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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毛?姚剑从马市长那儿回来,反复琢磨凌厉的养子。凌厉生前三言两语曾对他说过前妻、养子,好像养子的小名就叫什么毛。
“九花和小慧在自己的卧室里遇害,房间的门窗完好没有别撬的痕迹,是熟人进九花的房间。”张国华说,“走访知情人得知,九花是黄毛的情人,没人敢随便进入她的房间,唯有黄毛。案发后,他突然消失,下落不明。”
“是不是巧合?”
“开始大家都倾向是巧合,随着调查的深入,黄毛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张国华说,“今天我派人去酒店,查看黄毛的办公室,和被害人小慧的房间,寻找线索。”
“直接找黄毛不到,是否考虑从两位死者身上查找线索。”姚剑建议道。
“我准备到被害人的家乡去,走访她们的亲友。”张国华说出下一步拟定的侦破计划。
“你去金兔村时,有一个人留心一下。”姚剑说出那个叫贾地委的人,说,“他死啦,听说冻死的。”
贾地委,张国华听来并不陌生,他到凤凰岭镇办案子时有人讲过贾地委,关于他赶着毛驴车出入地委大院的轶闻妇孺皆知。一个乡间名人死了,让人感到可惜。
“冻死在羊圈里。”姚剑说。
十冬腊月的鬼呲牙天气冻死人不算新闻,某某人夜晚喝酒睡在野外、某某人打鱼冻死没人讲,贾地委冻死,就有人说有人讲。
“我不是让你澄清什么。”姚剑的语调沉重,说,“灾民盖不上房子,风餐露宿才发生冻死人的事情。”
张国华一时还不理解局长的意图,贾地委之死与酒店服务员被杀有什么联系?
“一个老兵枪林弹雨、趴冰卧雪都挺过来了,却冻死在和平年代的羊圈里。”姚剑心中波涛般地不平静,那个冻死贾地委夜晚的落雪声索索作响,他看见一个苍老身躯松树干一样弯曲,悲怆地在临死前哈哈大笑。
张国华在姚剑沉默无言时走出局长室,寒冷和悲伤追逐他而来,茫茫的夜色在走廊里无限延伸……
“张队,张队!”裴菲菲从后面追上来,令他奇怪的是张队旁若无人地往前走,没听见她的喊声。
第一部 第十节(2)
“张队!”裴菲菲绕到张国华的前面,展开双臂拦住去路。
“哦,菲菲?!”张国华似乎才回过神来。
“没事吧,张队?”
“没事。”
“吓死人啦,你像一……一……”裴菲菲吞吞吐吐。
“我像一什么?”
“一具行走的,的尸体。”裴菲菲终于说出来。
张国华忍不住笑了,说:“你怎么这样感觉?是不是鬼怪片看多了,瞅谁都像鬼?”
“不是张队。”裴菲菲说。
“好啦,做准备,我们马上去金兔村。”张国华说,“专案组全体都去,我们移师山里。”
“那你不听听我们查看黄毛办公室的结果?”
“来不及了,路上说。”张国华说。
一辆越野吉普车驶入初秋的山里,树叶还绿着,颜色悄然变深,有一两株树叶子黄了,如老年人的一绺灰发。
“人长期孤独会不会发霉?”驾车的年轻刑警李帅问。
“人又不是食物。”裴菲菲说,挺感兴趣地问他,“发什么霉?”
“终年在大山里呆着,不与外界接触,人还不霉烂?”李帅说,他的谈话大家都喜欢,听他谈吐便像推开一扇窗户,总有新鲜空气涌进来。
这个话题没进行下去,给裴菲菲一句惊呼冲断:“咦,那有一座碉堡。”
山间忽然出现旧年代里的建筑物,尤其是出生在解放后的人感到新鲜。在影视剧中见过碉堡,现实生活里没见过这东西。
“下去看看。”裴菲菲张罗,要下车亲密接触一次碉堡。
“让我们看一眼,张队。”李帅帮腔。
“停车。”张国华批准了,他说,“这类碉堡山里还有很多。”
年轻人感兴趣碉堡里的神秘,从窄小的了望孔向外望,体验一下站岗放哨的滋味。
“日本人在此修碉堡干什么?”李帅善于动脑,他提出疑问。
裴菲菲跑在最前面,顺手折地上的野花,红的蓝的拥簇着她。女孩子和鲜花在一起,就是一幅风景画,最易让人浮想联翩。
“张队,日本人修碉堡不是好玩吧?”李帅所掌握的知识面,还难解读碉堡,问张国华。
“玩?跑到山里修碉堡玩?亏你想得出。”张国华朝远处苍莽处指,说,“日本人修碉堡为看山,那边有条金脉。”
“没听说附近有金矿啊!哪里来的金脉?”李帅迷惑。
“早让日本人采光了,还能给咱们留着?这一带出金子,以金字命名的村子很多。”
“我们要去的就是金兔村。”
“金兔村,也叫月亮村,金兔是月亮的别称。”张国华吟两句古诗:“朱弦初罢弹,金兔正奇绝。”
“张队,你们快来看呐!”裴菲菲喊着,躬身往碉堡里看。
“发现了什么?过去看看!”张国华说。
“张队,你看!”裴菲菲说,“那有一根香烟头。”
张国华趴在了望口往里望,视力没那么好,看不清,他转过头问:“碉堡进口在哪儿?”
