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个工作人员微笑着瞅瞅其他几个人,双手一摊说:“她刚还在,不知这会儿去哪了?”
古远今听了,低头不语。众人见状,纷纷知趣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继续工作。
袁方此时正注视着甬道的侧壁,这里有个边缘不齐的石洞,石洞口蒙着一层玻璃,外围还挡着围栏。透过玻璃往里看,黑咕隆咚地看不出个所以然。
“敦煌的奇迹!”古远今凑过来说道,“老道王圆箓曾经雇了个临时工清理这个洞窟里的流沙,那个工人累了想抽袋烟,抬手在这面墙上敲烟袋锅,没想到这一敲敲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宝藏来。”
听到“宝藏”二字,袁方也来了兴头,他感觉自己的状态又恢复了一些。
教授继续说道:“墙壁的回声空空的。两人凿开墙壁,结果发现了这间藏经洞密室。”
袁方伸长脖子,又一次向玻璃后的石洞中张望。王老道发现藏经洞的故事让他联想起在槐树岗枯井下探洞的事。
“这是一座伟大的‘图书馆’,”古远今讲道,“它比皇家图书馆都棒!刚打开时,里面堆满了写卷、印本、画幡、织绣……好东西应有尽有。”教授眼中闪烁着“贪婪”的目光,“可惜这个王老道见识浅薄,加上当时国运衰微,地方官对这个重大发现居然不闻不问,让好东西都惨遭灭顶之灾,被各国寻宝者纷纷盗往国外。”他长叹一声,“要不然我们今天能见到的宝贝不知会有多少呢。”
袁方问:“您说的那本古代经卷就出自这个藏经洞吗?”
古远今点头,刚要说话,一个工作人员忽然喊他:“教授,这幅画上的榜题我怎么也看不懂,他帮着给看看怎么样?”古远今一听,忙走到金属支架前端详起电子屏幕上的图像。几个工作人员纷纷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
袁方觉得呆在这个阴冷的洞窟里实在无趣,便迈步出来。直到这一刻,他似乎才意识到这里的阳光是多么的炽烈灼人。坐东朝西的整个山崖正经受着火辣辣的炙烤,他只觉体内一股寒气被这阳光驱赶得东奔西撞。
“嘿,朋友,帮个忙!”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抬头一看,一个人站在石头栈道的二层,口罩耷拉在嘴边。这人和刚才的几个工作人员打扮完全相同,他戴着手套,拿着一支细小的注射器。“把那桶水帮我提上来好吗?”那人伸手指指袁方脚下。袁方低头一看,地上有只敞口木箱,里面放了只盛满清水的黄色塑料桶。他忙拎起那只沉重的塑料桶上了栈道二层。“帮忙放洞里吧。”那人说道。
袁方在一间石窟里放下水桶。一盏聚光灯把窟内照得分外亮堂,四壁上绚丽的彩绘和头顶繁复的花纹藻井一时令他眼花缭乱。窟内支着一张条案,上面放着一堆瓶瓶罐罐和几支注射器,条案下是横七竖八的一些管子和几只空桶。另一个工作人员正全神贯注地举着一支注射器对着壁画和岩石的接缝处注射,袁方觉得奇怪,他为什么要给壁画“打针”?那个请他帮忙的人向他道了谢,他趁机问那人这是在干吗。那人回答说是在整修壁画。为了消除壁画的起甲和鼓胀,他们要在壁画和石壁间注射一种特制乳胶,清水就是用来稀释乳胶的。看着两人小心翼翼地给壁画做手术,袁方觉得挺有意思。
“你是和时娜一起来的吧?”那个给壁画“打针”的工作人员问袁方。
袁方被问住了。时娜?――那不是时光教授的女儿吗?她怎么会在这儿呢?他立刻反应过来,嗯,有可能她是来探望姨妈沙盈的。忙含糊地应承道:“是啊,她去哪了?”
“她不是在隔壁画画呢么?”另一人忽然抬起头,疑惑地瞅瞅袁方:“不是说你们都去鸣沙山玩了吗,你怎么没去?”
