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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杨天行的脖子咬来。
看样子,它已打算与杨天行拼命了。
这小金蜀速度果真非同小可,只众人微一愣神间,已咬到了杨天行的脖子。唐雪与甄富贵不禁大惊失色,来不及提醒,却见杨天行微微一笑,五彩光华流转,身影渐渐变淡,竟化作了一团五彩色雾气。
噗——!
小金蜀一口咬了个空,猝不及防下,一头栽倒在地。它吱吱呀呀的叫了几声,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张开大口,奋力咬着脖子下的铁链,也□□白无论怎么咬也不可能咬断,便朝着杨天行不住嘶叫,稚嫩的声音充满愤恨。
在甄富贵与他的手下震惊的目光中,杨天行的影子渐渐凝实。杨天行对着小金蜀淡淡一笑:“你似乎对自己的速度十分有自信,那么咱们比一比如何?”
所有人闻言,都不禁一呆。小金蜀似乎也听懂了他的话,愣了一下,金色的瞳孔闪烁不定,似是对杨天行甚是轻蔑。
唐雪忍不住道:“杨大哥,它可是上古异兽!”异兽乃是天地精华所凝聚而成,在某一方面的特长,几乎不可能是同级人类强者可以比拟。杨天行竟想找速度型的异兽比速度,岂非自找难看?
杨天行目光一闪,突然手掌劈下,便如一把锋锐无俦的刀劈在铁链上一般,只听喀嚓声响,铁链应声断为两截。
甄富贵大惊,失声道:“你做什么?你疯了?”
杨天行对着小金蜀笑道:“好了,现下你没了束缚,可以尽情奔跑了吧?”
小金蜀呆望着他,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获得自由了,更不理解这个人类到底有什么图谋。难道他真的要跟自己比速度?
杨天行见它久久不动,又道:“莫非你又要说自己肚子饿了,要吃饱了才肯跟我比?”
小金蜀突然低嘶一声,一道黑色闪电倏忽即没,以甄富贵的眼力,竟也只瞥见一道影子,便再也看不见。甄富贵急地直跺脚:“这金蜀既是你放走,与我驯兽山庄可无半点干系。我们所收费用,也不会退还!”
杨天行却不理他,凝神看着远方。却见小金蜀在一公里之外停住身形,高昂头颅,黑瘦的身影在夕阳下挺立如山,竟神骏非凡。
小金蜀虽通人性,在年龄上终究还是孩子。孩子总是不服输的,总是单纯的。
杨天行忽然哈哈大笑,笑声刚起,化作五彩光华转瞬远掠。笑声往四面八方递送,当杨天行刷将下来,稳稳地站在小金蜀面前时,那清朗的笑声竟才随后而来。
小金蜀大惊,怔怔地往后退了几步。似乎被杨天行刚才以身化意的手段给吓住了,又似乎被杨天行的速度给吓住了。
这本已不是人类的速度。
杨天行的身影在夕阳下仿佛被火焰照明:“咱们现在开始吧,瞧谁先到那座山的山顶上,如何?”他指着远方暗红色的山峰,由于隔的太远,他们只能看到隐约的山势轮廓。
小金蜀退后几步,突然低首闷哼几声,前蹄扬起,在地上来回践踏。乍看起来,仿佛是一个孩子在坐热身运动,又像是迫不及待地想尽情飞奔,与对手一较长短。
杨天行明白它的意思,它已接受挑战了。
“我数三声,开始起跑!”杨天行转过身,面对着夕阳,似乎也准备好了。
“一,二,三!”
杨天行和小金蜀,忽然同时消失不见。山风吹过树梢,像水一样洒下温柔的波纹,仿佛从未有人来过这里一样。只有那随风轻荡的一缕尘土,静静地在空中书写着一人一兽那极限恐怖的速度。
杨天行即使化身意态,速度也是不及小金蜀的,而且还差了不少。这一点他一开始就已明白的,如果是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奔跑,那么杨天行没有哪怕一丝获胜的可能。
但是,这里是树林。
层层树木,重重密林,小金蜀就算矫健敏捷,速度也要大打折扣。能发挥七成就很不错了。杨天行的五彩光华,却是随风流动,可以在空中直线飞行。
所以,杨天行赢了。虽然赢得很惊险,只差一步之遥,但还是赢了。
杨天行站在山巅,沐浴着火一样的夕阳,开心地大笑。小金蜀却急促地扬尾踢足,围着他绕圈子,嘴里吱吱呀呀,像是在学说话的婴儿。
它知道自己的速度至少比这个人类快上三成,这三成的差距,明明可以使它轻而易举赢的,可是它非但没赢,居然输了,而且还输给了人类。
它不服气,当然不服气,所以它要耍赖,重新比过。
杨天行却不理它,那哈哈大笑声在小金蜀耳中听来,格外刺耳。忽然,他脸色一沉,淡淡道:“金蜀一族,却也不过如此!”
