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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上就剩下了自己。他打定主意不跳舞,牢牢盯着卢苇,特别是和卢苇跳舞的人,只要有一丝异常,他就立刻冲上去。
他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曾经有一个女孩就倒在这里。
卢苇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他一定要弄明白这个秘密。
《梁祝》结束,DVD里忽然换了一首天王杰克逊的MTV。这是一张非常老的音乐碟片了,李奔还是在上大学的时候看过,不知道现在怎么又重见天日。这张盘给李奔的感觉是相当怪异,不是因为歌曲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是画面的感觉有些恐怖和神秘。
虽然感觉不爽,但是李奔还是忍不住去看屏幕上的画面。即使是厌恶的东西,人是不是仍有再看一遍的心理需求?
一度熟悉的画面再次出现,只是画面更加刺目,特别是在迷离的酒吧里。
画面:
夜晚,路灯,马路。青灰色。
高楼沉默,寂静无人。如二战时被屠杀一遍后的空城。
静音。
远景:暗红的天空。
拉近。狭长的街道,空。
马路中间一只窨井盖。特写。
黑色的窨井盖微微颤动。向上隆起,停止,又一丝丝向一边移动。窨井盖慢慢移动,露出了一条缝隙。缝隙越来越大,逐渐变成半个黑洞。仍然是死寂。
一只手!一只骷髅手从黑洞里伸了出来。骷髅手颤抖着,摸索着,越伸越长,抓住了洞外的土。窨井盖再度颤动,向另一侧快速移动,整个洞口完全露了出来。又一只手。一只骷髅手伸出洞口,攀住了洞口外的土。灰白色的骷髅双手极力向前爬动,随即,一只长发脑袋冒了出来,接着是半只身子,整个身体,衣服破烂,全都爬出了洞口。他慢慢回头,面对画面。面如死灰,毫无表情,双眼只有眼白,没有完整的嘴巴和鼻梁。一具从坟墓中爬出来的僵尸。
僵尸弓着腰,一步步向街心走去。
镜头拉远,全景。整个马路收在眼中。无数的窨井盖都在颤动,都在移位,许多手绝望地伸出来,无数的僵尸从窨井洞口爬出,直立起身子,无声地在马路上行走。黑压压的僵尸从窨井里,从停在路边的汽车里,从垃圾箱里纷纷爬出。男人、小孩、老人、妇女,面无表情、衣衫褴褛,如集中营里的囚犯,如坟墓中刚刚挖出的尸体。他们从不同的方向,摇晃着,走向街心。
街心,站立着一个黑发黑衣的人。他双手高举,背向画面。
僵尸逐渐逼近,将他围成一个圆心。僵尸们伸出干枯的手,伸向他。
音乐大作!
轰鸣声中,黑衣人猛然转身,伴随着激烈的节奏,身体剧烈扭动,一段强劲的舞蹈。
刚才还缓慢行动的僵尸们瞬间活力四射,无数的人随着动作摇摆,疯狂地舞蹈。
杰克逊特有的嗓音猛然爆发出来。声嘶力竭,但让人战栗。
李奔紧张地盯着画面,他感到口有些干燥。他至今仍承认,这是他看到的最令人难忘的MTV画面。无论什么美女、风光,都替代不掉这种印象。太怪异了。
许多杰克逊迷们开始欢呼,舞池里人影狂乱。各种假面摇曳漂浮,形同鬼魅。
灯光已经暗得不能再暗。
李奔把目光从屏幕上拉回,他猛然意识到,卢苇跑出了他的视野。他立刻集中注意力,一对对地搜索。到处都是模糊的人,模糊的假面,埃及艳后的假面真的不见了。
19、变脸
李奔猛地站起身来。他避开沙发,推开不断旋转来的人,靠近舞池去仔细地搜寻。医生还在,戴着牛魔王面具的胖子也在,白骨精面具也在。那对学生也在,就是不见了卢苇。
她到哪里去了?难道出了意外?自己为什么会走神呢!李奔自责起来。他不住地提醒自己,冷静点,再找找。他又绕到对面,几乎是靠近了客人们的脸查看,有几个人对他表示了不满,一个“布什”还冲他挥了挥拳头。仍然没有。
他又到各个黑暗的角落,到那三个空的小包间里去搜寻,仍然不见。
难道她提前走了?
