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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父的决心在12岁下定了。”柳雪飞说。
姚剑神情是迷惘,还是谴责?柳雪飞一时吃不准。
“黄毛12岁时对他养父叫嚣,你剁我手指,我剁你的脑袋。”柳雪飞说,“黄毛可能杀了养父。”
姚剑未置可否。
“如此看来,黄毛是最危险的人物。”
姚剑凝视柳雪飞。
“他身上带着武器,随时都可能再作案。”柳雪飞说,“建议省厅甚至公安部,发布高一级别的通缉令。”
“黄毛作案目前证据不足,只是我们的推测,全国A级、B级通缉都不合适。”姚剑说。
第一部 第二十二节(1)
井东市城南边也有一座山,奇怪的是它不叫南山,而是叫北山。给北山命名的人是清朝的皇帝,天子为什么管它叫北山,史学界争论不休。北山现在是别墅区,由二十几栋别墅组成。
耿蕾住在其中一栋,耿蕾是歌声集团公司的总裁。在井东市耿蕾与政要们齐名,频繁出现在电视新闻中,家喻户晓。年纪30出头,长相嘛,你知道她的职业,便知道了她的容貌。市剧团的演员,竞选过亚洲小姐。落选的原因不是长相,有人检举她是人造美女,她的确在新加坡整了一次容。
之所以要讲到这个美丽的女人,她涉及和我们故事里人物的关系。从一个死人讲起,你会猜到是凌厉。对,是凌厉。
耿蕾化好妆,在傍晚等一个人的到来,当然不是凌厉。一个人不能在同一时间进入两个故事。
凌厉和耿蕾的故事开始于一场音乐会,市残联组织的爱心义演,作为民政局副局长的凌厉应邀观看,坐在首长席。
耿蕾演唱《娃娃》,她饱含深情的道白,深深打动凌厉:“我是孤儿,来到这个世界上见到月亮见到太阳,却从没见过父母亲。我想爸爸,想妈妈,我想回家……”
凌厉怦然心动,沉醉在歌声中,发出几声轻微的叹息。
…………
心发慌,心发慌,没有方向。
嘿呀嘿呀,谁给我力量?
路漫长,爱漫长,谁带我回家?
演出结束后,凌厉上台和演员握手祝贺,他紧紧握住耿蕾的手,对方伸过来礼貌冰凉的手尖,他的手大面积覆盖,竟语无伦次了:“很好,我想回家,回家!”
应该说这样的开头并不是爱情故事的美好开头,开不好头的故事难发展好,此乃后话。性感。凌厉去歌厅的一路上,几次瞧耿蕾的细嘴唇,退了色的嘴唇格外柔软。
第一部 第二十二节(2)
耿蕾发觉凌厉不时瞟自己的嘴唇,没回避,轻轻地啯了啯,让嘴唇鲜活起来。她的嘴唇涂淡淡的唇膏,它本来如一块璞玉的鲜嫩嘴唇,璞玉浑金,大概没人经得住它的诱惑。
红嘴唇歌厅的小姐一色鲜红的嘴唇,白皙的脖子托衬,迷蒙的光线中清晰而突出。包厢的名字与嘴唇有关,譬如:生动,迷你,心跳,感觉……也有一个包厢意味深长,叫概念。
“我定了概念。”耿蕾说。
凌厉走进概念包厢,除了KTV包房的设置外,他见到最特别的是墙上一幅静物画,一副眼镜,一只香蕉。是什么意思?他闹不懂,也许,这也是概念吧,只是无法和红嘴唇联系在一起。
点了果盘和纯生啤酒,耿蕾脱掉外罩,细白的脖子钻出杏黄色的衬衣口,白色水晶项链垂到胸前抢眼的两处起伏间。以下的时间里,凌厉的目光在某处起伏间旅行。
“喜欢听什么?我给你唱。”耿蕾问。
“那天你在台上唱的《娃娃》。”
耿蕾唱那首路漫长,爱漫长,谁带我回家?凌厉在起伏的歌声中眼睛没离开起伏的地方。
后来,他恍恍惚惚把起伏抓在手里。
“你喜欢它?”她浅声问。
凌厉用手说话,情不自禁地抚摸。
当夜,凌厉走进一所弥漫着女人气息的房间。
“他走了。”她见他惴惴不安。
“去了哪里?”
“天涯海角。”
“什么时候回来?”
