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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胡思乱想,觉得心中不安宁,害怕官兵前来捉捕要人,这个乱子实在闹得不小,未免短叹长吁,提心吊胆。
怎么消磨这段光阴呢?
有人提议大家痛饮放情,欢聚一场吧!马强无奈,叫家人备了酒席,在招贤馆请大家豪放快乐一次。众光棍见马强无精打采的,知道他是为了杀太守的事,便把小光棍闯世路的话头各各提起,什么“生而何欢,死而何惧”了;又是什么“敢作敢当,才是英雄好汉”了;又是什么“砍了脑袋去,不过就是碗大个疤”了;又是什么“受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了;并且受了刑,咬牙不招,方算好汉,称得起人上人。说得马强像漏了气的干尿泡似的,虽一鼓一鼓的,却长不起腔儿来。
正说着话,只见有个恶奴前来,施礼说:“回员外。”
马强打了个冷战,忙与恶奴抢话说:“怎么,官兵来了?”
恶奴回话:“不是,南庄地头儿交粮来了。”
马强听了,一瞪眼说:“收就是了,这也值得大惊小怪的。”
于是众贼一齐喝酒,继续高谈阔论。“偏偏今天事情多。”正在讲交情,论过节,猛然抬头见一个恶奴在那边站着,嘴儿一拱拱的,意思是想要说话。
马强说:“你不用说,我也猜着了,可是官兵到了不是?”
那位家人说:“不是,小人才到东庄取银子回来了。”
马强说:“唉!好烦呀!交到帐房里去就结了,这也犯得上挤眉弄眼的。”
这一天这般光景自有许多,直把马强折磨得坐卧不安。
第十四章 惩奸除恶 妖狐多计
只听白玉堂一声断喝道:“我把你们两个淫尼收拾了,你俩无端引诱良家子弟,残害好人,该当何罪?你等害了几条性命?还有几个淫尼?快快讲来。”
如今既为此事闹到这种地步,何不借题发挥,除掉马朝贤,这样做一来为国家除害,二来可以剪除囊阳王的羽翼,为国除害。
自逃走了太守倪继祖,马强惶惶不可终日,太守会不会派兵来捉拿自己,一个霸王庄可抵不住州府雄兵,听人讲包丞相是太守恩师,也算是朝中有人,他又是皇上钦派到杭州补缺。所谓做贼心虚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马强担了一天的惊怕,到了晚间,见一直毫无动静,心里稍稍感到宽慰,对众人说:“今日白等了一天,并没见有个人来,别是那个白头老仆夜时里着急,掉在井里淹死了吧!”
众光棍也渴望不出事,他们也没什么本事,只不过在此混饭吃,讨马强欢心罢了,真是官兵来了,还不吓得尿了裤子。听员外言语自慰,也都随声附和说:“员外说的是。一个老头子有多大气脉,连吓带累,准死无疑,您老可放心休息吧!”
众人只顾奉承恶贼欢喜,也不想想朝廷平空丢了一个太守,也就不闻不问,焉有此理。这些贤士中,独有两个人明白:一个是黑妖狐智化,心中早知内情,却一言不发;另一个是小诸葛沈仲元,瞧着事情不妥,说肚腹不调,在一边躲了。剩下些浑虫满脑子糊涂浆子混吃浑喝,也不去分析事情的严重性,顺着马强的竿儿往上爬,一味地抱粗腿,只说得恶贼把一天的愁闷都抛于九霄云外,端起大杯来,哈哈大笑,左一巡,右一盏,不觉已喝酒太多,醺醺略醉,想起老婆可爱,往后面相会去了。
马强见了郭氏,未免搭讪地没话找话说,不可笑强笑,哄得郭氏脸上怒气消退,也说些互相安慰的话语。还是女人心眼细,老婆建议丈夫为安全起见,速速写信给在朝廷里做官的马朝贤,请他暗里照应,马强听了更觉欢喜,边喝茶边与郭氏闲谈。
不多时已经到了二鼓时分,马强将大衫脱去,郭氏也把簪环卸了,脱去裙衫,马强上来帮着老婆脱内衣,这郭氏自幼宠着养大,生得丰满,皮肤白嫩,恶贼把嘴扣上去亲得左一口,右一口,毛绒绒的大手在胸上,腹部游来游去,然后是口对口的长吻,大手已到最隐私之处,只把郭氏弄得心花怒放,玉体乱扭,乳房胀满,肌肤润泽,马强已近高潮,两人才待脱去内裤,开放玉户,云雨一番。软帘“唿”的一响,进来一人,光闪闪碧睛放光,冷森森宝刀生辉,恶贼一见骨软筋酥,顿时扫了性趣,郭氏也一卷身从马强怀里脱出,用被子遮盖洁白的玉体。
马强本能地从床上爬起,也不顾穿衣物,下得床来,双膝跪倒,口中哀求:“爷爷饶命!”
