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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很高兴你们来了。”同时敏锐地看着对方。他对梅尔切特说:“你就是拉德福郡的警察局长?很好。你是哈珀警监?坐吧。你们身旁的桌上有香烟。”
他们谢过他后坐下。梅尔切特说:
“杰弗逊先生,我听说您对死了的那个女孩感兴趣?”
一丝扭曲的笑意掠过那张沧桑的脸庞。
“是的——他们肯定都告诉你们了!喏,这不是秘密。我的家人对你们讲了多少?”
他一边问一边飞快地扫视众人。
答话的是梅尔切特。
“杰弗逊夫人只告诉我们说那女孩的絮叨让你感兴趣并且她处于某种被保护人的位置,别的什么都没有说。我们和加斯克尔先生只说了几句话。”
康韦·杰弗逊笑了。
“艾迪是个谨慎的孩子,上帝保佑她。马克可能直言快语一些。梅尔切特,我想我最好把一些事实详细地告诉你们。这对你们了解我的态度很重要。首先,有必要追述我生命中的一大悲剧。八年前,在一次飞机失事中,我失去了妻子、儿子和女儿。从那以后我像是一个失去了自己一半的人——我这里说的不是身体的残疾:我是一个家庭观念很强的人。我的儿媳和女婿对我一直都很好。他们竭尽全力来替代我的骨肉。但是我意识到——特别是最近,他们毕竟有他们自己的生活。
“所以你们必须明白,实际上我是一个孤独的人。我喜欢年轻人。我欣赏他们。有一两次我曾想过收养一个女孩或男孩。最近一个月我和死去的这个女孩关系非常好。她绝对自然——非常天真。她经常谈她的生活和经历——童话剧,巡回演出团,儿时和爸爸妈妈住在廉价的寓所。和我知道的生活完全不同!她从不抱怨,从不感觉不幸。她是一个不做作、不抱怨、并且勤奋的孩子,她没有被宠坏,非常可爱。她也许算不上淑女,但是,谢天谢地,也不庸俗,也不——用不好听的话说,是‘贵夫人似的装腔作势’。
“我越来越喜欢鲁比。先生们,我决定正式收养她。她将通过法律成为我的女儿。我希望这些能说明我为什么关心她以及在听到她无故失踪后所采取的行动。”
静默片刻后,哈珀警监用不带感情因而不会触犯任何人的语气问:“我可以问一下您女婿和儿媳对此事的态度吗?”
杰弗逊立刻回答:
“他们能说什么?也许他们不太喜欢这个主意。这种事会引起偏见。但是他们表现得非常好——是的,非常好。瞧,他们并不依赖我。我儿子弗兰克结婚时,我把我的财产分了一半给他。我的观点是,不要让你的孩子等到你死以后再继承财产。他们年轻的时候需要钱,而不是中年时候。同样,当我女儿罗莎蒙德坚持要和一个穷光蛋结婚时,我也给了她一大笔钱。她死后这笔钱转给了她丈夫。所以,你们看,从经济的角度来讲,这件事就简单了。”
“我明白了,杰弗逊先生。”哈珀警监说。
但从他的语气听出他多少有点保留。康韦·杰弗逊立即察觉出来。
“难道你不这样看吗?”
“这个我说不好,先生。但以我的经验看,家人并不总是表现得很明智。”
“我想你是对的,警监。但是你一定记得,严格地说,加斯克尔先生和杰弗逊夫人不是我的家人。他们和我没有血缘关系。”
“当然,这有些不同。”警监承认。
有一刹那康韦·杰弗逊的眼睛闪闪发光。他说:“但这并不是说他们就不认为我是个老傻瓜2一般人都会这么想。
但我不是傻瓜。我看人很准。只要给予教育和点拔,鲁比·基思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就坐。“
梅尔切特说:
“恐伯我们太鲁莽和好打听,不过,要弄清楚所有的事实非常重要。你计划为这个女孩提供一切——就是说,在她身上投资,不过你还没有这样做g巴?”
