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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得跟他嗦,祖颖心不在焉地听着,瞅着稿件,“会,时候到了就会结。”
她肯结婚他高兴了,“请问,大概是什么时候?”
“喔,看我爸。”
看她爸?这话奇怪了。柴仲森又问:“为什么要看你爸?”“喔,因为我答应他。”
“答应什么?”他有不祥的预感,果然——
“答应过我爸,他叫我嫁谁我就嫁谁。”
他脸一沉,“我想我听错了,你意思是说,你爸要你结婚时,你才要结婚?”
“你误会我的意思喔。”祖颖忙着审稿,头脑可没糊涂,“不要乱改我的意思,我刚刚不是说得很清楚?我爸要我嫁给谁我就嫁给谁,我答应他的,还写过切结书。”
他大喝一声:“你开什么玩笑!”
第三十六章
“不要吵!”姜绿绣吼。
“小声点。”祖颖又嘘柴仲森了。
由于太荒谬,他咬牙很慎重地再问一次:“你爸要你嫁给谁你就给嫁?”他强迫自己按捺住脾气,脸色变得十分阴郁难看。“我已经答应他了,没办法。”祖颖头更低了,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是说如果你爸要你嫁给路人甲,你就嫁给路人甲;要你跟路人乙,你就跟路人乙?”他的语气充满愤怒。
“嗯……这里好像不是很顺……”她故意转移话题,佯装很认真审稿的样子。祖颖咬下笔盖,在稿件上标注。
她还能专心审稿?他从齿缝中挤出一句:“祖颖,我不能接受。”他发现他上辈子不只欠她钱,可能还跟她有仇,她才会这么无所谓地一再挑战他的忍耐性。
“当然,他又不是你爸,你接受干吗?”她模糊焦点,装忙地在稿件上画线做记号,把头垂得更低,几乎要贴在稿件上了。不用抬头,也能感觉到从对面瞪来的两道怒焰。
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努力消化她的话,然后恶意地说了一句:“你右臀有块胎记。”
“嘘——嘘!”祖颖脸红了,卷了稿子作状要打他。
“我们已经上过床,你不准嫁给别人。”他双眸眯成危险的两直线。
“你让我专心审稿好不好?”祖颖皱眉。
“你敢嫁路人甲或路人乙,我就绑架你。”
见他的表情冷酷而愤怒,祖颖怔了怔,有点被他反常的凶猛吓到,于是赔笑地说:“胡说什么?再这样我要生气了喔。”
他猛地站起,祖颖惊得稿件掉在了地上。他走过来,她往后缩在椅子上。
“你干什么?冷静!冷静!”
他抓住她的手臂,将她从椅子拉起,盯着她,咬牙怒斥:“如果你没疯,就该听听你刚才的话多可笑!你是这样没主见,任人摆布的吗?”
祖颖反驳:“婚姻这事我不需要主见,我以前就是太有主见才倒大霉的!”
他吼回去:“这是两码子事,你清醒点!”
“不要吵!”姜绿绣对他俩咆哮。
“听见没?不要吵!”祖颖吼柴仲森。
他揪着她的手,看着她,声音很轻却冷得令人打战,“你说你喜欢我,但不想恋爱,我接受;你说只当朋友,不想承担感情的包袱,我同意;但你说,要任你父亲安排婚事就太过分了,你当我是什么?这几年我们算什么?你怎能对我这么狠?你的心是铁做的?我对你的付出是假的吗?”
面对他的盛怒,她理亏心虚,最后只能倔强地呛他一句:“是你自找的。”对,是他自找的,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他没理由怨她,是他自己要陷下去,他凭什么责备她?
柴仲森听了,表情从愤怒转瞬变得冷漠,他直视她,以往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神,那种很温暖的眼神,现在同一双眼,瞪着她,却是恨恨的,令她寒毛直竖。
第三十七章
在那阴郁的目光中,她甚至轻轻颤抖起来,仿佛只要他此刻手里有刀,他会毫不犹豫地砍向她。
柴仲森当然不会那样做,他只是心灰意冷了。
“你说得对,是我自找的。”他苦笑,眼色暗了。
他这一说,几乎同时,祖颖泪盈于睫,恨得想咬掉自己恶毒的舌头。
“我说你们两位——”姜绿绣不知何时过来了,双手盘在胸前瞪着他俩,“一个是偏执狂,一个是感情智障,干脆点,帮你们跟我专用的精神医生挂号,怎样?”