北侠吩咐:“不许高声。”
恶贼便不敢言语,马强本来惧怕真的英雄,又在赤身裸体时,从内房被捉,当然害臊心惊,北侠把帐子布一扯,刀一割,分成几条,这功夫他们两口已穿了内衣,遮住身体,北侠用布条子使劲勒紧把他们二人捆了,用衣襟塞口。这些平日作恶作威的狗男女,全依仗手下人出力,论他们自己全是无能之辈,刀往脖子上一放,他就磕头如捣蒜。
北侠回身出了卧室,来到花园,将双手“拍”“拍”“拍”一阵乱拍。只见王恺、张雄带了捕快各站出来。他们是在瘟神庙会齐,见了北侠,受北侠之命,一起到了花园,王恺、张雄等人带众捕快于一更之后都在花园藏躲,听欧阳春拍掌为号。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跟了北侠来到卧室。见此二男女如两头大肥猪捆了躺在地上,北侠朝这对男女身上踢了一脚,对捕快吩咐:“你等好好看守凶犯,待我退了众贼,咱们方好离开这里,回去复命。”
说话间,只听见前面人声鼎沸。原来有个丫环从窗外经过,听得屋内毫无动静,撕破窗纸一看,见马强夫妇都被捆了躺在地上,只吓得胆裂魂飞,急忙告诉了众丫环,又叫了主管姚成,到招贤馆请众恶奴。这些丫环素日被马强揉得有口难言,很少还是处女,有的才十四、五岁就被恶贼破了瓜,郭氏装作不知,任丈夫乱淫,只要他不出庄外寻花问柳就行。丫环个个惧怕马强,听说老贼被捉,心中又惊又喜。
神手大圣邓车,病太岁张华听了主管姚成汇报,不知是谁来与马强捣乱,还想着救主立功,跟随姚成往后面而来。
此时欧阳春在仪门那里持定宝刀,专等退贼。恶奴见了。谁也不敢向前。这个说:“好大身量!可能是个大侠。”
那个说:“瞧那刀有多亮,必是锋刃尖利。”
“这个展昭,我绕到后面给他个冷不防。”邓车不知深浅。
那个唤:“仁兄,你在前面虚招架,我绕到后面给他个冷不防。”
邓车不知深浅,想在大家面前露一手,就高声喊喝:“你等不要如此,待我来给员外解围。”
只见邓车向前跨了一步,伸手向弹囊中掏出弹子,扣上弦,拽开铁靶弓。北侠早已看见,把刀扁着,只见一弹发来,他用刀往里一磕。只听“当啷”了一声,那边众贼中便有人“嗳哟”了一声,叫道:“打着我了。”
邓车连发,北侠连磕。
此次非邓家堡可比,那是黑暗之中,这是灯光之下,北侠看得尤其真切。左一刀,右一刀,接连磕下弹子。也有打在众贼身上的,也有磕毛了的。
病太岁张华见邓车一人无效,还是不把北侠放在眼里。他从旁边过去,嗖的就是一刀。北侠早已提防,见刀临近,用刀往对面一削,“噌”的一声,张华的刀飞去半截。可巧落在一个贼人头上,外号叫做铁头浑子徐勇,这一下子把徐勇头戳了一个窟窿。众贼见了,乱嚷道:“了不得了!祭起飞刀来了,这可不是玩的呀!我可受不了,不是他的对手,趁早儿躲开罢,别叫他捉了活的,或是做了活儿。”
众恶奴七言八语,只顾乱嚷,谁肯上前。哄的一声,都跑回招贤馆,把门窗户壁关了个结实,连个大气儿也不敢出,要咳嗽,都用袖子捂着嘴,嗓子里撒着。不敢点灯,全在黑影儿里坐着。
此时黑妖狐智化已叫艾虎把行李收拾妥了,师徒两个暗地里高兴,瞧到热闹之处,不由暗暗叫好。尤其是艾虎,第一次看这么精彩的场面,他见北侠用宝刀磕那飞弹子,迅速之极,夺人二目,只乐得他抓耳挠腮,暗暗称赞:“好本事!好臂力!”
后来艾虎见北侠的宝刀削了张华的利刃,又乐得他手舞足蹈,险些儿没从房上掉下来,多亏智化将他揪住了。
接着看到众人一哄而散,他师徒方从房上跃下,与北侠会见,问马强如何。北侠说:“我已将他们夫妻拿获,像捆猪一样捆好。”
黑妖狐智化对北侠说:“郭氏没什么大的罪过,可以不往官府里送,只要把恶贼拿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