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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
一会儿,一大盘炒苜蓿肉端上来。这盘儿是穿黄袍那位的菜。穿蓝袍的道:“唔呀,把菜给我留下吧。”
伙计乐着摇头道:“您的这就炒好,很快就给您端来,这是那位客官爷要的。”
“唔呀,没有关系的,我们老乡亲,是朋友,你只管放下。”
伙计只好放在桌上,刚要走穿黄袍的离把赶车——翻啦。
“混帐东西,我要的菜为什么给他呀,简直不像话。”
穿蓝袍的站起来道:“唔呀,老兄啊,不要动怒,不要紧的,我们是朋友嘛,是没有关系的,过来吧,我们一起来吃。”
“唔呀,老兄如此的讲话,倒显得我的性子急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伙计!请把老兄的酒菜搬到我这旯里。”
穿蓝的反而和穿黄的凑到一起了,又要酒又要菜,吃的兴高采烈。
欧阳春已经吃完,要看个水落石出,他没走。这时候二位也吃完饭,伙计一算帐说:“客官,您二位一共吃了一两五钱银子,小费在外。”
穿黄袍的伸手接帐单儿:“唔呀,好便宜呀,帐嘛由我来付。”
穿蓝袍的一听:“唔呀,不对了,帐嘛是由我来付。”
“不对,不对,我接的帐单子我来付钱,老兄,你要不叫我付钱,我就是个混账王八羔子。”
穿蓝袍的一听:“老兄起了誓,我就谢谢了。”
穿黄袍的这位伸手去腰里拿银子。
“唔呀,我的银子不见了。”
“好了,没有关系,我来付钱。”
穿蓝袍的伸手一掏,拿出一个蓝绸布包来,穿黄袍的一看,心说,这是自己的银子包啊。便道:“唔呀,这银子包是我的,你捻了我的长衫,又偷了我的银子,这样耍弄我,实在让人可恼可气。”
说着,就要动手。穿蓝袍的先付了饭钱,然后又抄起了银子说:“这叫什么话,好心好意帮你付帐,还血口喷人,要打架我们到外面。”
说着一按窗台,噌的一下就蹦下去了。
这后面是草市,穿黄袍的跟着也蹦下去了,欧阳春也飞身形下去了。
三个人一溜烟,越墙跳院,一直追到了城西南大树林里,等欧阳春到那儿,那二人打上了。穿黄袍的使一对亮练钹,二尺四寸的钢练儿,皮挽手,前边是个五寸圆的单钹,大肚儿窄边,如同乐器里的钹一样,就是没有那么大。穿蓝袍的使一对练子撅,二位和自施展蹿纵之技。打得难解难分。欧阳春藏在一个砖垛的后面偷看,二位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欧阳春看入了神,一想,他们都是正人君子。绝非歹徒,自己身为侠客,怎能坐山观虎斗,袖手旁观?这样有愧侠义道天职。
思索至此,欧阳春往起一站身,大喊一声“二位住手”。
那两个人立刻停了下来,一看,多了个人。
欧阳春上去道:“我看二位功底都不错,何必为了这点银子大动干戈。”
“我倒不是为了银了,我是为了给自己找回点面子。”
“两位可否愿意和欧阳春交个朋友?”
“哪个欧阳春?可是开封府的北侠吗?”
“正是。”
两位对望一眼,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位竟是北侠。
两个人当时拱手,自报姓名。
他俩一个叫李叮,一个叫李昇,但却不是亲兄弟,从前也互不认识,经过这一番较量,也算认识了,真可谓不打不相识。
后来,这两人可帮了欧阳春的大忙。
第十一章 群雄相聚 共捉花蝶
卞虎轻手轻脚来到门前,见门未关闭,闪着一道缝他欲进又不敢,犹豫了一会儿,敲门两下,只听豆女稚嫩、甜美的嗓音问道:“谁呀!这么晚了还来做客?”
天渐渐黑了,庙里除了巡更的小和尚在房前走动,更无其它声息。北侠与丁爷俩人吃过晚饭,便有小和尚把碗盘撤去,不一会又送上茶来。
欧阳春伸了伸懒腰对丁兆兰说:“咱们还是谈论一下怎样对付霸王庄的马刚吧!”
“依我之见,不如在夜间一刀把那贼宰了,省得以后他再给我们找麻烦。”
欧阳爷不仅武艺超群,而且足智多谋,考虑问题别具一格,故人称智多星北侠,江湖上一时都以北侠指欧阳春。
听了丁兆兰的陈词,他没有马上回答,合上了眼睛,沉思起来。
“咱们逢场作戏,针对马刚老贼身体虚弱,胆小心疾的弱点,化装成妖怪,趁月淡天黑,混入他的姬妾群中,兴风作浪,借刀杀人,也能得到不少好处。”北侠拿出了自己的主意。
可是丁爷听了还不明白,接着问:“有何好处?”