“少爷,有些事不能强求……”
阿J驾车在公路上奔驰,他的主子在后座伤心欲绝。
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跟自己伤心的表情重叠。柴仲森苦笑着摇摇头,心狠狠地痛起来。
“我不敢相信……”她说的什么话?可以跟别人结婚,和他却只能当朋友?这是哪门子逻辑?
柴仲森挫败地咬着牙,不敢相信,自己让这女人伤得这么重,这么难堪!他输,输得彻底。她说得没错,他确实是自找苦吃,怨不得谁。
阿J瞄瞄他,为主子叫屈,“少爷,不是有很多人喜欢你?那薛小姐算什么?她傲什么傲?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柴仲森叹息道:“这朵花不一样。”
“唉!”阿J又吟道,“春花秋月何时了,此恨绵绵无绝期……”
“闭嘴。”柴仲森抓了面纸盒K他。
而抱着刚出炉的姜绿绣的稿件,祖颖在街道奔驰,赶最后一班公交车,一名不长眼的小伙子撞倒她。
“混蛋!”祖颖摔在地上,稿件散了一地。她拾起来,奔进公交车站,赶上了——赶上最后一班公交车走掉!
祖颖杵在候车处喘气,很疲惫,离开车站,呆在站前,盯着黑的柏油路,等红绿灯变换信号。
抬头望月,她想起和柴仲森一起听《月光》的那个晚上……那晚她好开心,而现在他们却闹翻了。
她真傻,不该那么直接地告诉他自己跟父亲的协议。也许她该婉转,或试着隐瞒,那么之前就不会闹那么僵,到最后伤了和气。
她是编辑,讲话圆滑,偶尔地虚与委蛇,又不是不会。也不知怎地,大概和柴仲森太熟了,又或者他对她太宽容,所以她讲话就忘了分寸?忘了该顾虑他的感受?
祖颖傻傻地望着夜空,一个人看月亮,感觉好凄凉。然后,很不争气地,她湿了眼睛。
祖颖抹去眼角的泪,泪却淌得更凶,她哽咽,扪心自问——
我是不是将以前受的伤,报复在他身上?
我是不是把对爱的失望,迁怒在他身上?
我是不是……是不是借着激怒他,来一次次证明他对我的爱有多深?
我是不是幼稚地,在他一次次受伤的表情里,找到他爱我的证据?然后沾沾自喜,然后感到安慰,然后感觉被爱?
第三十八章
祖颖抱着稿件,忽地痛哭起来。
她看见自己的自私,用自己对爱的不安全感来勒索柴仲森的感情:她还发现自己的幼稚,像个孩子,仗着他爱她,就故意撒泼、和他闹别扭,借此让他更在意她。
而这次,她踩到底线,他真的受伤了,终于背过身去。
现在,她满意了?骄傲了?胜利了?终于把爱她的男人逼走了。
她问自己——
“祖颖啊,你开心吗?松口气了吗?以后他再不会打扰你了,不会冒失地跑来出版社烦你了。不会动不动就跟你斗气、跟你斗嘴……你高兴了?”
这不就是她要的?时时刻刻在跟他强调的?在柴仲森热烈的追求里,她一直释放的讯息是——你走开!
很好,这次他走开。
她这才知道自己口是心非。每次她要他走开,心里想的却是——留下来。
她其实很寂寞、很孤独、很可悲……很需要他!
回到家后,阿J关心地问主子:“少爷?想不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
“不用了。”
“呃……那想不想听音乐?我帮你放。”
“不用。”
“那会不会……”
“唉!你回去吧。”柴仲森叹气。
阿J愣在客厅中央,望着落地窗前单人沙发座里的少爷,他懒懒地靠着沙发,望着院里的花草发呆,他的身影与檐下一盏灯,融成一片寂寞的暗影。
他的少爷外表冷漠,但阿J知道,自小被送出家门的少爷,仍藏着个害怕寂寞的灵魂。他的少爷不愁衣食,生活优渥,令他能尽情拓展触角;他才华洋溢,兴趣广泛,偏偏少爷身上的孤寂感从不曾褪去。
偶尔望见这样寂寞的少爷,阿J就会忍不住跟着难过。
不懂啊,他的少爷是这么杰出的男人,那个薛小姐为什么不爱他?
“少爷……如果我是女人,我一定喜欢你。”
柴仲森回望着阿J,目光闪动,微笑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