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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为由,先将这些人撤了,这样不但向天下昭示皇上改革的决心,更鼓励其他人一心一意为新政效力。”
“好!就按你说的办。”背着双手在屋里来回走动的光绪突然在珍妃面前站住,两眼盯着她,心里不得不佩服她敢作敢为的气派,同时在她身上看到与慈禧相似的某种东西。他情不自禁地想起慈禧说过珍妃喜欢抓权,并暗示他小心提防。也许身处权力巅峰的人,一旦碰到权这个字,哪怕是身边最亲密的人,都会本能地有一种提防。想到这儿,他脱口而出,夸奖中隐含着一丝试探:“珍儿!你要是个男儿,朕一定让你掌管军机处,你一定会成为我最得力的助手。”
“不,臣妾不要做男儿,更不想掌管军机处,我只想做现在的女儿身,能一辈子陪在皇上身边,伺候皇上,这便是我最大的心愿!”珍妃扬起两道弯弯的秀眉,乌黑的眼睛深情地望着光绪,显然她一点儿也没感觉到对方隐藏着的某种试探。
光绪被她诚挚坦然的剖白所感动。他为自己一瞬间冒出的疑虑深为内疚,心想明明皇爸爸是个喜欢揽权的人,才会对珍妃生出这种想法,自己竟然也会这样想,实在是太不应该。他一边在心里责备自己,一边伸手将珍妃搂进怀中,温存地亲她脸和脖子,一边喃喃絮语:“也许是老天爷要中兴大清国,特意把你赐给了我。”
“不,是老天爷恩宠我,才把皇上赏给了我。”珍妃依偎在他怀中,竟然忘了君臣之礼,说皇上是她的人。光绪笑笑,纠正她的口误:“我应该是四百兆臣民的皇上才对。”珍妃紧紧搂着他脖子,身体像鱼儿在他怀里扭动,轻声在他耳畔说:“皇上是万民的皇上,但也是珍儿的男人!”她边说边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被她主动亲了一下,本来就心猿意马的光绪浑身像干柴被火点燃,心窝里顿时涌出一片暖流,随着炽热的血在身体内涌窜。他再也不顾及君臣礼仪,双手操起她腰身,突然将她抱起,向屏风后纱帐斜卷的龙凤床走去……
茶水章独自坐在西暖阁困得不行,听着西长街传来沉沉的更鼓声,恨不能用火柴棒撑住上下眼皮。替万岁爷守夜,他不敢有半点马虎,连靠在茶几上打个盹也不敢,更不用说在这种时候叫手下人来这儿顶替他。为了撵走瞌睡,他索性出了西暖阁,在万岁爷寝宫外黑黑乎乎的大殿里来回走着,殿外的寒气令他头脑一下子清醒许多,不像人在暖阁里昏昏欲睡,瞅着东暖阁紧闭的宫门,不由得生出许多想法。他深知万岁爷与珍主子情同意合互相恩爱。别的不说,他来这儿当差后就没见过万岁爷召过其他宫妃,包括隆裕皇后和珍主子的亲姐姐在内,皇上心里似乎只装着珍妃一个人,一天见不到她都不行,哪怕做做样子召见一下皇后和其他人都不肯。对这事儿不但皇后和其他宫妃心里有怨言,慈禧也同样心怀不满。他不明白为什么皇上明知许多人不满,特别是老佛爷对这一点非常吃紧,甚至想在这上头抓珍主子把柄,而皇上却我行我素,丝毫没有半点顾忌。
俗话说“儿大不听娘使唤。”记得皇上小时候非常听老佛爷话,她让他向东他绝不敢向西,这不仅是怕她,其中也包括对她的崇敬和信任,自皇上成人后,特别他亲政以来,他与慈禧之间那种亲密无间的母子关系便渐渐生出一丝裂痕。有人说他们娘儿俩政见不合,也有人说是他让珍主子迷昏了头。对前一条,他从来不敢也不愿多想,但对后一条,他却有自己的想法。他觉得皇上才三十不到,慈禧已经眼看往六十四上奔了,万岁爷喜欢她的日子长着呢,只要老佛爷不在了,他想怎样喜欢就怎样喜欢,含在嘴里抱在心里论谁也管不了。所以现在皇上该悠着点,哪怕再喜欢珍主子,不论为了大局还是为了顾及慈禧的情绪,都该收敛些。不能让人觉得有了媳妇忘了娘。更何况皇上一心想要有一番作为,离开了慈禧的支持是不行的。
这也许就叫旁观者清。对这一点他看得非常清楚,作为皇上身边最贴心的奴才,他多么想提醒皇上啊,然而他不能也不敢。这些话一旦从他嘴里说出,万岁爷与珍主子一定认为他在帮老佛爷说话,再贴心的话也让人觉得他有外心啊!