见丁兆兰口气惊讶,北侠接着说:“那马刚既然敢在太岁庄称孤道寡,一定是有权有势之人,你如果直接拿刀把他杀了,他的儿子可能报官说,他家员外爷被贼寇结果了性命。地方官虽知马刚是恶人,也了解我们的厉害,迫于官场成命,恐不会放过咱们吧。”
丁爷听到这儿,不住地点头。欧阳爷接着说:“更何兄他叔叔马朝贤在天子脚下做官,是朝廷重臣,若再上几道奏折给皇帝,岂不是要了地方官乌纱帽吗?弄不好也会给江湖弟兄带来麻烦。”
丁爷似乎彻底明白了欧阳春的意思。补充似的接过话题,快速地说:“听你的办法,是让我改变容貌,做成鬼怪模样,借他身边的姬妾妇人之口将他除掉。”
“对。你先去惊吓一下老贼身边的姬妾,那些妇人一定添枝加叶地说,是青脸红发,来去无踪的妖怪把主子的脑袋取走了。”
“欧阳爷,妙计!妙计!说不定有哪个胖妇人吓得昏倒了,痰往上涌,胖人的身子本来就虚,这么一折腾,一定会没命的。”丁爷说到此哈哈大笑。
“丁老兄,我想别人不说是疾使之送命,而是说被妖怪吸走了魂魄。既使他报官,地方官也可以推诿说,你家出了妖怪,我也没办法。兄弟你想想,这不是好处吗?”
丁爷听了,越想越觉得在理,连连称赞。
两个人谈了好长时间,来了困意,欧阳爷不一会鼾声大作,丁爷忙取来棉被给他盖上,自己也喝了几杯水之后,上了厕所,回到自己床上,和衣盖被而睡。
其实两人都在兴趣头上,不知不觉时辰已到深夜,他们才略微休息了一会儿,天已经亮了。
瘸道士见已到早饭时刻,就令小和尚来请。欧、丁二爷见天已不早了,洗漱完毕,便随小和尚来道士房中用餐,并说明要告别返乡之意。道士客气了一番,见二人执意要走,就不再挽留。
用饭完毕,小和尚照例上来淡茶。
欧阳爷从包中取出些碎银子,给了瘸道士,作为香火钱,又给了小和尚几个铜钱作为小费,这样以来众人都很高兴,一起出了庙门。送了一段路,欧丁二人请道士和小和尚回去,两人继续赶路。
过了大约半个月,离丁爷的家园——茉花村近了,丁爷坚持请北侠一起到茉花村住几天,过些日子再一起上灶君祠与众英雄聚齐,捉拿花冲。
北侠一向无牵无挂,四海为家,又与丁爷谈得来,况且住也住得,便没有推辞,与丁爷一起来茉花村了。
再说韩彰,离开了汤圆铺,朝着杭州方向,信步奔来。
盛夏时节,草木茂盛,满眼苍翠,江南又是水乡,鱼米丰裕,格外繁华。路上行人甚多,操各种口音的都有,韩彰喜欢与人结伴而行,同行的多是农工商业之人,都为他的谈吐气质不凡所吸引,互通名姓后,称他韩二爷。凡人皆喜受人好论,韩彰也净拣些有趣的东西讲给众人听,直到韩彰讲累,大伙才各聊自己的心事,或在分叉路口散去。
有一件事使韩彰好生不明白。一路上听到来往的行人都把“花蝶设誓”当作骂话来说笑。韩二爷不知道花蝶是谁,更不清楚其中有何典故,也不便去问,就不理会了。
这天,日近正午,韩彰忽然觉得肚子饿了,四下寻找酒馆。又走了几百米,看见前面松林里有一块酒幌儿,上面高高挂着一个小小的红葫芦,就信步走进了树林。
这树林一走近了,就感觉到凉气喜人,道旁尽是些鲜花鲜草,树木棵棵挺拔耸立,枝头鸟儿歌唱,清脆婉转,从树木缝中望去,才见一线蓝天,几束阳光射下。
韩彰心想,店主真有眼力,选此处地方开店,正投了旅客的心意。
走进了树林,看到周围有许多芦苇形成了一道花的屏障,扁豆秧已爬满了架,这里主人砍下几百棵树,留出空地种菜,养鸡。正是雨季,豆花开得茂盛,地下又种着一些花草,很是有趣。
小院是