袁方不想再纠缠,说了句“回头见”,转身出了洞窟。
这间洞窟没有繁忙的工作场面,显得格外安静。那个正全神贯注画画的女孩并未注意到悄声进来的袁方。袁方借着洞内柔和的灯光,静静打量这个背对着自己的女孩。她五颜六色的服饰和染成棕色的头发完全超过了四周壁画的色彩,猛看过去,还会以为是一只彩色鹦鹉飞了进来。女孩坐在一只小凳上,抬头看一看壁画,然后在画布上涂抹几下。边作画边轻轻晃脑袋,翘着的发辫一抖一抖的。袁方仔细一看,才瞅见她耳朵上的耳机,原来她在听音乐呢。女孩的书包随意扔在地上,书包带上系的一只白色毛绒小象无辜地倒立着,一沓素描纸和几本服装杂志从敞开的书包中散露出来。在这一大堆东西的旁边,还放着半瓶橙汁饮料。
袁方想笑,这女孩好像把此处当成了她的私人画室了。他轻嗽一声,但女孩依然置若罔闻。他只好往窟内走了几步,举目观赏起四周的壁画。一眼就看到了大名鼎鼎的“飞天”――那些肢体夸张妩媚、拖着绵长飞舞衣带的的女子再让人熟悉不过了,她们简直就是莫高窟的标志。四壁上,“飞天”和那些头顶佛光的菩萨、出行宴饮的人群,以及奇形怪状的飞禽走兽一同构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再低头看看女孩的画,好怪!那幅画和洞内所有的壁画竟然都对不上号。大块的色彩和肆无忌惮的线条很强烈地声明,它是一幅超现实主义作品。
袁方不觉又向前迈了几步。这次轮到女孩清嗽嗓子了。“嘿,注意点,挡我视线了。”女孩的话一点都不客气。
笑话!这样的画完全可以闭着眼睛完成。袁方暗觉可气。但他还是很配合地挪了一下脚步。“这个洞窟现在不对外开放。”女孩摘下耳机,没好气地对袁方说。袁方看到她的牙齿上套着矫正器。
“那你为什么能呆在这儿?”袁方问。
女孩傲慢地一笑。“这你就甭管了。”
“你是时娜?”袁方突然问。
女孩愣住了。搁下画笔,上下打量袁方问:“你是谁?”
“我是谁你就甭管了。”袁方反唇相讥道,“反正我是来找你姨妈沙盈的。”
“找她干吗?”
“向她讨教些知识。”
时娜一撇嘴。“她很忙。想了解莫高窟,你可以请个导游。”
“我想知道的事只有她能解答。这事还关系到很多人……哦,还有两只门神石像。”
时娜一怔,有点生气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袁方,《谜境》杂志的记者。”
“《谜境》?什么呀?没听说过。”时娜不屑地说,“反正我姨妈她谁都不见。”说完,低头继续作画。
“古远今教授她也不见?”
“什么?古伯伯?他也来了?”女孩又是一惊。举着画笔,不知在何处落下。她想想,又摇头说道:“嗯,不错,姨妈她谁也不见!”
袁方有些犯难。眼见就要找到沙盈,怎么却碰上这么个软硬不吃的小丫头。看来必须得想个别的法子。灵机一动,他从挎包里翻出笔记本,打开其中一页,念道:“点燃你的祝愿,最大的精灵将会融化;许下你的诺言,最小的精灵将会显现。用善良的祝愿与诺言,战胜所有的恶意与欺骗……”
时娜惊愕地瞅着袁方。“你……你怎么知道我爸爸的谜语?”
“能告诉我,这个谜语的谜底是什么吗?”袁方直视着时娜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问。
“哼,我不知道。”时娜再次现出傲慢的神情,“有本事你猜呗。你们记者的本事不是都挺大的么?”
“你爸爸送给你的十六岁生日礼物是什么?”袁方又问。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时娜皱起眉头。
“不是让我猜谜吗?你得给我提供点线索呀。”
“猜不出就说猜不出,问那么多干吗。”小姑娘发现了袁方虚张声势地伎俩,埋头继续画画。
袁方无奈地摇头。慢慢凑上去,假意欣赏起那幅画作来。过了一会儿,叹气道:“色彩倒是不错……”时娜撇嘴不语。袁方又咂嘴道:“就是跟原作比,反差太大了点。”
“你不懂!我这不是临摹,照搬那些老掉牙的东西有什么意思,一点新意都没有!”时娜忍不住说。
“嗯,也是。”袁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歪头看看画作,又看看壁画说:“要是能把壁画上的灵性体现在时装上那一定绝了!”
时娜画笔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袁方又抬头望着头顶的藻井说:“比如说那些花纹,要是能融入到服饰当中效果一定不一般。”
“能说得具体点吗?”时娜冷笑了一声说。
“我觉得那些忍冬纹看上去比较简单明快,适合运用在活泼大方的服饰系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