杰弗逊说:
“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是否有人可能从这女孩的死中受益?没有。正式收养的法律程序正在办理之中,但还没有完成。”
梅尔切特一字一顿缓慢地说:
“那么,如果您发生了任何意外——”
他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完。康韦·杰弗逊马上回答:
“我不可能发生什么意外:我是个瘸子,但不是个没用的人。尽管医生爱拉长脸劝告我不要太劳累。不要太劳累:
我壮实得像头牛!不过我知道生命是脆弱的——天啊,我有充分的理由知道!死亡会突然降临到最健壮的人身上——
特别是目前的公路交通事故。但是我已有所准备。十天前我立了一份新遗嘱。“
“是吗?”哈珀警监倾身向前。
“我为鲁比·基恩留下了五万英镑让人托管,直到她年满二十五岁方可支取。”
哈珀警监睁大眼睛,梅尔切特上校的表情也一样。哈珀用几乎敬畏的声音说:
“这是一大笔钱,杰弗逊先生。”
“目前是的。”
“你把它留给一个刚认识几个星期的女孩?”
杰弗逊先生炯炯有神的蓝眼睛燃起了愤怒之火。
“同样的事我还要重复多少遍?我没有自己的亲骨肉—一一没有侄子或侄女,连远房的表亲都没有:我本可以留给慈善机构。但我更愿意把它留给个人。”他笑了。“灰姑娘一夜之间变成了公主!一位仙父而不是仙母。为什么不呢?这是我的钱。我挣的。”
梅尔切特上校问:“还有别的遗赠吗?”
“给我的贴身男仆爱德华兹留了一小笔财产——剩下的平均分给马克和艾迪。”
“哦——对不起——剩下的那笔可观吗?”
“可能不多。具体很难说。因为投资业总在波动。除去遗产税等开支,这笔钱大约净剩五千至一万英镑。”
“是这样。”
“你们不应该认为我待他们菲薄。我说过,我的孩子结婚时我就分给了他们财产。实际上,我留给自己的很少。但是,在——在那场悲剧发生以后——我想满脑子都装满事情。我投入到商界。在我的伦敦寓所的卧室里安装了一条直通我的办公室的专线。我拼命干——它使我不去想,使我觉得我的一我的伤残没有击倒我。我投入到工作中,”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他更像是对自己而不是对听的人在说话——“后来,真是难以琢磨的嘲弄,我所做的一切都成功了:
我最冒险的投机成功了。如果我赌博,我就赢。我接触的一切都变成金子。我想这大概是命运为恢复平衡所采取的嘲弄手段。“
沧桑的痕迹又一次鲜明地刻在他的脸上。
他镇定下来,望着他们苦笑。
“所以,你们瞧,我留给鲁比的钱无可争辩地应该由我按我自己的设想处置。”
梅尔切特马上说:
“毫无疑问,我亲爱的伙计,我们对此毫不怀疑。”
康韦·杰弗逊说:“很好。如果可以的话,现在该轮到我提问题了。我想听听——有关这起恶性事件的更多情况。我只知道她——那个小鲁比被发现勒死在离这二十英里远的一个屋里。”
“是这样。在戈辛顿邸宅。”
杰弗逊皱起眉。
“戈辛顿?可那是——”
“班特里上校家。”“”班特里!阿瑟·班特里?我认识他。认识他和他的妻子!几年以前在国外结识的。我没想到他们住在这里。噢,这——“
他停了下来。哈珀警监顺势说:
“上个星期二班特里上校在这家饭店用过餐。你没看见他?”
“星期二?没有。我们回来的很晚。我们去了哈登·黑德,在回来的路上吃了晚饭。”
梅尔切特说:
“鲁比·基恩从未向你提起过班特里一家?”
杰弗逊摇摇头。
“从来没有。我不相信她认识他们。她肯定不认识。除了戏剧方面和诸如此类的人,她谁也不认识。”他停下来,然后突然问:
“班特里对这件事是怎么说的?”
“他什么都不知道。昨晚他参加了保守党的聚会。尸体是今天早上被发现的。他说他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个女孩。”
杰弗逊点点头。他说:
“这事太奇怪啦。”
哈珀警监清清嗓子。他说:
“先生,您看谁有可能干这样的事呢?”
“天啊,但愿我知道!”他额头上的血管往外突出。“这件事不可思议,无法想象:如果没有发生的话,我真不敢相信!”
“她有没有朋友——过去的朋友?周围有没有男人——
威胁她?“
“我可以肯定没有。如果有,她早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