小金蜀急了,四足在原地飞踢,上跳下跃,急切地想表达自己的不服。杨天行却不给它机会,冷冷道:“你的速度还没有我快,我要你何用?你走吧,以后莫要在说自己是金蜀后裔,免得糟蹋了金蜀一族的威名。”说完,他转身就走,走得十分干脆。
小金蜀突然扑上来,咬着他的衣袂,呜呜而叫,几近哀求。金色的双目中,急得要流出眼泪来。它太委屈了,不管怎么说,不能因为自己,而堕了金蜀一族的威名。
它以后还有什么脸,来面对自己的同伴?
杨天行似乎根本不知道它心里在想什么,更不理解它的感受,大袖一挥,将小金蜀推了出去。瞥了它一眼,哼笑一声,大踏步而去。
那一瞥,饱含了鄙夷,嘲弄,轻蔑……
甄富贵垫脚望着远方,却什么也没看见。他长长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虽然可惜,但世上原也没人能真正让金蜀屈服。让它离去,反而是好事!”话虽如此说,想到驯养多年的异兽就这样放走,心里仍是十分不痛快。
唐雪忍不住道:“杨大哥速度也很快的,那金蜀难道能比他还快?”
甄富贵哼了一声:“那小子的速度的确快,同级别中,几乎不可能有与他比肩的。但金蜀一族,岂能寻常?这种集天地精华而生的异兽,就是靠速度混饭吃的,若是被一个人类比下去,它们也不必混了。”
唐雪听了,也觉有理。杨天行毕竟是人,不是神。他若追不到金蜀,那金蜀必然跑了,他会不会心里后悔难过?唐雪心里不禁为杨天行暗暗担忧起来。
正在两人默然不语之际,甄富贵眼尖,突然看到天边夕阳下,一道影子晃悠悠而来,不是杨天行是谁?
金蜀已失,责怪也没用,再说那异兽现在也不是他的。他哈哈大笑道:“杨兄弟,战况如何……”
他话未问完,突然间脸上神情凝住了,像看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议之事。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那只小金蜀,正像一只活泼的乖乖狗一样,绕着杨天行上跳小跃,不住转圈。杨天行脸上神情悠然,根本看都不看那只小金蜀,那小金蜀却主动跟着他……
甄富贵以为自己看错了,睁大眼睛,揉了揉,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怎么可能?
他为这只小金蜀花费了无数心血,他能想到的所有方法,都给用尽了,仍是没用。这只小金蜀有着金蜀一族特有的高傲倔强,宁死也不屈。
那么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甄富贵嘴里像是给人塞了一个大枣核,脸上的神情更像是给人踹了一脚。
杨天行却似完全不知小金蜀在他四周,兀自缓缓走来,忽然脸色一沉:“甄庄主,你确信这只异兽,果真是传说中的金蜀?”
甄富贵结结巴巴道:“老夫花费了无数心血,翻阅古籍查找出来,绝不会错的。杨兄弟,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杨天行不以为意地瞥了一眼小金蜀,淡淡道:“也没什么,只是这只所谓的金蜀,速度居然还没有我快,我有些怀疑罢了。如今是否是金蜀,与我也无关了,我已不需要它。”
甄富贵吃惊地张大嘴巴,一双铜铃眼瞪着杨天行,目光充满怪异之色。难道那场速度比试,真的是杨天行胜了?
怎么可能?
若真是他胜了,那么这只异兽果真有可能不是金蜀了。但如是金蜀,绝不可能输给一个人类的。
他又瞪视着小金蜀,似乎要将这只又黑又瘦的小家伙彻底看透一般,目光中尽是怀疑之色。
唐雪在一边笑道:“瞧,甄庄主,我说的不错吧?什么金蜀,它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我杨大哥的。”
这愈发刺激了小金蜀,它怒声叫了几声,突然前足一扬,头一低,用独角往杨天行的腰部撞去。它已恼羞成怒了。
杨天行轻轻一闪,已自避开,却看也不看它。甄富贵突然心灵福至,苦笑道:“原来如此,老夫明白了。老夫自负金刚驯兽师,原来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罢了,杨兄弟,天色已晚,请入大厅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