“永远也不回来。”她说。
新棉被的气味非常好闻,她喜欢纯棉被,从此凌厉也喜欢上棉被。浓郁植物成熟的味道和一件美妙的事情编织在一起,成为难以忘却的纪念。
偷情,抛却道德的评判是美好的,总给后来留下绵长回想的东西,让五十岁的男子回忆女人,最强烈的印象是一次次的偷情,而不是法定女人睡在身边的早晨。
在别墅里等待的人来了,耿蕾从一个故事走进另一个故事,她和凌厉的故事远没讲完,在后面还要讲到。
走进别墅里的人会使你大吃一惊,他是马市长。
“景权,我度秒如年。”耿蕾嘴唇格外生动。
“我开完会就赶过来。”马市长说。
在井东市直呼他名子的人很少,耿蕾叫他景权,可见他们的关系的一斑,全豹不用看了。
单处在幽静的山间别墅里的双人床前,原始的东西陡然高涨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让那件美好事情安安静静地进行,为不打扰他们,我们描述一下这座别墅。
这个别墅位置是歌声集团开发的21栋别墅中最好的,在一个缓坡上,百年的老树掩映。建这栋别墅花费200万,马市长作为生日礼物赠给耿蕾的。
“凌厉死啦。”马市长说话汗津津的,他每次都大量出汗,爱美丽的女人累人。
“是吗?没听说他有病。”耿蕾平淡地说。
“不是病死,给人枪杀死在西山。”
“是吗?”她仍旧淡然处之。
马市长没再说凌厉,她也没问凌厉。
第一部 第二十三节(1)
田大巴掌一把菇娘儿扬到九花妈脸上,起身走出地窨子,九花妈的头低下去。
裴菲菲与卓广辉对望着,现出无可奈何。走访到一段落,继续下去也不会收到什么好效果。
“我们走了。”裴菲菲告辞。
九花妈在两个刑警走到地窨子窄小的门前,即要闪身出去时,近乎喊叫:“坐根儿(本来)九花就没送回家里本子!”
显然,九花妈不仅让刑警们听见,也让先出去的丈夫田大巴掌听见。
本子肯定有,裴菲菲记住这个重要的东西,一时还难弄到它,也不急于弄到它。田大巴掌的工作要做,何时做通是未知数。暂时离开,给他一些时间考虑,想通了主动拿出那个本子也说不定。
回到宋村长家,村长老婆正一个人旋葫芦条,嫩葫芦晒干冬天用来炖肉,北京的饭馆用它做一道菜——红烧肉块炖葫芦条,凤凰岭镇每年都有商贩下山里来收购,运到北京去。
“我帮你旋葫芦条。”裴菲菲主动帮忙。
“歇着吧,马上弄完啦。”村长老婆的手里只剩下半个青葫芦,她说,“二层眼怕田大巴掌,怕得一帖老膏药,在他面前,她像避猫鼠似的。”
裴菲菲不懂一帖老膏药是什么意思,避猫鼠还能理解。从村长老婆的口气看出九花妈怕丈夫的程度,她也目睹了九花妈在丈夫面前如何如何懦弱。
“二层眼很疼九花,家里不急等钱盖房子,她死活不能叫九花出去。”村长老婆旋完葫芦条。
“你们听没听说九花有男朋友?”裴菲菲问。
“咋没听说?村里人都知道。”
“你见过他吗?谁见过他?”
“谁也没见过,压根没来过村里。听说是个大老板,很有钱。”村长老婆对一件事耿耿于怀,说,“田大巴掌一个人吃了一桌子山珍海味,有鱼翅啥的。”
呃——男人的干咳声传进院,大鸟没叫显然是熟人,生人它才叫。
“死鬼回来啦。”村长老婆说村长回来了。
“村长。”卓广辉打招呼。
“你们回来在我前面,我以为得一会儿呢。”宋村长将一棵结着紫色浆果的植物拿进屋,问刑警:“你们认识这是啥东西?”
“破天天(果)!”村长老婆嘴快,说。
“欠儿登(嘴欠)!”宋村长斥责老婆:“谁问你啦?”
卓广辉吃很甜的天天果,样子有些贪婪,直接用嘴摘,省略了手。
“我们正说到田家。”裴菲菲说,“有个事儿正好问问村长。”
“嗯,说吧。”宋村长卷支烟,舌尖蘸唾沫封口,用指甲掐去多余部分,叼在嘴上。
“九花是不是有男朋友?”刑警问。
“听说外边有一个人。”宋村长说。此话比较含混,“有一个人”你可以想很多,对象、朋友、姘头……是处的交的傍的,怎么理解都行。总之,外边有一个人,含着不公开或不正大光明的意思。
“人家说九花早和他那个啦。”村长老婆捅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