希望她参加某某品牌秀。她经过权衡,然后决定是否参与。她每天会去练习形体和瑜伽,并学习调香和公司运营的知识。夜晚,在万籁俱寂的时候,写一些日记或者诗歌,偶尔在天台上一边喝红酒,一边构思画作。周末的时候,她会画画,去艺廊逛逛,看看电影。
瑞森偶尔跟她一起计划一些旅行,比如去加拿大的湖泊区和森林。她不喜欢去城市,因为太喧嚣。他们一般选择大自然,在大自然中徒步或者慢跑,并商议一些商业方面的策略。
那半年的生活就是充满着阳光、友谊、平和与井井有条,为了宣传新调制的香水,她才去了欧洲各大城市奔波,甚至去了日本,并在那儿遇到苏无海,为了苏无海,她暂时改变了自己的生活轨迹。
而苏无海却让她跌进了一个看似不经意的圈套之中。特别是当她做了那个梦,那个蓝波带她去花园、让她看到很多尸体的梦,她就对苏无海说:我们一起去旅行吧,我精神有一些紧张。苏无海答应了她,他们一起去了西藏。
超越
当Felix在海边被苏慕殴打后,他晕了过去,沉入了一个梦境,似乎是关于费希尔的。费希尔如此深刻地进入了他的心里,如同一个魔印。他能记得费希尔说过的每句话——她喜欢在他的耳边跟他轻柔地讲话,那时,她是一个陷入爱河的女人。她常常会教给他一些东西,比如如何面对痛苦。
作为一个临床心理咨询师经常会遇到痛苦,主要是对自身心理世界探索的痛苦,还有从来访者那里感受到的痛苦。费希尔说:“痛苦是一种原罪,你无法真正去抵抗它,而是需要接受它,并把它作为生命的礼物。”费希尔说这些话的时候似笑非笑,她亦是一个有着十来年临床咨询经验的咨询师,“我最初做咨询的时候,面对他人的痛苦也常常会力不从心。那时,我就会用打坐和禅修来安慰自己。我有一个很好的禅学老师,每次接待完来访者之后去他那儿坐一会儿,听他弹弹中国古琴,并和他探讨中国道家的哲学。我一走出咨询室就要保证自己把里面发生的事情忘了,依然过自己的生活。”
费希尔说:“你肯定会遇到类似的问题,无法放下来访者的问题,无法给自己减压。其实,归静有时候十分重要,你不要把生命能量过多地浪费在工作和来访者身上,因为你并不是他们生命的指导者,而应从你的角度,用你的智慧去帮助他们学习解决自己生活问题的方法。在学会工作之前,你先得学会怎样轻松地生活和排遣不愉快经历的方法。”
Felix曾经很希望留在纽约咨询,但是因为和费希尔已经分开,他不想留在那个伤心地。他很明白费希尔的意思,让心灵如水面一般平,能够时时把自己归零,进入更好的状态,那是他需要时常练习的。可是这次,他认为自己是因为寂寞,不安。他觉得自己还是有能力走出来的。
他醒来后开始做冥想。冥想能够让你在任何情境下迅速恢复意识,并回复到一个较好的状态。虽然身体还有些疼痛,但也无法阻挡他禅修并冥想的自性思索之路。他暂时抛开一切烦恼,进入那自性的花园,希望获得更好的能量源泉。他反思自己被苏慕绑架的前因后果,起初,他是把她作为连环杀手来怀疑的,但没想到他竟然因为自身情欲的不满足和救赎弱者的意识掉进了陷阱之中。作为咨询师,他觉得自己对人性的善良估计过高,而对变态成分估计得过低,并且不适当地加入了私人感情的成分,而私人感情在咨询中是特别需要禁忌的,这等于是把自己等同于来访者,两个人一起躺在了治疗床上。这种私人感情肯定是自己未曾消除的心理情结,尽管在美国,他接受了超过一千小时的心理治疗,但回国后,他开始疏于接受督导。而他和朝露之间的相互督导又不是很全面到位,双方都有着一定的距离和防御意识。
苏慕到底是不是变态杀手,目前还并不好确定,因为她的动作有一些刻意的特征,她要做什么?是想保护什么别的人免于被怀疑吗?她具备全部的杀人动机,但却不一定就是杀手。他为自己的分析感到惊叹!
万籁俱寂,海似乎也安静了。苏慕和蓝波坐在一起,两个女子,一片大海,各怀心事。蓝波说话了:“苏儿,这么好的夜晚,你没有想过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感觉吗?”海边的微光照射着她的头发,显得颇有一些浪漫的韵致。
“男人?我是一个爱浪漫爱得要命的人。石上泽吗?他倒是个热血男儿,在很多方面符合我的要求。比如他的手、呼吸、力度、拥抱,呵呵,去年夏天,他给我在海边拍了很多照片。”
“日本男人,一向闷骚得可以。是那种表面看上去波澜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