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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网上搜了几十分钟,全都是一些无聊的网页,在忍无可忍中我下线了。
也许在书店里可以找到?我立刻跑出了家里,在夜色中走进了附近的地铁车站,那里有家我常去的书店,也是我在小说中写到签名售书,进而认识“小枝”的地方。
现在是晚上八点,书店里的人不多,我独自站在心理学与犯罪学的书架前,翻着一本本描述犯罪与死亡的书。
但我还是没有找到需要的内容,也许,古今中外还从没有过这样离奇的案例吧?
忽然,我听到了一阵细若游丝的脚步声,从我身前的书架后传来。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轻轻地一荡。于是,我把眼前的一本书拿了下来,书架上便空出了一块缝隙,让我见到了书架后面的那双眼睛。
这是一双年轻女子的眼睛,正低垂着的脸帘,在翻着一本什么书。
忽然,她意识到了有人看着她,于是缓缓抬起头来,那线柔和的目光撞到了我的眼睛里。瞬间,我和她都愣住了。
——聂小倩。
隔着书架的缝隙,我看着她那双狐女般的眼睛,好像在看一幅突如其来的连环画。
她忽然对我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一闪就不见了。
像烟雾一样消失?
我紧张地趴在书架上,透过缝隙继续向前张望,直到有一只手在我的后背拍了一下。
战战兢兢地回过头来,才发现她已经转到了我的身后。
“小倩?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淡淡地回答:“你可以来这里看书,我就不可以吗?”
“你是刚下班过来的吧,来看什么书?”
她举起了手里一本书,原来是聚斯金德的长篇小说《香水》,叙述一个嗜香如命的谋杀犯的故事。
我点了点头:“我也很喜欢这本书,一部非常棒的小说。”
她似乎有些矜持,轻声地说:“我该走了。”
然后,我跟着她走到收银台后,她买下了这本书,刚要离开的时候,我忽然叫住了她:“对不起,还能和你谈谈吧?”
她犹豫了一阵子说:“好吧,给你十分钟,在哪里?”
我向四周张望了一下说:“就这里吧——”
原来,在这个书店的一角有个书吧,摆着几张桌椅,平时看书之余可以喝茶聊天。
我们坐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桌子上点着一只白蜡烛,在摇曳的烛光下,我犹豫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她瞄了瞄我说:“给你的时间有限,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关于荒村的事情,实在是千头万绪,我真不知该从何说起,索性脱口而出:“已经死了两个人了。”
“你说什么?谁死了?”她显然也被吓了一跳。
“去过荒村的人,是两个大学生。前天晚上他们刚刚回到上海,就分别在昨天和今天凌晨死了。”
瞬间,她的脸色也变得惨白,用手捂着嘴说:“你说,有人从荒村回来不久就死了?”
我哆嗦着点了点头:“是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能不能说得更详细些?”
在白色的烛光中,我又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从这个故事的第一天:那四个大学生突然造访,一直到今天上午发现韩小枫的死。然后,我呡了一口茶,把所有这一切都向她娓娓道来。
我的叙述远远超过了十分钟,但她早已经忘记了给我的时限,直到我全部讲完以后,她也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我发现烛光下她的脸更像是“聂小倩”了。
她幽幽地说:“谢谢你。”
我有些摸不找头脑了:“谢我什么?”
“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些事。我想,我们可以从那几个大学生身上,发现荒村的秘密。”
“你也在寻找这个秘密吗?”
她的神色有些怪异:“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解释清楚。”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前天晚上,你在临别时告诫我千万不要接电话。而那晚电话确实来了,正是刚刚从荒村回来的霍强打给我的。真奇怪,你是怎么知道他会打电话给我的?”
她盯着我的眼睛,沉默了片刻后突然说:“感觉,你相信感觉吗?前天晚上,在马路边的那个瞬间,当我看着你的眼睛时,我忽然听到了——”
“你听到了什么?”