“那边。”裴菲菲说。
张国华绕过去,朝下走。碉堡口生着茂盛的蒿草,他需分开蒿草,然后走进去。
这一边,李帅争抢了望口。
“看什么看?一个烟头有什么好看的?”裴菲菲守卫她的发现,不十分情愿躲开。
“我看日本的烟头模样。”李帅说。
裴菲菲笑笑。
“白白的像一条鱼!”李帅说那个烟头。
“鱼?还有什么?”裴菲菲在问他有没有新的发现。
“我听到它和张队谈话。”李帅说。
张国华走出碉堡,身上沾着夏天早熟植物的种子,将烟头展在两位刑警面前。
“鱼!”裴菲菲脱口而出。
“嗯?什么鱼?”张国华觉得奇怪。
裴菲菲望着李帅笑,说:“李帅说烟头像鱼。”
“还像蟑螂呢!”张国华说,“我们上车。”
第一部 第十一节(1)
到民政局走访一无所获,柳雪飞带一名刑警回到公安局。凌厉命案专案组设在局内,为的是方便姚剑指挥。井东市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抽调到省厅去破跨国贩毒大案,政委忙着基层派出所班子考核,其他副局长分管交警巡警经警网警脱不开身,两个案子都由姚剑一人指挥。
“姚局,民政局的人竟然问我们搞没搞错,他们的局长怎么会被枪杀。”柳雪飞说。
“不奇怪,凌厉口碑不错。”姚剑说,“一个勤勤恳恳工作,关心部下,为人和善的领导怎么能被杀呢?”
“没有仇人,没和谁有矛盾,凌厉遭枪就怪了。”柳雪飞说,“也许是无端,撞到杀手的枪口上。”
“你相信是撞到枪口上?”
“当然不相信。”柳雪飞说。
“既然不是撞到枪口上,我们还是要继续寻找线索。雪飞,说说你的想法,下一步侦破方向?”
柳雪飞早有想法,可谓胸有成竹。只是他让自己在局长面前想法不成熟,甚至于幼稚。在你的上级面前,比领导聪明总是危险的。你说领导不比你高明还是领导么?领导审材料,你要故意写错几个字,领导给你改嘛!总之做事,给领导留指教你的余地。他为难地摊开双手:“案子无头绪,走进死胡同,我束手无策。”
“能走进死胡同,就能走出来。”姚剑说。
“我想仇杀可以排除。”柳雪飞这句话不是随口说的,也不是给领导的批评留欠茬儿,有目的的,有试探的意味。
“道理呢?”
“一个好人怎么会遭谁暗算呢?不会。”柳雪飞讲一种逻辑,或曰道理。见局长的神情没现出赞成没现出反对,他朝回拉一拉话,说,“当然无端杀人,激情杀人是有的。”
“凌厉给人近距离射杀,现场没有搏斗的痕迹,凶手是在从容不迫的情况下杀人,不是激情杀人,而是有预谋、有端。”
“即使事先有预谋,也不一定是仇杀。”
“那是什么?”
“比如情杀。”
“哦?”
“杀人的三大理由中,财杀早已排除,再排除仇杀,剩下情杀。”柳雪飞说,“我坚持情杀。”
凌厉是情杀,还有一个人闪烁其词地说过,是马市长。尽管他没说得那么直截了当,特提到凌厉的前妻、养子,说他情感方面挺乱。乱是啥意思啊?乱容易出问题,出大事。柳雪飞是持这种观点的第二人,一个市长,一个刑警队长的观点不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