天色还没亮,茶水章便送走了珍妃,刚回到自己房间想睡一会儿,小回回突然悄悄来了,说李总管有急事在总管值房等他。他不敢怠慢,喝了碗红米粥便匆匆赶到内廷总管在的西铁门。
李莲英见到茶水章心里非常高兴,连忙请他入座。
前些天,慈禧不知从哪儿得知珍妃晚上化装成太监,偷偷跑到光绪那儿过夜,而他特意派到珍妃身边的平儿,却什么也不知道。为此慈禧将他臭骂了一通。因为平儿是他保举的,将她放在珍主子身边,就是为了了解那边的情况,而平儿竟然连这种事都不向他报告,甚至她也蒙在鼓里。慈禧骂他,他骂平儿。但骂人只得解气,总不能骂出个所以然来,为此,他特意让小回回叫来了茶水章。
“老哥!听说前些天夜里珍主子偷偷溜到养心殿,有没有这等事?”两人喝着茶,李莲英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没听说呀。”茶水章心里一愣,脸上却笑呵呵的。
“身为宫监首领,你会不知道?”李莲英急了,“听说她化装成太监,夜里去一大早便离开了。”
“老叔!我真不知道。你想想,我虽说过去是万岁爷身边的旧人,但现在却是他身边的新人,这种事能让我知道?”
李莲英摸着光溜溜的下巴不说话。“要不我回去找下面人问问?”茶水章见他不说话,不知他在想什么,试探地问。
“那就不必了,这事儿只能由你自己私下打探,否则万岁知道了,不但你倒霉,我也跟着吃不了兜着走……”
茶水章拿起茶几上的水烟袋。填了一壶烟丝,抽着烟没说话。
“昨夜里谁在万岁爷身边坐夜儿?”李莲英突然问。
“这……”茶水章装起糊涂。他拍着脑门,说自己记性坏透了,“这两个人名字就在嘴边,怎么一下子叫不出来?你放心,我回去查查。”
“不用查了。”李莲英两眼盯着对方笑了笑,“我已经查了,是姓常和姓黄的太监,不过他俩半道上让人支走了,是你顶了他俩的班。老哥,这究竟怎么回事儿?”
茶水章脑门子轰的一声,额前鼻尖顿时渗出一片细汗,心想完了,他既然连自己坐夜的事儿都知道了,珍主子昨晚来养心殿的事肯定逃不过他的耳朵。他低着头,躲着李莲英的眼神,双手抱着水烟袋,他不愿从自己嘴说出这件事,哪怕对方已经知道,他也不肯,于是他死死咬紧舌头不出声。
“老哥,我不是存心打探你那边情况,实在是老佛爷盯得太紧,没办法才查了一下,绝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其实李莲英并不知道珍主子昨晚上去那边的事。他以为老实巴交的茶水章顶替其他人值夜,是为了查实珍妃的事,绝不可能跟珍妃串通一气的,对这后一点,他是非常自信的,他了解茶水章,他不愿意伤害任何人,既不想背叛老佛爷,也不愿得罪皇上,但在关键时刻一定会站在老佛爷一边。他笑了笑。不再追问,因为刚才说穿了对方心事,已经令茶水章非常尴尬。
对方没有刨根就底追问珍主子的事,虽令茶水章大大松了口气,但心里却更加担心,因为李莲英连自己替人顶班守夜的事都能查出,珍主子的事儿迟早会让他查出,自己有心想替皇上瞒天过海怕也办不到啊!他离开总管值房,一路回到养心殿,心里思忖着究竟是谁将他替人坐夜的事报告李莲英了,要不要提醒皇上。要是告诉皇上,万一他知道有人暗中监视着他和珍主子,一怒之下将李莲英叫来一顿痛骂,那不是把自己卖掉了?
如果不告诉他,李莲英的后台是老佛爷,这里头的关系非常微妙,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作为奴才岂不是对万岁爷不忠?想来想去,他都觉得不妥,怎么也想不出个万全之策。
慈禧将吟儿放到下面做了几天粗活,每到抽烟时便惦着她的手法熟练,烟丝晾得不干不潮,烟味儿特别正,没过两个月又让刘姑姑将她调回身边。经过九死一生的大难,加上荣庆那边没指望了,短短几个月,她人老成了十岁,说话做事更加稳妥周全。先前那种活泼劲儿没了,但无论什么时候在人面前,脸上都挂着不甜不淡的笑容。
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有一天出宫后找到荣庆,亲手向他讨回属于自己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