她的目光离开了我的眼睛,对着白色的蜡烛怔怔地说:“电话铃声。”
“不,这不可能,我不相信这种事情的。”
“因为你在小说里写了太多的此类事情,所以你认为这一切都是人为制造的,是吗?”
“你以为你是谁?兰若寺里的聂小倩?通灵人?还是萨满女巫?”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对不起,小倩——”
她淡淡地哼了一声:“算了吧,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想的,你以为我只是个胡搅蛮缠的疯女孩,以为我说的一切都只是臆想。”
“但你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话是真的,比如,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荒村的?”
“一定要回答吗?”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是的,一定要回答,就在今天晚上,现在,NOW。如果你不回答的话,我将认定你是个骗子,再也不会理睬你的骚扰。”
“可是——”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不能说。”
“既然如此,那你就没有办法让别人相信你。”
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当时的样子一定有些可怕。她冷冷地看着我,那双聊斋故事里才有的眼睛,在烛光下显得有些可怕起来。我站着,她坐着,双方的目光互不相让,就这么对峙了十几秒钟。
终于,她的眼神柔和了下来,低垂下眼帘说:“好吧,我告诉你——”
我点了点头,轻轻地坐回到了椅子上。
隔着摇曳暧昧的烛光,她幽幽地说:“是我的外婆——关于荒村的一切,都是我外婆告诉我的。”
“你外婆是荒村人?”
“我不知道。”她有些烦躁不安起来,低着头说,“我只模糊地记得小时候,外婆把我搂在怀中,对我轻声地讲述荒村的故事。”
“原来如此,你外婆现在在哪里?”我立刻着急地问了出来,如果她外婆还健在的话,我一定会登门拜访的。
“我外婆早就死了,都已经十多年了。”
哎,刚刚冒出的希望又被浇灭了,我傻傻地说了声“对不起”。
但我接着追问道:“小时候听的故事,为什么现在还记得如此清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仰起了头,轻叹了一口气说,“你也许不相信,我连外婆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只有那些故事还记得清清楚楚,好像荒村的故事已经替代了外婆,一直顽固地生长在我脑子里。”
“嗯,如果那些故事都是真的话,那你外婆与荒村一定有着很深的渊源。”
她不置可否地叹了一声:“谁知道呢?”
“我会知道的。”我冷冷地看着她的眼睛,像要把她眼睛里秘密全挖出来似的。
终于,她看了看表说:“我该走了,早就超过给你的时间了。”
“不好意思,我——”
“再见。”她打断了我的话,匆匆地走出了书店。
我紧紧地跟在后面,大声地喊道:“等一等。”
但她就像没听到似的,风一样跑进了地铁检票口,一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直留下我独自站在空旷的大厅中。
第十三天
今天是这个故事的第十三日。
在西方人看来,这是一个非常不吉利的日子,更巧合的是,今天又是星期五。
到这一天,事情的发展似乎已经失控了,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也许,不但是荒村昨天的秘密让人恐惧,就连“明天会发生什么”也成为了恐惧的一部分。
下午一点,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立刻就听出了对方的声音,是去过荒村的四个大学生中的另一个男生——苏天平。
“苏天平,是你吗?他们说你不见了。”
“这你不要管,我现在能和你谈谈吗?”
他的声音明显在颤抖着,但我尽量用平和的语气来回答:“好的,在什么地方?”
“在我们学校大门对面的咖啡馆。”
“好,我现在就来。”
挂了电话,我立刻出门叫上一辆出租车,向那所大学疾驰而去。
坐在车里的我忐忑不安了起来,会不会又同昨天早上一样呢?韩小枫约我出来谈话,要把荒村的事情告诉我,但我赶到时她已经死了,那么这一次的苏天平呢?难道那个可怕的恶梦,总是比我抢先一步?
终于抵达了大学门口,果然对过有一个小咖啡馆,我悄然走了进去,里面是半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