李奔急出了一身汗,前功尽弃!他懊恼地回到原来的座位处,猛地捶了一下拳头。他忽然想起来,拨她的手机!如果她在大厅里,手机背景一定很嘈杂,如果不在,就以问候的名义问她在哪里。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就在这间房间里。
李奔飞快地掏出手机,拨起号来。一只耳朵贴着手机,另一只耳朵留心大厅,高度警觉地倾听什么地方发出手机铃声。
你所拨打的手机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通话?和谁通话?
这样看来,卢苇并没有出现意外。李奔的心放了下来。
他再拨,仍在通话中。他四处看,查看舞池里、沙发上有没有正在通话的人。有一个人边走边接电话,可那,是个矮胖子。
或许她在给自己打电话?两人恰好撞在一条线路上。
李奔停止拨号。或许,她的电话会马上打过来。可是没有。只有杰克逊怪诞的歌声。
李奔抹了一下头上的汗水,再拨。通了!他赶紧把手机靠近耳朵边,三声长长的嘟嘟声,突然挂断了。李奔再拨,无法接通。他疑惑地再拨。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李奔简直要发疯了。拨了几遍后,他放弃了。握着手机,他第一次对现代通讯工具产生了无力感。当信号无法接通的时候,任何花哨的工具都是废铁皮。
他想了想,按动按键,发了一条信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关机?
但愿她能看到信息。盯着屏幕上那个颤动的电波信号,李奔默默地祈祷。
他失望地叹口气,往后倚倒在沙发里。卢苇失踪了,他还有心思去盯谁?下一步怎么办?他几乎没了主意。
他意识到有个人在注视着自己。他感觉到,这个人已经观察他好长时间了。他转过头去,不错,那人就在左侧,一张靠近吧台的沙发里。那人戴着一张古典女孩的面具。是谁呢?由于脑袋发涨,他一时没想起来。
看到李奔的脸,那人竟然站起身来,向他走来。古典美女微笑着,妩媚而秀气。
李奔绷紧了神经。美女微笑着,伸出手来,是个女孩的手。
跳个舞吧?
是那个模特!李奔忽然想起来了。刚才那个模特的确是挑了个古典女孩的面具。舞会开始的时候,李奔没有留心她到哪里去了,也没觉察到她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附近。
李奔在飞快地想拒绝的理由。比如肚子不舒服,累了等等。
一晚上都没跳舞啊。这么清高?模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啊,不不,不是。李奔提高了警惕。
那是在等人?模特仍然看着他,而且伸着手。
李奔只好站起身来。等人?呵呵,没人可等。
那就是找人了?找到了吗?模特似乎是自言自语。
她知道我在找人?她到底是谁?舞厅灯光班驳流离,看不出她面具下的表情。
李奔再次打量了舞池一次,确信仍没看见卢苇。他想了想,牵起模特的手,向舞池走去。或许,从她身上,能得到些线索?
他的脚步忽然停住了。借着比舞厅里亮些的廊灯,李奔瞥见斜对面的女洗手间里走出来两个戴假面的人。一位是小白兔,一位就是埃及艳后。卢苇。李奔心里忽然一阵狂喜。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卢苇,就像怕她从眼前再次消失一样。他呆呆地看着,这一刻,他深深认识到,他爱她。所以他关心她。真正的爱,不会是在春风拂面的时候,而是往往发生在急风暴雨里。比如今晚,比如现在。
他应该想到,她或许去了洗手间。可是,由于对危险的警觉,由于两个多月以来高度的紧张和疑虑,他对任何事情,只会往最危险的地方想,只会做线形思维,但结果却是忽略了常识。人会去洗手间,尤其是女人,那里是她们补妆的最方便之地。
她没事。李奔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感觉脚步轻快起来,一转脸,古典美女正注视着他。美女的面具下,是一个听不出感情色彩的声音:看到了谁?
这个女孩竟然能看透自己的心思?李奔忽然又感到了一丝寒意。他托起模特的手,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但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不能确定,她是不是一条美女蛇。他还真不敢把她搂在怀里。
卢苇和小白兔并肩走进了舞池里。刚刚走到沙发旁的胖子一把放下半杯饮料,抓起牛魔王面具扣上脸,连推带搡地挤了上去。胖子张开牛魔王般的双臂,连搂带抱似的把埃及艳后拉在了怀里。这个胖子真是个爱吃豆腐的色中饿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